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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视线移回高丽半岛西侧的阿苏岛上。
阿苏岛的使者登上九牧号之后,指责了华夏人的无礼,当场提出了赔偿的要求,质问九牧号来东瀛的目的。
负责谈判的张淦,虽然并不赞同之前的开炮行为,却不会给对方好脸色:“本船只是前锋探路的一艘普通商船,你们就已无法抵挡。若是大舰队来此,阿苏岛和贵国天皇又该如何自处?”
九牧号上的众人都有些犹疑,外事局的人怎么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东瀛天皇。后来才知道,两人也是靠猜的。
使者微微愣了一下,口气软弱:“无论你们如何强大,到他人家园肆虐,终究是说不过去的吧?”
柏正传觉得背靠凤凰,底气十足,轻蔑的答到:“我们只是重复一下你们最喜欢做的事情,此事到此为止,尽快准备靠岸补给事宜吧,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战争,而是贸易。”
使者承诺回去禀报阿苏藩总管,石谦好奇藩这个字,就问详细。
对方解释到:“现今的东瀛列岛,较旧时代诸岛,面积广阔许多,天皇居本岛,寻到我等流散国民时,大多已结社而居自成体系。上恤民意,设藩而治。小藩下设郡、町,大藩还会有县一级机构。我阿苏藩虽然只是个中等藩,也有甲兵万余,能战异人颇多。”
有耳朵的都听明白了阿苏使者话中的警告之意,但谁也没有在意,只是在心里对比瀛华两国的现状,他所说的藩,实质上就是属于军阀割据,但是他们有一个从心底认可的共主,因此相比华夏,东瀛列岛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国家。
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使者终于带着一帮子役夫来到码头,抬来不少粮食水果新鲜蔬菜,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封书信,柏正传拆开信件一看,一手漂亮的宋体字,阿苏藩藩主就昨日的不敬致歉,并请九牧号主事者前往阿苏城赴宴,商谈开埠事宜。
显然,这会是一场鸿门宴,船上众人一番商议,决定由脾气相对较好的赵浩陪着年轻人张淦上岸去赴宴,何买山在船上镇守,防备阿苏人玩阴的,同时也免得这位侯爷听了什么不爽的事情,直接当场翻脸杀人,坏了通商的事情。
赵浩取出了自己的一身披挂,通体板甲身负凯隆大剑,陪着穿着一身淡灰色中山装的柏正传和张淦上了岸。
负责接待的使者立刻迎了上来,他对两人的正式装扮感到惊讶,连忙派人先回去告知,随后领着两人前往半山腰的阿苏城。
许是九牧号的凶名传遍了这个简单的港口,赵浩和张淦没有看到一个平民在街上行走,道路旁错落分布着日式平房,街道干净整洁,水稻田里绿意盎然,估摸着阿苏岛的经济基础主要是农渔业。
很快,那栋白色的房子就出现在两人眼前,一圈石头围成的围墙,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工事的味道,大量石头垫出了居高临下的地势,若是以居住的条件来看,这里算得上是一处诗意宜人的海景房。
围墙内,一个看起来很沉稳的和服中年人带着一帮子佩刀武士,举着旗帜,远远看见两人走来就开始鞠躬行礼,赵浩这边拱手回礼。
使者告退,和服中年人领着二人进了厅堂,堂中一人长跽在地,配上一身浅色得体的和服,姿态得当,倒是很有几分气势,
见客人进门,几名和服侍女连忙上前服侍,赵浩一身铠甲,却是不好脱鞋,就干脆立在屋檐下,反正他的听觉灵敏,有什么不对,也能做出反应。
张淦脱鞋入内,主人低头起身,弯腰行礼,长安官员坐定回礼。
中年人陪伴在侧,给双方做互相介绍来:“我是阿苏藩的臣僚,细川奇。这位是我们阿苏藩的藩主加藤静思,敢问大人名讳?”
