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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我站了起来。
高天翔,万海和赵建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也来了!”赵建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惶恐。
我看了看高天翔,房间很暗,但我能看到他紧锁的眉头随着不怎么稳的光线一道摇摆闪烁。
“都坐吧!”老汉说着盖上杯盖,把杯子放在了脚边的地板上。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下我是彻底糊涂了。
他们三个聚拢过来,坐在我身旁不远处靠墙的草垛上。
“该让你知道了!”万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
老汉轻咳了几声,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跟一包皱巴巴的软盒香烟,对我说:“这座院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入住了,有时候会有人路过,但很快就离开了。所有的房子都闲置着,是一块被人遗忘的角落。”
他掏出一支卷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塞进了嘴里。“你们怎么来的,还有你们的情况,你的朋友已经一五一十告诉我了。”老汉说着划着火柴,点燃了香烟,把火柴棒在手上甩了甩,边说着边吐着烟丝。
“我不太懂你说的!”我摇了摇头。
老汉把胳膊耷拉在大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似乎陷入了沉思,“十多年前,这附近还有很多居民。这是一座山中的县城,有山有水,也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空气好,环境好。很多男女老少都在这里生活,自给自足,一片繁荣。做小本生意的人,摆着摊或者挑着竹筐带着商品到街上售卖。各种店铺,聆郎满目。县城中心那就更不用说了,对没见过世面的本乡人来说,那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后来,年轻的一代,那些眼光更远的人们越来越多的选择了走出去。去哪?去往大城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才慢慢发现,原来以前我们就是井底之蛙,外面的花花世界真是太大了。各种摩天大楼,曲里拐弯的立交桥,商业中心,娱乐场所。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愿意留在这样又安逸,节奏又慢的老家的人越来越少,就剩下了些老家伙。去那些生活节奏快的大城市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这样一座山中的小县城,就快被人遗忘了。”
“可是,这座院子……”我插了一句。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老汉吸了口烟,将烟头扔在脚下踩了踩。“我们的这座小镇在县城的最边上,离县城倒也不远。只是因为地方稍偏点,交通不太方便。在这生活的人就变得更少了。”
老汉拾起脚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座院子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就是这样一座老院子发生过不少故事。曾经有天晚上,两个守夜人当班。其中一个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等他半睡半醒地上完厕所,忽然发现一头野猪就站在外面不远处盯着他。好么,这家伙一下子醒了,赶紧爬上卡车,野猪也冲了上来,那人把车发动着,给上油门就撞过去,连着撞了三四回,才把野猪整趴下。车身上好几处大豁子。
“我的好老天!”我忍不住咂了咂嘴。
老汉看了看我,表情变得生硬起来,“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有多么稀奇。你记住,孩子,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几年以前,具体是几年我已经印象不深了,这座院子里边有栋公寓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后来听街坊邻居说,是有一家住户的小孩子在屋里玩火,也有人说是因为天气燥热,老化的电源线路烧了。总之发生在一个夏天周末的深夜,大多数人都睡了……”
老汉停了下来。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起先着火的那一户住一楼,火苗都快窜上二楼了,接着就发生了爆炸,一楼那一家全烧死在里边了……”
“烧死了?”
“灾难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梦乡里。一家人就这么被大火吞噬了。”说到这,老汉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还没完!”他继续说道,“有传言说他们一个都没死,因为据后来参与灭火的消防队员说,在大火侵蚀的那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一具尸体,完全找不到一具遗骸!当然这是一种美好的希望。有人认为这一户人家在大火发生时逃出来了,再也没回来过。也有人认为大火把一家几口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但是从那以后事情变得更加离奇,在大火中被彻底烧毁的房子,若干日子之后又被翻饰一新。一拨又一拨不知情的人住了进去,无一例外很快就搬了出去。他们都说深更半夜,在那场大火中失踪的人们又回来了。就连相邻的住户也受到了波及,周围的住户常常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动静,最恐怖的是就连他们也在自己家里常常看到这一家几口人!”
老汉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人们越来越多地选择了走出去,去往大城市,留在这样一种慢节奏的偏远地方生活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些荒诞离奇的传闻,人们纷纷开始远离这里。这座院落包括周边一带就成为了整个小镇甚至是县城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发生火灾的是哪栋楼?”我问道。
老汉抬起头看着我,慢悠悠地说道:“出门一直走,两百米外,路口右边那栋筒子楼!”
“你是说我们住的那家旅馆?”
“没错!”万海面无表情地接过茬说道:“着火的就是杜超家住的一楼。”
“况且!”老汉继续补充道,“那栋楼经过那次灾难之后,不断有人重新搬进,又搬出。很快整栋楼就彻底荒废了,直到现在也没人住进去过。”
“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旅馆,也……”我刚想着回话。
老汉把脸朝我凑走了过来,脸颊上粗糙的肉抽动地说道:“一年以前,地方上要重新改造这一片地区——也包括这片院子。附近的居民更是全部搬迁了出去。也就是说现在这个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管你们遇见了谁,看见了什么,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我怀疑地看着老汉,“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么多?”
老汉默不作声,沉默了一会后,摘下了自己的草帽,然后冲着我抬起了头。
噢!天哪!
我惊呆了!
我就奇怪为什么感觉在哪见过这位老汉。
他就是在加油站给我们加油的那位老伯!
