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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痴痴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所想些甚么,连一边的动静都不曾顾及。“先生且随我来。”刚一说毕,耿佩则领着那仵作离了灵堂。
灵堂中,这会儿又燃起了纸灰,又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直熏得人难睁眼。秀芳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回头又看着刘娥这样,颇感心酸,念这王府中受屈,从此漫漫长远。
“妹妹,人都去了,咱们也早些回去歇息罢。灵堂不祥,最好还是少留这片刻。”秀芳道。
“何氏的死,本王亦不愿见她死得不明不白。只是乳娘的话,我也难违拗,只能委屈她了。今日且回储凤台歇息,不过你放宽心,来日时机成熟,我也定为她还个清白。”赵元休也看出了她满腹心事所为何来,在一旁亦道。
刘娥听这二人如此轻描淡写,实是心痛,噙泪回头忍不住望着那牌位上,白板黑字,字字刺心。又给赵元休行了一礼,才独自往外走去。秀芳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她已然出去,忙带着竺莫、碧云、碧霞几个丫鬟跟了上去。
王府内,黑夜漆漆,一步一步踏在冬寒夜的石板上,触之生凉,似冰透心。那廊下,刘娥孤零零地一个人慢慢走着,自己又是如何没有听见身后动静。刚刚走到一个拐角处,正是一道岔口通往储凤台,回头看了秀芳一行人,道:“姐姐先行回屋去罢,我四处走走。”
“这一个人走着,多没意思,让丫鬟们回屋,我且陪你一道走走可好?也顺道与我说说,这王府里到底有何隐晦暗事。”秀芳灵机一动,道。
刘娥望着她似水般的目光,满目尽是女儿家的柔情,温润可人,想这姊妹情分实在是三生三世才修得来的福气,本想不拒,可心中正是难受,不忍其为之一道受那折磨,将一切回答尽藏在眼中。
秀芳如何看不明白她的心思,无奈对丫鬟们道:“罢了,咱们都回去罢。”
刘娥一直看着秀芳带人离去,不见人影时,自己才又在廊下坐了一会儿。倚靠石柱,后背生凉。听着凄切风声,愈发感念自己生平不幸,如梦一般随波浮沉。耳闻枯枝动打,但见廊檐下旧日的寒冰还未退去,如今更添失意。
良久,才起身。偌大的王府里,似牢笼束缚着,大门难出,二门难迈,处处又受着规矩束缚,虽说安逸,可其中苦辛又诉与谁知?这会儿竟不知往何处而去,只得信步而走。抬头又看月色凄冷,满霜遍降,寒鸦一声声教人心冷。时至这会儿,当差的人也少了,偶然见得一两个,也不知是哪个屋里侍奉的。
“见过王嫔。”一男一女的声音惊住刘娥。
抬头一见,却是耿佩和那仵作,望这二人,心中顿时不解:“怎么?嬷嬷还为送仵作先生出去么?”
“奴婢知道王嫔必会来此,带仵作来此等待,实好为王嫔解疑。”耿佩再次福了身子。
“哦?这话怎么说?”刘娥更是不解,又环顾了四周,此地却原来是王府后院,空旷无人。
“想必王嫔定然知道,何氏的死并非突然。而先前灵堂中,仵作也并未说实话。”竺莫道。
一句话,不偏不倚,正中刘娥心事。想及不愧是王府的老人,将事看得比谁都透彻三分,自己那点心事,连耿佩都瞒不过,何况是身在深宫数年的秦国夫人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的,只能对竺莫尽说实话:“不瞒嬷嬷,我心中正为此事不快。可嬷嬷既在此候着,怕也是秦国夫人的意思,还望嬷嬷为我解疑,不置可否?”
“王嫔果然算得聪明人儿,难怪夫人都治不住。”耿佩浅浅一笑,这一笑,那脸上深刻的皱纹又显得更加明显。
这耿佩刚一说完,又听仵作禀道:“卑职为官家殓尸数年,也算是颇有经验。前面亡者,确实并非悬梁而亡,那脖子上伤痕显而易见,明明被人用胭脂水粉刻意遮瑕。然先前王府上仵作验尸,又怎会看不明白这奥妙,想及未说实话,必定与人有所勾结,其中定是多有曲折。”
刘娥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其中还有这多隐情,此事若要查明,怕是王府中任何人都逃不了干系,若是甚者,都要逼急身后人反咬一口,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秦国夫人怎会轻易去做?
正想着其中利害,又听耿佩道:“夫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是要在必要时,自会除去这个祸害,只是未有把握,难动根基。还望王嫔宽心,来日定会还何氏一个公道便是。”
这些话儿,说得刘娥顿时遍体清凉,一扫满腹疑云,忙屈身谢过:“有劳嬷嬷费心,还望嬷嬷回去替我再多谢夫人。”
耿佩摇了摇头,打趣道:“时候不早,王嫔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吹了风,再要着凉,可还要王府费些银两求医问药。咱们上下人等自是愿意伺候,只怕到时王爷又要心急,可饶不过那些下人。奴婢尚有事未完,且先去了。”
耿佩的话说得刘娥更是疏散了心结,虽是天黑,心中却比谁都明亮着,一阵喜悦顿上心头,这才辞了耿佩往储凤台去。
是夜,回至储凤台,将这番事一一诉与了秀芳知情,这姊妹二人才明白原是误会了夫人的用心,各自心中愧疚,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姊妹们又同睡一处,夜里彼此照应着,正说着悄悄话儿,不知不觉中又睡去。
月落,东方再度发白,冬天,依旧是冷。大早上,那前面又敲起了丧钟,念经的弥陀声吵得整座王府里无一人安寝,各自都早早起身来侍奉着。
储凤台里的人也很早收拾好,各自因着那丧事,都不曾施粉黛,簪环钗。竺莫进来侍奉又道:“早先听人说了,年关将近,该多沾些喜庆,那不干净的可不能久留王府,少时可要给那位发丧了。”
刘娥与秀芳都知这是夫人的意思,知道夫人也必有其他用意,也都不说什么,洗漱毕都往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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