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诸鑫托人找了几艘商船,把长安送来的数百号流放者和自己一起送到了育黎港。希望能在查访到九牧号的消息。
在抵达的第三天,没能等到兄弟们的回归,却见到了北归的凤凰海军主力舰队,并且听说了思安被围被袭的消息。
陈则派人将火急火燎的诸鑫接上,一路疾驰,终于在十月底抵达思安岛外海。
让人欣慰的是,火凤凰旗在全岛四周依旧高高悬挂着。
只是这里太过平静,就连商船都没有进出的痕迹,全然没有了昔日繁华的景象。
到了下午,舰队指挥官得了消息,下令舰队全员驶向南岸港口,远离思安岛。
诸鑫不解,托陈则问来了一句话:舰队不能驶入疫区!
他毛骨悚然,解下一艘救生艇,独自划桨上了岸。
街道还算整洁,清扫的工人都带着口罩,看见有人走过来,避的远远地。
没有什么行人也叫不到马车,诸鑫忐忑不安,认了方向,一路狂奔。
老五家的大院子院门紧闭,拍邓学究的门也没人答应,心中更急,再走几步,正好望见一个佝偻老妇提着篮子从街角转过来,一个箭步迎上去,开口说道:“请问这位大姐……”
对方一抬头,诸鑫讶异的发现,这不是自己经年未见的姐姐吗?
“小鑫,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诸瑛也愣了好一会儿,开口就是哭腔,“诸平被关进隔离区,也染病了!”
诸鑫听言手足无措,忙问家中其他人可好。
姐姐哭了一会儿,使劲摇头:“家里其他人都好,诸平是看管俘虏的时候染上的,他怕丢了你的名声,做预备役军官,几乎没怎么回家,得了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姐,你这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诸鑫接过姐姐的篮子,里面的东西装的凌乱,一看就是随手抓来的。
诸瑛点头,额头上的法令纹深了许多:“城西的俘虏营,现在就是一处死地,谁也不敢去。我这趟去也不打算回来了。”
“我也去。”诸鑫应道,“要不然,你连门都进不去。”身为弟弟,他扶起姐姐,往城西的收容营行去。
果不其然,在收容营外,两人被警察拦住,直到有人认出了诸鑫,这才开了特许通行证,放了二人进去。
里头,是亡者与活人的混杂的地方。
旷野上,死去的病人整整齐齐的摆着,脚拇指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些死者的信息,远处是新修的火葬场,一坛坛骨灰如同作坊里的商品一般被制造出来,放在平板车上推了过来。
诸瑛两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诸鑫连忙扶住她,劝道:“姐姐,我们先去看看病人记录,小平身体好,不会有事的。”
又走了一里路,守卫收了特许通行证,进了病区,一大排一大排军用帐篷扎在荒草地上,到处都是病患的哀鸣声,医护人员也是极少见的。
好不容易找着一名中年护士,对方指了一摞的记录本,让两人自己翻看,便急匆匆的走了。
他三两下翻完一本,再看姐姐,还在一条条细细的滤,生怕漏了。
“姐姐,不用看这些,每一本的病人来源都不一样的,你得找预备役民兵的那一本。”诸鑫劝道,“你这本一看就是俘虏的名册,那么多外国名字。”
这次的瘟疫,是来自于新昆州的圣光帝国俘虏,起初看守的人并没有特别关注,但圣光帝国的军官们显然是知道这传染病厉害的,避之犹恐不及。
医生们检查之后,发现这是一种从未在华夏大地上出现过的烈性传染病,急忙将整片区域隔离,而这时,俘虏营之外,亦有数百人染病。
还好思安当局者还算有魄力,立刻宣布封城,开出戒严令,将城中发烧病患一律集中到隔离区。
“找到了,诸平的名字,年龄也不会错,在xxxx号床。”诸鑫记下名字前面的编号,沿着帐篷寻找起来,姐姐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跟丢了。
帐篷里躺了四个病人,两位长辈却几乎认不出哪一位才是自己的亲人,每一位病者都全身通红。
找到编号,再看看熟悉的宽额头,原本强壮的年轻人因为高烧而昏迷,憔悴不堪,母亲抓起儿子发烫而无力的手,哭开了。