“怎么会这么巧!”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们在几个小时以前就知道了!”高天翔平静地说道。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里边的个中玄机还是不要问的好!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说完,老伯不再吱声,用手搓起了脸,大概是疲惫了。
煤油灯慢慢地熄灭了。此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老伯咳嗽了几声,“所谓的重新规划改造,也并不顺利。据说连续几天有工地工人无故失踪,杳无音信。工程被迫无限期推迟。于是这个空荡荡的院落就长时间静静地杵在这,简直就是个鬼镇。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停留!”
“我们可以回旅馆取东西吗?”赵建插了一句。
“那是你们的选择了!”老伯看了看我们几个。
“你跟我们一块走吗?”我站了起来,用手扯了扯裤子。
“不用了!你们要小心,凡事机灵一点!去之前住过的地方一看,就会相信我说的了!”老伯站起来,冲我笑了笑,“上次是在加油站,这次是跟你们仨第二回见面了!有缘还会再见面的!”他转身走进了里屋,随手带上了身后的门。
“我们快走吧!”高天翔说道。
飞快地跑下楼,我们向住处一路狂奔。
到离公寓楼不远的路口时,高天翔向着围墙外边的后园跑去,边跑边朝我们大喊:“你们先上去!我下去把车开过来!”
“有情况打电话!”赵建喊道。
电话能接通不?我心里想着。
高天翔又喊了一句,但我没听清。跑得飞快,耳畔尽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你们怎么知道那老头说的就是真的?”我说着一把拽住了万海,
“你指什么?”万海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几个都停了下来。
“我是说我们有必要现在就离开吗?”我问他。
赵建喘着粗气说:“在你到达之前,老头跟我们说了同样的故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验证,去找杜超,也就真相大白了!”
“嘿!看那边!”万海突然喊道。
遁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大院的铁门紧锁着,上面还贴着封条。
“活见鬼了!我们就是从这道门进来的,而且这几天一直在进进出出!难道我记错了!”赵建说着摊开双手。
“你没记错!”我拽着封条说道,“还有更离谱的,看这封条上写的。”
“严禁出入,落款是……一年前!”万海喃喃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冲着他俩说道。
杜超家的门并没有关实,虚掩着露出了一条缝,我们几个人悄悄地靠了上去。我咽了口唾沫,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门缝,就好像门会突然打开,然后有个人探出头来。
我走在最前,回过头看了看他们俩,赵建攥紧了拳头,跟着我。
说实话,我并没完全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谜底等到见着杜超本人再说。
“杜超!”我向着他家喊了两声。
无人回应。
赵建走上前,将门缓缓打开。我屏住呼吸,绷紧了弦。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
“杜超!”赵建冲着屋里喊了一声,还是毫无动静。
门彻底打开了,我们一块走了进去。
杜超为人还是很随和的,这些应该不会在意。门开着,叫了几声又没人答应,我们总得看看吧,我心想着。
屋子里很暗,进来就是一条狭窄的过道。鞋柜上胡乱塞了几双鞋子。
赵建向客厅走去,瞬间愣住了。“我的好老天!”他忍不住念叨了一声
我赶紧跟了上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零零星星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整面墙布满了蜘蛛网,地上尽是灰尘。屋里充斥着一种酸腐的让人反胃的味道。看起来很久都没人住了。
“我们赶紧离开这!”我小声嘀咕着。
高天翔的车还没到,我们三个用最快速度上了楼。
赵建拿起钥匙打开了门。
“那天你俩不是进去过杜超他们家吗?”我问道。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建惴惴不安地回答,“那次不是这样的!我也搞不清了!这栋楼确实不正常!”
“赶紧收拾!”万海说着,把门带上了。
我们仨将零七八碎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了大包小包里。
客厅茶几下的地板上掉落着一张照片,我走过去拾了起来。
是那个女孩的照片!
许芳芳!
照片里,她站在两座仿古庄院间的砾石道上,穿着一身绣花红色长裙,略显哀怨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
我在梦里反复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这间房子的确闹鬼!
不止这一间,这整栋楼。
我不太相信世上有鬼,但现在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
我脑海里满是那个下午,许芳芳的手从我的手上穿过。
这么想着,脊背上滑过一股凉意。
正在这时,外面的门把手转动了几圈,被打开了。
“你们要去哪啊?”门口一个大妈的声音。
我们三个全都呆住了。
我的头“嗡”的一声,简直都要炸开了。
是杜超的妈妈!
我只感觉喉头一阵发紧。
杜超的妈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几个,只是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
我扔下手里的照片,向她走过去,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
一直走到离她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我敢说她肯定能感觉到我慌乱的呼吸和心跳。这样看杜超的妈妈,干燥的皮肤松松垮垮又皱巴巴地挂在脸上。
“我们出去逛啊!”我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来一句,“杜超干啥着呢?”
“他在楼下看电视呢!”杜超的妈妈说,“这孩子,守在电视前,也不说出去!”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先收拾收拾,一会下来,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关上。
“别想骗我!”杜超的妈妈突然抓了狂,撕扯着嗓子大喊。她伸出手,抓住门,奋力地想推开,长长的指甲勾住了我的手背,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下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万海和赵建赶紧上来帮忙,我们仨合力将门关上。
杜超的妈妈手被夹在门框上,尖叫了一声,缩了回去。
我后退了几步,喘了喘气。
“当当当”的一阵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
是杜超!
“把门打开!”他在外面喊道。
门打开了,不外乎是干一架。
可是外面是人是鬼?
这下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