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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离古玩店其实并没有那么远,只是地界很偏,属于穷乡僻壤。胖子为了捞点好处,故意摆出一副比天涯海角还难找的表情给他看。火车的话也不过一天就可以到。但我们有足够的经费,决定自驾游,路上好好地玩一玩。
第三天,我们绕过一座山,颠簸了2个小时的泥泞山路,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一座青砖瓦黛式老宅院呈现在眼前。
宅院坐落于山腰,方圆两里地没有人烟,只有山下有一个几十户人口的村庄,所以格外清净,是个避世的好场所。爷爷选在这里,也是下定决心要斩断尘嚣了。
我们把车停在门外,两手叉腰站在山头,俯视着山下众生芸芸,那一瞬间,脚下这片土地似乎和自己血脉相连,脑海涌现出许多与它的童年往事,一下子欣喜酸楚爬上心头,心里何止子在川上的感慨。
我收了收神,拍拍胖子去打开院门,院内物件的摆放还是走时的模样,只是落了层很厚的灰尘,很见岁月的痕迹。
确实是很久没有来过了!
胖子边走边唉声叹气,进门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感慨,踢踢这个指指那个,然后津津乐道地就此物件进行回忆。
他虽然看上去肥头大耳,但记忆力出奇的好,大概是上帝关上了他外貌的窗打开了智慧,从小到大的事似乎都记得,而且很细致,我不得不叹服。当然,他说的话真实性永远是有待考证的。
他在一边说的摇头晃脑,大有要就这里每一件东西,都写一篇几千字追忆自己美好童年为主题的散文的势头。奈何说到一半唇干舌燥,只好就近找张椅子,掸了掸灰坐了下来,润润嗓子又接着长吁短叹,无非是说些童年多美好,现在多悲惨之类的话。
我说:“从出发到现在,你都发了一路的感慨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茧了,差不多得了。忘了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了?”
胖子这才想起,一拍大腿站起来:“对对对,这儿几间房也都看了,没什么发现,就差你爷爷房间了。”
我点点头,和胖子绕过正厅,爷爷的房间坐东朝西,孤立在后院。房间不大,只有十几平米,里面陈设也很简陋,除了几件必要的破烂家具外,就只有一张凉椅了。记忆里,爷爷总是躺在那张凉椅上,闭着眼听收音机,一般都是听戏曲,边听手指还会不自觉地打拍子,兴起时也会吊着嗓子哼几段。
那时候我都是在门缝朝里看几眼,因为那本笔记,爷爷从来不让我进他房间。但其实他对我都是很慈爱的,毕竟是亲孙子,加之我老爸走得早,而我身体又不好,所以更多时候还是把我当命根子供着,喝口水都得盯着,生怕出个什么差错。
爷爷快过世的那段时间,我还在学校,得到通知才匆匆赶了回来,但还是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听乡里人说,爷爷就是在这张凉椅上,听着京戏咽的气。那一晚他很早就熄了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天晚上了。
胖子拍醒了我,叹口气,让我抓紧点时候也不早了,就往床边柜子走。我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凉椅,长出了口气,转身跟了过去。
我们翻箱倒柜,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没放过任何角落,可除了一些不是发霉就是落满了灰的陈年旧物,一点发现也没有。
胖子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摆摆,连说不行了:“这都找了半天了,别说笔记本了,连一张完好无损的纸都没见着,还进了胖爷我一嘴的灰。”说着一抹脸,吐了吐口水,“我看天也快黑了,要不撤吧,再晚点该找不着下山的路了。”
“天黑还早呢,想走就直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坚持要来的。”我半蹲着,用手扇开扬起的灰尘,一只手在床头抽屉里翻找,怕有遗漏地重新过一遍,听胖子这么说,就借机嘲讽一下。
“得,那你接着找吧,我得休息一下了。我的老腰啊!”胖子可能真的累了,一点也不愿辩解,锤了几下腰,就往一边床上倒了下去,也不管脏不脏。
胖子不愧是胖子,这一躺就听见“咔啦”一声脆响,床板都被压断了。我连忙起身,把卡在上面四脚朝天的胖子拉了起来。
胖子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一红:“这床绝对是豆腐渣工程,而且这么多年没人住,这又暗又潮的肯定烂的差不多了。可不能怪我,我虽然看上去是胖了点,但也不至于压坏你家床板吧。”
我抬手让胖子别说话,用眼神指了下被压塌的床板。
爷爷的床是非常老式的漆木床,没有脚,四面都是封闭的木板,如果三面没有挂床帘,就跟北方的炕头差不多。胖子压塌的是床的正中间,塌下去的刚好是个方形。这显然很不正常。
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终于找到点头绪,商量着一起将床板一块一块的卸下来,好看个究竟。
这些床板很多都已经被虫蛀烂了,一翻开背面,密密麻麻全是小洞。在其中一块床板背面,我们发现了两个合叶,都锈蚀的非常严重,被胖子刚才那么一躺,断掉了只剩下一半。
几分钟不到,我们就完工了。动手之前,我和胖子都以为下面会有暗室,或者秘密通道什么的,可是一看,下面竟然还是床板!我和胖子四目相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总不能爷爷早知道我们要来,故意做了个这个拿我们寻开心吧?爷爷平时虽然古怪了点,但也不至于未卜先知。
我和胖子不气馁,俯下身在那层床板上敲了敲,听着回声,很显然下面是空的。爷爷还真是个老狐狸,竟然上了个双保险,也不知道下面藏了什么宝贝,孙子都得防着。
这张床板和上一层不一样,它是一整张铺上去的,我和胖子趴在上面,想找到一点衔接的缝隙好突破,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
那怎么下去?
