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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祝虽说是闻喜裴家的人,可一辈子都没有沾上一丝裴家的光。
虽说面子上还是裴庆少东家的亲弟弟,可因为是最小的小妾所生的庶子,在老老爷死后就被直接赶出家门,现在过上了靠自己打拼混口饭吃的日子。
长时间的郁郁不得衷,也就让他渐渐沾染上了赌博和酗酒的坏毛病。
每天都鬼混的很晚才回家,要么喝酒、要么打牌……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这一天,她依旧和往常一样,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为了抄近道,他选择走入一片小树林。
然而——
今天和往常不一样……
————
杨光和赵子竹两人在林中你追我赶。
两人遭遇后便扭打在了一起。
然而年幼的杨光显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
而倒霉天煞的裴祝,刚巧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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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打算上去做什么,可要死不死的偏偏那天给喝多了,一看这还有大人欺负小孩的道理?那不行,我得上去管管,就不知中了什么邪就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打孩子呢?就算他犯了什么错,毕竟不懂事……”
赵子竹一看来个醉鬼,本也不想多搭理,可裴祝绕来绕去太烦了,心想,反正已经动手了,多杀一个不多,少杀一个不少,直接下了狠手,拔剑意欲捅死裴祝。
裴祝哪知道这些,还晃晃悠悠想要上前先把孩子放下来……
借着月华,一道银光刺来,裴祝就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自己的腹部流出……
坏了……我可没钱看大夫……
这是裴祝的第一反应。
也是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却给杨光创造了挣脱和反攻的机会。
赵子竹在回头看时,杨光已经远远躲开,但没有逃走。
“真麻烦……”赵子竹叹一口气,刚想再抓一次,却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
???
人呢?
小家伙呢?
这么一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响声,回头看,杨光果然在背后。
什么嘛,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却见杨光独眼红光,一脸邪气。抓一把地上的落叶,对准赵子竹一扬。
这种街头打架的伎俩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儒家高手?
赵子竹挽出一朵剑花就将面前的叶片打散。
可惊人的一幕就紧接着出现,是他平生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
杨光腾身而起,身轻如燕,竟脚踏叶片借力,迎面腾空而来。
赵子竹起手招架,却发现孩子身法灵活轻盈,飘忽闪烁,完全无法捕捉。
要不是因为孩子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恐怕自己早就丧命了。
突然的变化真不像是孩子刻意隐藏实力,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孩子能够掌握的武术技巧。
趁着身法娴熟之际,杨光开始出拳发动连续攻击,只几个回合,赵子竹就败下阵来。
这个孩子的招式太厉害了,还没摸清门道,已被迅速积累的轻伤叠加,打成不能移动的重伤了。
面对一言不发的孩子,感觉像被数十人从不同方向围攻,却又像被困在一阵盘旋身边的风。
在终于支撑不住时,赵子竹的告饶声也被淹没在无情的拳脚声中。
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没有章法的乱拳胡打,没重没轻,最为致命。
不一会赵子竹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上下淤青、遍体鳞伤、昏厥过去……
但杨光,依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通通通通……”拳拳到肉,招招上脸,没有丝毫怜悯。
已经把一个书生大帅哥,打成了猪头废人。
等杨光停手的时候,赵子竹已不知道怎的,气绝身亡。
杨光也冷静了下来。转身想离开,去找自己的哥哥。可回头一看地上,还躺着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
今天的杨光已经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和血腥,原本精灵的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筋木木的,完全不转了。
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去看看地上的伤者。
将地上趴着的人反过来,杨光登时就吐了。
腹部被划开,肠子都已经流出来了……
这样的还能活么?
不过,说到底是他为我创造了脱身的余地和反杀的条件,所以我应该救他……
杨光强忍住胃里的翻滚,将裴祝拖离了现场……
之后的事情,杨光记不清楚了,混乱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总之,杨光凭借着裴祝身上仅有的线索找到了他的住所,用家里所有的东西换了前请来大夫、买了药材。
————
虽说从死神面前把人捞了回来,但是,却落下了终生残疾。
家里也债台高筑、一贫如洗。
而裴家宗家在得知消息侯,也决定彻底抛弃我们。
裴祝叔叔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瘫痪,口不能言,就疯狂一样的竭嘶底里、胡乱挣扎。
一阵后,终于安定了下来.
