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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乱的后台搜寻了一圈,一无所获。
高天翔一声不吭地看了看我,把头转向背后一扇镶着玻璃的木门。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空气不对劲?或者有什么不正常的磁场。有没有可能是这些造成的幻听、幻觉什么的?”他边说着边摇了摇门把手,锁了。
高天翔挥起手中的电筒,砸向门上的玻璃窗,“稀里哗啦”碎了一大片。他又敲了两下,将碎玻璃清理掉,才将手从砸开的豁口伸进去拉开了木门。
“嘿!破坏公物啊!”我提醒道。
“可拉倒吧!是破坏垃圾。”高天翔斜了我一眼。
门里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间,横着一条不长的走廊,两头没有通道,走廊两侧几间屋子,如此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里是干嘛用的?”高天翔咕哝道。
“鬼知道!”我站在最大一间屋子的门口,打开手机上的灯,向里面张望。“喂!这里还有楼梯下地下室,把你那手电照过来,我这看不清……”
“嘘!”高天翔站在外面,示意我安静。他又冲着舞台那边努力张望。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怎么了?”我问道。
“你过来听!”
我赶紧挪过去,屏住了呼吸。
隐隐约约是能听到些动静,听不太清。我通过高天翔砸开的玻璃豁口向外面望去。这一看不要紧,远处的礼堂大门口有几道模糊的影子涌了进来。
“有情况了!好像有人进来了。”我嘀咕道。
我俩都关掉了手中的照明。
高天翔凝视着外面,轻轻地合上了木门。
外面的灯始终没亮,就那么一直黑咕隆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俩就这样,在局促不安中一直静静等待。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脚步声一直到了跟前,就在外面不远处的舞台角落,突然安静了。
突然,一丛鬼火在外面骤然闪现。
哦,不!
是火柴点亮了一盏煤油灯。
也照亮了周围围拢的一小帮子人。
我的天!
“是他们!”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高天翔也凑近了,“见了鬼了!”
“冤家路窄啊!”我补充道。
人群中有个人特别显眼,穿着红色短袖,褐色的中裤,脚上一双很显眼的橙色运动鞋,在摇曳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曾在山路上劫过我们,又在去古镇那天飞车追逐。
孽缘啊!我心里想,太巧了吧!跟这帮混蛋遇到了这么多次,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的个乖乖啊!”高天翔小声念叨着。
“惊讶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我说道。
“你看那是谁?”高天翔伸手指了指。
“看见了!”我回答,“老熟人了……我天!他怎么在这?”
人群中有一位,不偏不倚,竟然是杜超!
“他们居然认识!”我不敢相信地说道。
“小点声!”高天翔拍了拍我。
我回过头,他面无表情地冲我点了点头,似乎他的心里毫无波澜。
“你一点不觉得惊讶吗?”我问他。
“惊讶个屁!横竖都那回事了,见怪不怪了!”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说对了!”
突然一丝不安掠过心上,舞台的角落里几个人就杵在那,离我们不过八丈远。没有任何多余的照明,就靠一盏微弱的煤油灯,他们在交流些什么?这么安静的封闭空间,居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声音细碎的就如同文字在耳边嗡嗡而过的动静,又如同电台轻微的沙沙的杂音。这让我尤为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冲到我们面包车上翻腾的年轻人对着杜超叽里咕噜似念咒语一般说了些什么,杜超也摇头晃脑地回应了一番。
我不禁想:有什么必要,他们出现在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挡住了通往大门口方向的路,如果他们向这边走过来怎么办?
这一点还叫我说中了——他们还真过来了!
“我们怎么办?”我一下慌了。
高天翔没吱声,但我能看出来,他也开始紧张了。他伸手将门把手的小锁扣拧上,对我耳语道:“往后退!”
我回头望了一眼背后那间最大的房间,“对了!那里有间地下室!”
高天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向那个屋子移动了过去。我也紧跟着进了房间,顺手将门轻掩着露出一条缝,这样就能查看外面的动静了。
正在这时,一道光打了进来,他们也摸到了外面的那道木门。
有人转动了一下门把手,自然是打不开。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这玻璃咋给敲碎了?”我听到杜超这么说道。
千万别伸手进来开门,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突然!有人从玻璃的破洞处探了探脑袋,我几乎是瞬间就把身子从里间的门缝处躲开。
光线昏暗,看不到我的,我在心里盘算着。
“怎么了?”高天翔问我。
我冲他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别动。
“怎么着?”外面另一个声音说道,“你还指着这房子跟个宝似的!走了走了!”