长安官吏最拿的出手的就是身份,张淦淡淡应到:“本人是华夏帝国外事局北方司二等秘书张淦,奉天子之命,开拓海路,沟通有无。”
那边听了这名头,自然是恭维一番。
张淦还是有些疑惑:“敢问加藤藩主,单单阿苏藩境内竟然有数位精通华语之人,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加藤静思颌首回答,表情严肃谦恭,细川代为翻译:“迁徙前,就有长者提出忠告,若想在新世界有立足之地,务必要保留学习汉语的传统。”
包括门外的赵浩,两人都对东瀛人未雨绸缪的态度竖然起敬,张淦礼节性的问候东瀛天皇,试探性的提出,是否能前往拜谒东瀛皇室。
对方接过话头,一阵吹嘘,就是在说东瀛的形势总体不错,百姓安居乐业,天皇地位稳固,国家上下一心诸如此类,完全回避了王鑫这边求见东瀛高层的意思。
没营养的话刚说完,加藤静思突然问了一句:“不知现在大陆上的情况,是个什么样子。”
这话问的有水平,没有直接问华夏在大陆上混的怎么样,却明确的道出了日本的优点,处在大陆纷争之外。
张淦哈哈一笑,气定神闲的说到:“今年年初,罗斯人自不量力,举兵两百万侵我大夏,总督诸大人领兵五十万正面迎击,连战连胜,罗斯军自元帅到小兵非死即俘,侵入之敌被尽数剿清。就在我们起航之时,亲王的大军已攻至罗斯帝国首都附近,不日即可凯旋而归。”
赵浩听了这个,心里暗笑,这牛吹的有水平,半真半假,华夏帝国可谓是超有面儿。
阿苏藩主、臣两人对视一眼,一丝震惊藏到心底,加藤静思哈哈大笑,祝贺大夏的重大胜利。
话说到这里,加藤仍然不提引见皇室,却突然说到:“我阿苏藩前几日来了一位大师,他对华夏文化颇为敬仰,想见一见张君,虽然有些失礼,但不知……?”
张淦一挥手,请上来吧,我们华夏人最待见各类大师。他心底在嘀咕,这鸿门宴的正戏正式上台了。
很快,先前的那位使者领着一位身着白色和服,年轻俊朗的高挑男子从侧厅走了过来,临进门时,年轻人与赵浩对视一眼,已将对方认定为今天的对手。
加藤藩主亲自介绍:“这位是来自京都的剑术大师桂重小次郎先生,与皇室重臣多有来往。”
桂重小次郎对张淦低头行礼,说到:“此次拜访阿苏藩,是为天皇采办菌菇而来,未想得见华夏贵客,不甚荣幸!”
张淦礼数到位,却不再主动提起话题,只等着看对方的路数。
桂重小次郎见有些冷场,主动向赵浩提出比试要求:“门外的华夏客人,不知可否与小次郎比试一番,交流两国战技!”
阿苏藩臣主二人有些讶异,要知道这位京都的剑术大师,却是轻易不与人动手的。
赵浩点点头应允了比试。受何买山影响,他也觉得不展示出一些内在的实力,东瀛人是不会老实的和自己合作。
两人在院中站定,桂重小次郎取出自己细长西洋剑,鞠躬行礼:“桂重,京都快剑手,擅长西洋剑,招式快准狠,还请赐教。”
听过细川奇的翻译,赵浩笑了,眼前的年轻人还真有几分武术家的风范,他也抽出宽大的凯隆大剑,拱手回礼:“在下赵浩,华夏方寸学院校长,曾在凯隆族战士神殿学习,擅长凯隆大剑,请!”
话音落下,两人取出各自武器,战能爆发,桂重率先出手抢攻,细长的剑身灵活异常,变化的源力赋予其锋利属性,使之威力惊人,一扎,石墙是一个小孔,剑芒带过,碗口粗的小树平齐切开,两个回合之后,院中已是满地狼藉。
赵浩沉稳应对,扎实的战斗经验让他无数次看似惊险却理所当然的避过剑芒,同时,对方连续十多剑更让他看到了破绽。这是一个天资聪颖,却基础不牢的对手,为了取得速度和力量,小次郎自身的护体源力能量薄弱,身体在跟着剑走,总的说起来就是有点飘。
赵校长浸淫剑术多年,又在战场上生死历练,离封号战士也只是临门一脚,瞬间就找到了破敌之策,他抓住桂重回剑的一刹那,猛地踏前一步,凯隆大剑重重挥出,桂重急忙避开,剑锋前方的战能直接将石质堞墙砸出一个大洞,被余风扫到的对手,无法反击只能继续闪避,连续四剑,大开大合,西洋剑挡无可挡,大剑已然架到日本剑术大师的头顶。
张淦看得热血沸腾,大喊起来:“好!大气魄,大气势,这才是大国之剑!”
赵浩冲自己对手点点头,移开大剑,大度的将对方扶了起来。
刚刚战败的桂重小次郎却像是看到了一片新天地,求教起凯隆族的战技起源,赵浩站在院子的台阶上讲了起来,张淦和其他人一起听,感叹着这方世界的多姿多彩。
一场宴席将尽,阿苏藩臣公总算提出了最大的疑问,那船上的炮是何原理,他们深知旧时代的各式火药在这里都已经不能再起作用。
赵浩未作隐瞒,粗略的讲了符篆的原理和一些源界的见闻,末了还推荐了《方物志》这本书
日人敬佩,求教书作者为何人。
张淦傲然答道,正是总督诸大人阁下。
东瀛人大惊,连忙将见面详情写作文书,报至京都。
自此,列岛上下,皆熟记诸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