平静下来后的裴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不吃不喝,沉默了三天。
等再次吆喝杨光进屋时,我推门进去却发现裴祝叔叔的脸上,竟挂着微笑的泪珠。
“来来,孩子你过来,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就叫裴光吧……”
从此二人决定,相依为命……
经历了一场生死,裴祝也一改之前醉生梦死的人生态度,在被所有人都抛弃后,反而顽强开始积极面对人生。
凭着坚强的意志,他恢复到能走路,说话别人能懂。那时他混饭的小客栈已倒闭了,他凭着年轻时的木匠技术,找了一个给小作坊看门、画草图、修一点简单的机关的营生,每月挣42文铜钱,供我读书。
那时家里点不起灯,为了能多读一会书,每天晚上我都会在私塾里呆到很晚,而裴祝叔叔都会打好米糊后,慢慢从家里拖着一条病腿,沿着长长的官道来接我下课。他就那样穿着守夜人的衣服——大大的草鞋,很旧的一顶破帽,磨得露出线头的麻布衣,蓝色的帆布裤,站在私塾门口等我。
有一天,我突然对他说:“叔叔,你能不能穿的稍微好一点?来往大家看着,我觉得好丢人。”
第二天晚上,下着雨,他穿着唯一的一套大袍,还打了腰环,站在门外等我。
晚上回家,我哭了整整一夜。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
就这样,寒来暑往,春去冬来。
我成了洛西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大举士,也是全洛阳最年轻的大举士,被保入洛门都尉府,担任主簿师爷。
就当我高举着授任,兴冲冲的跑回家时,却发现家里不同往日的安静和异常,毫无生气……
裴叔叔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床上,枕边放着,他省吃俭用为我攒下的两吊铜钱,和一封推荐信。
信上没有只字片语对我的叮咛,亦没有任何对世间的留恋和遗憾,只是工工整整的将我的履历和现况详尽具体的介绍,并把我作为人才,推荐给了他的同父异母、位高权重的哥哥——闻喜裴家宗主,裴庆老爷。
就在我终于有一份稳定收入,以为可以为他抓药治病、和他一起过上好日子的那天,他却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的悄无声息、宁静从容。
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有时我甚至都会发生恍惚,仿佛他从不曾出现在我身边一般,亦仿佛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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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好了推荐信,依旧像他活着时候那样,每天早起晚归,过着毫无波澜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深夜,一群兵丁,冲进了茅草屋。
他们不仅要拿走家里的银两,还要拿走那两吊已发了绿的铜钱。
彻底激怒了我。
那久违的愤怒和喷涌而出的感觉终于再一次占领了我的全身。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的在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控制驾驭。
面对满满一屋子披甲执锐的贼兵,映照在我右眼中飘散出的,蓝色火焰。
一把火钳在手,灵活的身法如同鬼魅。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尸横遍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像是着了魔怔一般,坐在尸垛上狂笑起来。
终于,还是打破了,让我迷恋沉醉的,那片旧时光。
笑着笑着,我竟哭出了声……
——
打包了所有的盘缠,带走了所有的衣物,收拾好寥寥无几的行李,腰间挂上那两吊绿铜钱,我轻轻合上了柴门,最后一次锁上了家。
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随手将火把,丢进了窗户……
再见了……
感谢你……
——
火光如夜空下天边盛开的美丽红莲,
升腾而起的热风穿过我的发丝和指缝。
回首眺望火焰中崩塌的草屋,
往日一幕一幕。
亲情浓厚今日仍在我心中。
剑走偏锋斩下一段赤红,
浪荡浮世里,人惶惶又匆匆。
不回头,却不知何去何从,
清酒仰头一饮尽,壶也空。
——
万物生灭一瞬间,吾身常伴飞逝之樱;
三千宿命于乱世,匆匆擦肩如流星。
——
明月化不开蔽空乌云,长剑上那抹寒星,
战火肆虐,我是变革中红花凋零。
狐火像一双眼燃烧在竹林,我追思那只幽灵;
黑夜里漫漫的征途上,见我孤身而往的侍心!