听脚步声,外面的人像是离开了。我又稍稍等待了一阵才微微探出脑袋……
只不过下一秒,我看到的让我倒抽了口凉气!
四目相对,我被发现了!
“哈哈!我猜的果然没错!”杜超耷拉着脑袋,像收获重大发现一般冲着我忘乎所以地喊道,“这里边就是藏着人呐!”
“完蛋了!”我惊恐地说道。
高天翔二话没说,将我们房间的门一把扣上,接着打开了手电。借着光线,我将门插插上。也是在同时,我听见外面那道门被打开了!
我退后了几步,盯着锁好的门直发愣。
“发什么呆啊!快来搭把手!”高天翔嚷道。
我赶紧转身上前,跟他一道将一台大立柜拉了过来,挡在了门前。
门外推了几下,又转了转把手,进而开始用力踹门。
“把门打开!”外面有人吼道。
“这还不够!”我说。
“那就再来一个!”我俩又协力将一条沙发顶了上去。
我掏出手机,打开灯环视着整间屋子,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物件,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想着对策。
“看看地下室有没有啥可手的家伙!”高天翔提议。
“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我说着回身望了一眼。门外的另一头,几个人在有节奏地使用蛮力撞门,如果不是有障碍物挡着,估计这道老木门早就撑不住了。即便这样,也抵挡不了多久。看来一会不得不暴力冲出去了。
虽然紧张的腿都在抖,但此刻只感到血液都在上涌——看来一会免不了一场恶战了,要是再多些人马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窄窄的,下去的时候不得不猫一下腰,不然头会撞到地窖的天花板。
“这里藏了不少东西呢!”高天翔挥了挥握着手电筒的手,“储藏室啊!”
没错!这里俨然某个发烧友的小宝库,里边就好像精致的饰品店里常能见到的那些家当。有抽象的木偶模型,老到掉牙的摆件,有搁在角落里的大座钟,不远处的的方桌上堆满了书籍刊物,甚至还有录像带什么的音像制品,凡此种种以及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小物件。
“这简直……太棒了!”我张个大嘴,几乎快忘了目前的处境。
“看那块!”高天翔用手电筒照了照墙面,上面挂了不少老电影或者明星的宣传海报,还有一些抽象画作品。从泛黄的纸张来看,年代都不太短了,从一张球星海报都能看出来,那是三十多年前的球王。
高天翔盯着一张抽象画作看了看。画面上,左下角凌乱的笔画勾勒出一个双手抱着头部的长发女性,嘴大张着,看起来格外惊恐,她背后的背景是茫茫林海掩映下的一条林中大道,路上只有几辆行车,道路斜向右上方直通天际。绿油油的彩墨描绘出的密林丛翻滚腾挪,画风压抑,叫人不安。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被这张抽象画下方,靠近壁炉边上扔在地板上的一摞东西吸引住了。这是被报纸包裹住的一沓照片。
“嘿!高粱米。”我蹲下身子,拍了拍高天翔的腿,“给我点空间,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高天翔没吭声,用手电帮我打着光。我将报纸完全打开,将照片抖落了下来。
“快看这一张!”我惊诧道。
“我正打算跟你说一样的话呢!”高天翔说着蹲了下来。
我端详起手中的照片,画面里,与火车道并排的公路上,有辆面包车略显突兀地插了进来。车窗摇了下来,能清楚地看到……高天翔跟我!
“这就是周警察给我们展示的那张照片!”我傻眼了。
“如假包换!我们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高天翔也不敢相信。
难道说,那个姓周的警察也跟这帮人有染?或者说他的身份存疑?
“遗忘了,并不等于从未发生过……”高天翔喃喃地说道。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墙面上张贴的抽象画作。这背后肯定潜藏着巨大的阴谋。不知怎的,此时我越发觉得这张画着少女跟林中大路的抽象画跟我有种莫名的联系,就好像是快要唤起我内心深处的记忆。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感觉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
其他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只不过有两张我多看了几眼。一张像是在报废车回收站拍的,一个个外壳或严重或轻微扭曲变形。另外一张是医疗卫生人员的日常工作照,几名医务人员再照顾一位伤者。右下方离拍摄者更近些的地方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眼神略显不满。我就这么盯着他看,就好像能读出他的心理活动似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照片,竟然会让我紧张不安。
正在这个时候,余光发现左边画面上其中一个男大夫忽然把头别了过来!