用暴力?我们也没带菜刀斧头电钻之类的利器;让胖子再上去躺一下?这张板明显比上一张质地坚硬很多,不说躺不开,就算躺开了,下面万一是个陷阱或者无底洞,那胖子这一去就是有来无回了,搭上胖子一条命显然划不来的。
我们绞尽脑汁,想着爷爷进去也不可能每次带把斧头砍,应该是有机关的,于是和胖子绕着床四处乱拧乱按。
突然,也不知道是我还是胖子碰到了什么,就听见“恪恪”木板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床微微抖动,那床板竟然被另一头慢慢吞了进去。
我们惊喜过旺,可还没来得及往里细看,突然迎面扑来一股霉烂味的气流,冲的我赶紧闭上眼捂住嘴,往后退了几步。胖子地理位置不好,整张脸正对着那里,虽然反应快,但还是冲进一嘴怪味,捂着嘴怪叫,朝地上啐了一口:“这TND什么味儿?”
我踮着脚往里面看了一眼,由于屋里面光线不太好,就看见几级石阶一直通到黑暗处,再往里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对胖子说:“里面封闭太久了,地方又阴暗潮湿,估计下面的东西都发霉发烂了,所以才这么大气味。先等它发散一下,我们再下去。你去车里拿一下备用手电,还有电子口罩。”
胖子应了声,出去拿东西。
我扇动着嘴边的空气,上前走了两步,弥漫的气味已经变淡了很多,我手扶着床栏,朝里面探了探头,里面依旧乌漆墨黑的。
爷爷做事不会没根没据,在自己床底下搞这么大窟窿,又是机关又是暗道,当时设计的时候肯定没少花力气,弄这么大阵势,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什么心思。
思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头绪,于是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刚才因为找笔记,和胖子蹲了几个小时,也确实有点累了,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下。可正在转身之际,忽然听到“咯嗒”一声响动,声音像是从下面发出的。
我顿住脚步,往里面看了看,但里面自始至终就像蒙了张黑布,黑不溜秋的,目光怎么也穿不进去。我看的眼睛有点难受,想要用手揉一下,刚一动,就看见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一簇绿光在游动!
我好奇心起,视线努力跟随绿光移动,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绿光起初还漫无目的的游走,忽上忽下,可一下子突然又停在半空,就见那光慢慢向四周发散,体积越来越大,竟渐渐有了形状。我看的目瞪口呆,随之而来是一阵惊恐,那团绿光闪烁,似乎就像一个人形,正缓缓向我回过头来!
就在这时,后背一只大手拍在我肩头,我全身一个激灵,整个身体快要跳起来了,一回头,就听见胖子的声音,他被我的反应也吓了一跳,缓了口气:“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我也松了口气,没回答胖子,只是快速地拿过他手中的强光手电,照了照刚才绿光出现的位置,可是什么也没有。我拍拍脑袋,可能自己神经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于是招呼胖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戴好口罩,我们下去吧。”
胖子迫不及待,说要上前打头阵,我紧跟在后面。刚进去我就感觉周遭一阵阴凉,而且湿气特别重,脚下的石阶湿漉漉的,靠上一点偶尔能沾点阳光,还长了些青苔,所以很滑。
我小心迈着步子而下,另一只手摸了摸嗓子,由于身体原因,喉咙又干又痒,在这里面也不好发作,只好咽咽口水润润,小声的咳嗽几下。
刚才我们手里没有照明设备,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我和胖子顺着石阶一直走,足足走了一分钟,可还不见底。
又走了一会儿,胖子的手电光总算打到底了,转而将手电朝头顶正上方照去:“我去,这地方也太深了,目测至少20米。哎,你说里面会不会是个藏宝洞?我一家子人跟你爷爷干了半辈子倒斗的营生,肯定摸到了不少宝贝,可就是一件也没落在咱们手上,说不定就搁这藏着呢。”
我笑了笑,想让他别做青天白日梦了,但看他那样,实在不想扫了他的兴,于是很敷衍地说了句不是不可能,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果然,胖子听着很受用,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缝,好像怀里已经抱了块金砖似的,突然就嫌我脚步慢,让我快点跟上。被他这样一路催,我们很快就到了底。
起初我们以为,石阶通向的只是一间很小的密室,但随着逐渐深入。我们才认识到里面应该别有洞天。可是,当我们真正站在这里时,才发现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开阔、空旷的多,日用手电十几米的射程,根本照不到任何一面墙,方圆之外还是一片漆黑。
胖子仰着脖子感叹一声,举着手电原地打了一周:“你确定这地方是你爷爷搞出来的?感觉这阵势不像是藏宝,倒像是挖宝,这都快掘地三十尺了吧。”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眼下也无法做出解释,于是催促着胖子四处看看,有什么发现招呼一声。
说罢兵分两路,胖子朝前,我朝左。这样一直走了2、3分钟,手电的光线才突然遇见阻挡物,似乎那东西表面也很油亮光滑,照在上面的光线被马上反射了回来。
我抱着疑虑,加快了脚步过去,那东西也越来越清晰,上面还隐隐约约刻了个大写的寿字。几乎与此同时,那东西的轮廓一下子映入瞳孔!
我大惊失色,头皮瞬间发麻,准备扭头就跑,结果一个琅跄差点摔倒,恰好被赶过来的胖子扶住。
胖子忙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黑暗处:“那有口棺材!”说完止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