——
我的绝招,就叫“武者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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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拿着那封淡淡泛黄的推荐信来到了邺城。
一下一下撞击兽面环,敲响了裴家的大门。
守门人带我还算客气,可单凭被驱逐的分家的一封信,别说裴庆老爷,就是大管家,都见不着。
堂堂偌大的裴府,竟然回复我已经没有闲置的房间了,就草草将我与货物商品一起,安置堆场门禁处的小柴房里。
这里阴冷潮湿,毒虫满地。
还好,这里靠近裴府的中央,透过又小又扁的窗户,能看到华美辉煌的九重九霄流光塔。
那里是裴家珍藏宝物的地方。
而我的工作,除了打下手搬搬抬抬东西,还有每天早上在去衙门供职之前先把通往流光塔的大道,打扫干净。
原来,在裴家,姓裴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整个府上所有的人都姓裴。
连牛马猫狗都姓裴。
而他们的主子——老爷子,万年都不回家,我也从来都没见过。
在府里管事儿的,是他的独女,裴娜。
不过,裴娜很少从楼里出来,所以也同样是从来都没见过的存在。
——
昨天裴娜却难得一见的带人莅临了他的小柴房。
两排家兵家丁后是两排丫鬟仆人,裴娜穿着严整的明黄色格子衣服,年纪轻轻,就是裴家的实际掌权人,意气风发。
裴光还在扫地,也没恭迎,也没行礼,只是低头干着手中的活儿。
“小姐来了没看见么?”下人都是狗仗人势。
“你不说我还真没看见呢……”裴光扬起脸,故作惊讶。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抬头那一瞬英俊的容颜所惊艳到,就连见多识广的裴娜都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你你你就是刚进府的分家?这么这么没有规矩……”裴娜脸红的都结巴了。
嗯……真是无聊……
裴光晃晃悠悠起身行了一礼,也没说话。
裴娜忘记自己是来找茬的,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什么,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票手下先是愣在当地,而后乱糟糟的连忙跟随……
“哼!菜鸟……”裴光用鼻子出气。
——
当天晚上,裴光洗好了脸脚,刚坐在被子里准备躺下,只是隐约好像感觉到什么空间中有什么异物,和以往不同,下意识的看一眼扁扁的窗外,就发现一个乌黑的身影,在一群乌鸦的簇拥下,如鬼似魅般正一层层摸向流光塔。
自己听说,九重九霄流光塔的镇塔之宝,是裴娜妹妹珍藏多年最喜欢的八宝琉璃盏,据传是西域胡商进贡的珍品。
琉璃制品在这个时代可不光是稀罕宝物,更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像这样,镶嵌八宝的琉璃盏,整个中原,除了这里,就只有洛阳城内的元明月公主手中还有一个。
真正的天下仅此一双。
玩心大起,裴光从褥子里薅了一把雪白羽毛,藏在怀中,也紧紧跟随在黑影之后,奔向府苑中心,提气腾身而起,檐牙高啄,一跃而上。
那黑影,就是前来盗取琉璃盏的乌鸦。
而两人,都是擅长轻功的顶尖高手,在塔内的无数红线间,展开了初次对决……
——
而后,裴光因此战有功,在裴娜的不断提携下,逐渐在裴家升到了少爷地位,也终于面见了裴庆老爷子。
老爷子比想象中要和蔼的多,对他也很好。
只是裴娜,也越来越喜欢黏在他身边了。
在乌鸦帮助裴娜实现第二个心愿过程中,裴光也通过自己的高超能力,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这使得自己和乌鸦的关系,也终于从惺惺相惜,结为死党。
而成功从六镇起义兵中,杀得三进三出,单枪匹马带回裴庆的裴光,也彻底成为了老爷子的心腹,裴家真正的骨干,当之无愧的“裴府大少爷”。
也就在同时,裴娜第一次、直白的向他表达出了深深的爱意。
南北朝时期,中原文化受到北疆文化的强烈冲击,女性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和解放,这也为后来隋唐时期开明的国家文化政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裴娜当然知道裴光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因为当年的那封推荐信,最后就被直接送到了裴娜的手里,而被扣押下来。
老爷子耳中所知晓的裴光,都是裴娜所描绘出的。除了亲眼所见他真实的高超武艺之外,一直还以为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裴祝,死前甩给他的黑锅和包袱呢。
而裴光本名杨光,是拥有“杨氏血统”的弘农华阴人,却被裴娜的小姑娘家心思反而阴差阳错的掩盖起来,无人知晓,得以保全。
对于裴娜那份如干柴烈火般的热情,杨光反而陷入了迷茫……
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落魄人,还有家人的大仇未报,还有哥哥生死不明……
现在连叫杨光还是裴光,自己都说不清楚……
因此即使已经被破格准许进入裴氏一族宗家,也一直不敢戴上,象征闻喜裴家的红色领花。
现在,怎么能配得上漂亮又大方、美丽又干练的裴娜……
可说完全不喜欢这位每天朝夕相处的优秀的姑娘,也不可能……
但是……
一向做事干脆的裴光,反而犹豫再三了……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裴娜,却已经直接向老爷子提出此事了。
老爷子听后自然很高兴:一方面表兄妹亲上加亲,一方面这样可以极大的巩固裴家的根基,大大的震慑其他的氏族势力。
整个府上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裴光慌了,赶忙去后院高炉旁,向乌鸦求助。
司马玦乌鸦羽黑袍一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想娶她么?”