照片里的人动了起来!
“哎呀!”我手一哆嗦,跟丢了魂儿似的喊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估计高天翔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问我。
我愣了半晌,再向照片看去时,却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画面上的医务人员静止地忙碌着。
外面的打杂撞击声越来越强烈了。
“我们得找道离开这!”我冲高天翔说,“只要我们出去,报警将这些人抓起来,就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个什么算盘了!”
高天翔点了点头,看了我片刻,就开始再次检视整个房间。
“那块!”我手指着斜前方另一头,被一堆铁架子挡住了几条通风口,那是通往地面的出口。狭长的通风口的高度,要想通过一个人可能有点够呛,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时间紧迫。
高天翔一把拉开了阻挡的铁架子,我则从一旁端过来一条长凳,摆在了通风口下方。
“太有心机了!”高天翔还不忘点评一声。
“这不废话吗?不踩着咋上去咱俩?”我回道。
“你先上吧!我在后边推你!”高天翔提议。
“你先上!你劲儿大,上去了拉我出去!”
“好吧!我先来!”他说着转过身就准备攀上去。
“噢!对了!把那一沓照片带上!”我一拍脑袋。
“你搞什么飞机!来不及了!”
突然,一阵强力的撞击,挡门的大立柜似乎被顶开了。紧随而至的就是一片纷乱的脚步声。
“找人!找人!”有人不耐烦的吼道。
“他们……进来了!”我惶恐道。
高天翔不再犹豫,努力想攀爬上去,但试了几下都未成功。
“窗子太窄了!”他绝望地小声对我说道。
“上那个窗户!”我指了指旁边另一条稍宽些的通风口,只是上面被百叶阻隔住了。
我瞅见旁边铁架子上放着的铁块,一把拽了过来,向着通风口上的木片百叶就挥了过去。高天翔见势也帮忙挥拳砸过去。
“地下室里有人!”上面有人喊道。
百叶窗很快被打烂了,“快走哇!”我嚷起来。
高天翔麻溜地踩着凳子一蹬腿,胳膊再扑腾几下就蹿出去了。
轮到我刚踩上凳子,就见有人从楼梯那边冲下来。
是杜超!他像是中了头彩一般,兴奋得张牙舞爪向我扑过来。
“快拉我上去!”我朝高天翔边喊边扒住窗口,努力想上去,高天翔拽住我的胳膊拼命往外拉。
“拉我上去呀!”我慌乱地喊着。
我比高天翔腰围要宽些,穿过去自然要费力不少。
再加上着急,即便手脚并用也无济于事,只能靠着高天翔拽着我一点点上去。
杜超一把拉住了我的脚碗!“下来吧你!”他叫唤道。
我发了疯般的用尽全身力气摆动腿,趁着他手滑松了的机会,一个收缩,再狠狠向后蹬过去。这一下不要紧,大概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面部。
他“哇呀”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撞在后面铁架子上,稀里哗啦东西摔了一地。
高天翔一把子将我拉了出来。
我俩气喘吁吁地跌坐在草坪上,我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潮湿的新鲜空气。没敢多停留,我们很快起身小跑起来。
“你真该看看我刚才怎么踢他的!”我哼哧哼哧地说道,毫不掩饰成功脱险的兴奋劲儿,“我成天踢球,脚上有劲道,那下子够他受的了!直接闷翻。”
高天翔哼了哼,说:“刚才你可是胆都吓破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怂行了吧!”
“现在怎么办?”他又问道。
“出去报警!这回抓他们抓定了,应该就能解开所有谜团了。”
天色已晚,我们借着黑暗的天然屏障,避开大路,沿小路翻过了院头旱厕边的一座矮墙。
“这味够酸爽!”我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怎么?回老家时候田间地头还不得养个猪牛羊啥的。”高天翔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地方厕所就这样!”
低矮的土墙这一边顺着山坡一路下来,最后再有个约摸三四米高,对着草垛子纵身一蹦就到了下面河滩上。
绵绵的河水轻轻拂过光滑的鹅卵石,偶尔被微风打散了明亮的月影。但是这夜晚却似乎并不似这花好月圆一般平静,反而险象环生。
“我现在只想逃离此地。”我说道。
高天翔一言不发。
我扭过头看了看他,他也正沉浸在这美好的夜景中,只不过他正朝着我的相反方向看去。
不!
他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就那么杵在那,一动不动。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