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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跋山涉水,直至响午时分,一座黑灰色的小城才遥遥在目。小城不大,站在山腰上,即可俯览整座小城。小城坐落于群山之中,白墙黑瓦,团团绿意点缀,景色秀丽,一派祥和而安宁的景象。
“大乐,你瞧,那就是蜈山城了。”叶大娘遥指小城,回头对李大乐道。她的语气欢悦欣喜,苍老的脸上眉开眼笑,就连皱纹也舒展开来,显然心情不错。
往常都是她一个人往返于山中,孤苦伶仃,形单影只,想找个人聊天都没有。这会儿有李大乐陪伴,心情自然大不同,即便走了十几里山路,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真的么?”李大乐一直跟随在叶大娘身后,闷头赶路,闻声忙抬眼观望,只感觉眼前一亮,抹了把汗,喘息道:“太好了!终于到了,可把我累得够呛。再不到,我估计就走不动了。”
此时的李大乐已经是汗流浃背,面红耳赤了,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下来,虽然一路多有树木遮阴送凉,但是步行十几里路,实在难熬,铁打的身体都有些扛不住了,李大乐现在是腰酸背痛,浑身骨头都酸软了。以李大乐惫懒的性子,能坚持走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呵呵,大乐,瞧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没干过重活,舒服惯了。以后应该多锻炼,吃点苦头,就会身强力壮了。”叶大娘慈祥地望着李大乐,从怀中取出毛巾给他擦汗。
“大娘,我自己来吧。”在内心里,李大乐一直当自己是一个中年大叔了,他哪好意思让叶大娘给他擦汗,忙接过叶大娘手里的毛巾,自己擦脸。
“嗯,我们到前面的大树下歇息一会,吃点东西吧,想必你也饿了。”大娘笑道,招呼李大乐到树下坐下。
“那敢情最好不过了。”李大乐开心应道,浑身恢复了活力,换了个人似的,屁颠屁颠地快步走到树下。
葱郁树下,横躺着一块黄白色的大岩石,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两人在岩石上坐下歇息,李大乐将竹篮里的干粮和山果取出,分给叶大娘一些。
两人坐在岩石边上,吹着凉风,眺望青山绿水,慢慢啃咬着手中的干粮。李大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感觉自己就像甩掉了无数束缚自己的包袱,很是惬意。
歇息了好一会,两人才再次上路。
离开山间小路,走上官道,随着距离蜈山城越来越近,路上行人渐多,车马辘辘,飞尘滚滚,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大部分的行人行色匆匆,面无表情,板着脸,好像送葬一般。
叶大娘和李大乐诧异地打量着经过身边的路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大包小包,牵儿拖女,逃难一般步履匆匆。
虽然叶大娘和李大乐心里奇怪,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由于赶时间,也没有多问。两人走到城门旁时,三五个守城士兵守在城门前,正在一个个检查进城的人们,并收取进城费。前面已经排了一队等待进城的人们,今天进城的人出奇的少,只有几十个人。
叶大娘脸有异色,嘴里一直在嘀咕:“真是怪事了,平常进城的人都有几百以上......”
两人耐心地跟随在队伍后面,亦步亦趋。
今天出城的比进城的人多,要是平时,一般这个时候,应该是进城的人多才对,因为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散落在蜈山城周围的村庄,村民们都会在这天,到城里出售货物或者购买物品,所以这一天本应是蜈山城最热闹的日子。
李大乐对此不了解,也就没有察觉到异常。他心不在焉,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眼前这座小城。
蜈山城只是玄昆皇朝西北部一座无关紧要的小城池,并非边关要塞,也不是交通交汇的地方,地理偏僻,物产不丰,在玄昆皇朝的政治地图上,估计都找不到,属于典型的山城,穷山恶水。
蜈山城城墙不高,由黑灰色的城砖砌叠而成,不到三米,这样的高度,别说防敌,估计连盗贼也防不了。
其实,蜈山城的先辈城主们,也压根没打算过建造城墙防敌。他们建造城墙,纯粹是为了收进城费的。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更愿意用篱笆围住就可以了。
八百年前,此地荒无人烟,人所罕之,妖怪鬼魅出没,正常人都不会过来。
后来,玄昆皇朝的统治者们为了表示此地也是属于皇朝管辖的地方,就将一些囚犯流放此地开荒,随着流放此地的人愈来愈多,蜈山城就慢慢建造起来了。
被流放此地的人,几乎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人,盗窃欺诈、杀人防火、打劫勒索等等,在蜈山城,此类人相当普遍,一抓一大把。因而,起初蜈山城又叫罪恶之城,蜈山城民风彪悍狡诈不是没有原因的。某位倒霉的妖王就是在蜈山城被人忽悠,吃了传说中的臭豆腐,那还是它五百年前吃的,至今念念不忘。
蜈山镇的第一任城主,原来是一个出了名的贪官污吏,后来流放此地,无以为生,便重操旧业,继续干老本行。但是此地商业不兴,农业不行,没什么可搜刮的。
只能建城墙将一大块地围进来,然后就开始收进城费了。好,想进城的,给钱;想在城里建房定居的,给钱;想在城里做生意的,给钱。
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偏偏此城主命短,小城建好三天后,就一命呜呼了,死因不明。当然,这是后话。
蜈山城建筑于群山环绕的盆地中,临水而建。一条河流从小城旁蜿蜒而过,此河名忆川河,发源于蜈山中的暗河,河水清澈冷冽,游鱼肥美繁多。蜈山城选址于此,据说是因为第一任城主听信了一位盗贼的话,此名盗贼专门发死人财。听说皇帝家的祖坟就是他盗的。
蜈山城是一座被诅咒的城池,从建造开始便受到了诅咒,历代历朝的人都找不出诅咒的根源。
人们只是知道,蜈山城的人口不能过万,一旦过万,多余的人就会离奇消失或死亡,没人清楚是什么原因,也没人能找到消失的人。从古到今,能人异士无数,欲探清此事,结果都莫名其妙死了。死的人多了,也就没人敢追查了。蜈山城是玄昆皇朝唯一一座严格控制人口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