诸鑫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巾轻轻擦了擦外甥嘴角的血迹,心里担忧,这样的疫病,他能不能挺下来,这可不是个想救就能医的时代。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不相关的人跑进来。”一名颇为年长的医生被诸瑛的哭声引了进来,大声呵斥道。
两个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把两人请了出来。
“大夫,您跟我交个底,我外甥有几成活命的机会。”诸鑫报上名字,得到了与医生独处的机会。
“诸大人,你我都是旧时代过来的人。”医生摘了口罩,“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接种过疫苗,也感冒见得多,所以没事。这些年轻的娃娃,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遇到过流感、瘟疫。只能拼身体,拼运气。”
诸鑫点头表示明白,这也是为什么守卫会让他们两人进入病区的原因,年纪大些的人反而不会得这种传染病。
“你的外甥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几天,应该是问题不大了。而且,反正二位已经进了隔离区,就好好照顾他,按照规定,这里的人必须住满四十天,再离开。”医生小心的说着,他怕诸鑫会不答应。
诸鑫听了之后,露出一丝笑容:“最危险的那段过去了?行,我就跟姐姐在这里照顾一段日子。”
“死了一万多人,得病的只能活三分之一,您外甥也算是幸运的了。”医生苦笑摇头。
在诸鑫留在隔离区的那段日子里,九牧号从外海返回,带来了东瀛航线的消息,凤凰远征军从罗斯国返回,接管了北州,他的外甥女婿郑毅哲也从北边回来了。
等到诸家三人离开隔离区已临近过年,官方算了算市区内的偶发病例,取消了戒严令,一场瘟疫算是彻底的过去了,思安岛百业萧条,足足过了大半年才缓过劲。
新历三十四年的春节,诸家上下老老小小十几口人,团聚在大圆桌旁。
大病初愈的诸平还坐在轮椅上,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看着小朋友在堂前嬉闹,面露喜色。
“这一整套餐具,是罗斯皇帝的御用品,是送给您的礼物。”诸鑫把桌上的金质篆刻纹饰餐具指给年迈的母亲看。
“真漂亮,平时肯定舍不得用。”诸妈耳聪目明,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的礼物呢?这餐具拿不出去显摆啊!”诸爸的腿脚不灵便,是郑毅哲扶着走出来的。
“大公,你看我的礼物,娃娃。”王小予家和诸平家的孩子先跟老头子显摆起来了。
“我也有。爷爷你看。”诸晨也是一套娃娃。
“在这儿呢。”叶菂看老头儿急得,赶紧从盒子里把一个嵌满珠宝的金怀表拿了出来。
老头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这日子是过得不错,都用上外国皇帝的东西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踏实,这家里怎么能没有田地呢?诸鑫,我前两天还梦见你爷爷托梦给我,说这住城市里不行,万一再来个什么瘟疫,就都没啦。”
小辈们面面相觑,都接不上话。
“大过年的瞎说什么!”诸妈拍了老头儿的手,“家里吃穿都不愁,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是啊,姥爷,安心呆着吧,今年这趟过去了,以后就好了。”王小予向来没大没小,赶紧把话题撇开,“再过几天,老三舅舅要给他爸摆九十岁寿宴,您到时候送点什么给他呀?”
“是哦,这老哥们都九十了,我也不能小气。就拿这块金表去,让他们开开眼界。”老头儿一下又成了小孩,笑呵呵的了。
一桌的大人们其乐融融,小屁孩们在屋外也玩的开心,却听院门外有人问道:“请问,这里是诸鑫的家么?”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隔着几里路都能闻到原力者的臭味,肯定没错!”
“舅公,外头有人找!”小屁孩们屁颠屁颠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