“我其实不讨厌她的,可是这样做把我逼得太紧了……”
“我只问你:要不要娶她?”乌鸦喜欢专注于目标和结果,不愿意在语言上兜兜转转。
“暂时不要……”裴光还是有些犹豫。
“好的,知道了。”可那时的乌鸦,却铁面冷血、从不犹豫。“大少爷放心吧,交给在下了。借房门钥匙一用”
——
当晚,裴光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华贵堂皇的大少爷房间睡下,就像是当初刚进时,在柴房度过的第一夜……
睡前还喝下了乌鸦安排好的药酒……
真不知道这个性情乖张的漆黑军师,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昏昏沉沉……
裴光好像能感觉到自己沉入了梦境的水底……
冰凉又柔软,温暖又湿润的感觉,包裹着全身……
像是攀上了雪白的高峰,又像是徜徉在一波一波的浪潮中;
迎面吹拂着和煦的春风,同时又夹杂着畅快淋漓的暴风雨……
无数浑圆的水滴在荷叶上滚动,百花盛开吐露出鲜艳的芬芳……
——
等裴光第二天早上苏醒过来的时候,左右一看差点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昨晚空无一人的床上,现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出现了五六具玉体。
到底是五具还是六具裴光慌乱中没看清,总之,个个肥环燕瘦、各领风骚、横七竖八、赤身棵体……
房门被推开,又六个五颜六色、穿着暴露、花容月貌、丰乳肥臀,美艳不可方物的丫鬟一股脑儿涌了进来。七嘴八舌。
“哎呀!亲爱的醒了!”
“相公好厉害哦!”
“都已经中午了,快快收拾一下吧……”
“……”
……
这啥情况啊?
乌鸦!!!
裴光猛然回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甚至连钥匙都是自己亲手交给他……
床上的女人也被惊醒了,全一丝不挂的加入了战团。
裴光在百花丛中,扶额捂脸:“混蛋军师,就这好主意?”
骚乱引来了本就一直格外留意他的裴娜,当小姐站在屋门口,怔怔看着里面这场闹剧时,所有人都能想象出裴娜那张,绿得发黑的脸。
“裴娜,我……”和裴娜眼神接触的一瞬,裴光竟不由自主企图解释。
“你别喊我名字。”裴娜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咆哮。
“……”裴光还没组织好语言。
“杨光!”裴娜气的脱口而出他的本名。“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混蛋!我一直都被你骗了!你演这么久不累么?”扭头就走,径直离开。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
“大少爷,你看人家多性感,胸多大啊,你以后要疼人家……”“是呀,我们姐妹都是极品……”“……”裴光还没来得及话说完要追,就被一群女人团团包围,牵扯住手脚……
“裴娜,回来啊!求求你……乌鸦!司马玦!你个混蛋!”裴光仰天呐喊,发泄着全身的无辜和无奈……
“大少爷?你找我?”乌鸦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外,一脸事不关己的老样子。
“司马玦,这就是你的办法?”裴光终于挣脱,衣衫不整步出门外。
“大少爷,以后也要继续配合演出……”乌鸦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直呼姓名,继续补充。“你从此就多了一个好色的设定,记住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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