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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车里头。
此时天已经黑了,车外瓢泼的大雨“哗啦哗啦”地倒灌下来。
我向外张望,漆黑的夜色里,除了顺着车窗淌下的雨水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嘀咕道。“嘿!大伙都跑哪去了?”我终于发现车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翻了翻裤兜,四下里望了望,才从扔在后座的背包里掏出了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尝试着给高天翔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静默了片刻,然后直接“嘟嘟嘟”的一串忙音就挂断了。
我又拨了一遍还是如此。
“拜托,拜托!”我又给万海和赵建挨个打过去,同样无法接通。
“怪了!”手机上显示信号满格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就像有人在轻轻抚弄车子。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周围很快又是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水声。
我将脸紧紧贴住车窗,向外望去,努力想看清外面。
突然!伴随着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一张煞白的人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只隔着薄薄一层车窗!
“啊!”我猛的向后躲闪,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下去,头径直撞在了另一边。
再向外看时,人脸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倾盆的大雨。
我喘着粗气,屏住了呼吸,仔细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暴雨很快停了下来,我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捡起一把小手电,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脚踩在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中央,空旷的四周零零星星散落着几处残破的砖瓦房,就像是阴森可怖的鬼魅一般,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它吞进去。
远处是一片小树林,林子间隐约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紧挨着树林的一侧,沿着灌木丛中伸出来的一条狭长的水泥路往上看,有一道大铁门。栅栏围墙的背后几栋孤零零的公寓楼在雾蒙蒙的夜色中若隐若现。
穿过那道铁门也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
“我居然到这了!也许这几个混球已经回屋了也说不定!把我一个人撂这。小样,看我下回怎么整你们!”我念叨着朝着上面的院落走去。
抬头望了望穹顶一般的天空,月亮依然躲在乌云后头。
走在被灌木篱墙包围的水泥路上,不多时就听到了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胳膊!
“放开!要不然我……”我吓得猛一哆嗦,奋力地抽回了手,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
“高天翔!”我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高天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我。
“嘿!高粱米!出什么事了?”我有些不安地问道。
沉默了一会,我继续说道:“这趟旅行,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是说太不正常了!先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对了,还有加油站碰到的那个老汉,他好像预知了这里,说这是一片禁地。禁地是什么?是不能踏进去的地方!接着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再下来我们在古镇,又遇上了那帮抢匪!记着今天下午跟我们打篮球的那个女孩吗?她摔倒的时候我去拉她,她的手居然一下子从我手上穿了过去!还有我们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也不正常是么?”高天翔终于开口了,他面色僵硬地动了动嘴唇。“你也发现了!”
“什么?”我没明白。
“跟我来!”他轻轻说着,转身就向院子的那道大铁门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拉开门栓,打开了大铁门上的一道小门,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
我也从打开的这道门钻了过来,高天翔警觉地左顾右盼起来。
“怎么了?”我小声问道,“万海跟赵建在哪?”
“你一会就知道了!我们从这边走,绕开住的‘小镇人家’,跟那保持距离,什么也别问,一会你就全知道了!”高天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住的那栋楼,朝我招了招手,就大步朝院子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我虽然一脸糊涂,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杜超说过,路的那头曾经是座幼儿园,现在被当作招待所用了。
行走在一条低矮的树枝掩映下的水泥路上,两侧就是一排排废弃的老房子。我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前一晚看到的那一幕:一扇透着灯光的窗子突然打开,继而就伸出了一张人脸。
但现在没那么幸运,没有一家亮着灯,连路灯也没有,我们在浓浓的夜色中摸黑前行。
我时不时地向后张望,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似的。
走到了大路尽头,高天翔指了指斜坡下面一排两层楼的砖瓦建筑,周围环绕着庭院的一圈铁栏杆已经残破的东倒西歪,只有一间门廊上有盏灯散出苍茫的黄色光线。“那就是之前的幼儿园!跟我进到里边去,你就能找着你想要的答案。”他说道,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
穿过前院的草坪上几处挂着衣物的晾衣杆就到了建筑门前。
我朝门上黑咕隆咚的圆窗望了一眼,转动了把手,打开了门。“门没锁!”我小声嘟囔着,“你确定咱要进去……嗯,高粱米?”
我愣在了原地。高天翔不见了!
“高粱米!”我环顾四周,又喊了几声。回答我的只有窸窸窣窣的昆虫叫声。
不妨进去看一看,我宁愿相信高天翔的话。也说不定万海跟赵建就在里头。
我可不想立马就走回头路。
既然来到了这,应该就有来这的道理。
我最后朝着身后的庭院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走进了建筑。
手一松开,门就“哐当”一声自动在我身后合上了。
我看了看身后的门,咽了口吐沫。
一进门是间不大的屋子,借着门口的微光,能看到满地散落的杂物。沿着墙根放置的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面前是一条又黑又长的走廊。
我从兜里掏出小手电打开,不得不说,这鬼地方确实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高天翔执意要我来这,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家伙倒好,又不知道溜哪去了。我可不希望这家伙笑话我怕黑。”我心里想着,用手电照了照整间屋子。
在离我不远的墙角处,一个人赫然出现在那!
我吓得猛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原来是个服装店里常见的塑料模特,光溜溜的立在角落里,深夜里更显得诡异。
“谁把这该死的东西放这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向着里头走去。
走廊两边的房门紧锁,但能听到房间窗户被风吹得“咔哒咔哒”直响。我小心谨慎地向前走,脚底下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墙壁上刷的绿漆仿佛都透着幽幽的光。
我屏住了呼吸,似乎能听到不远处某个房间里有低沉的呻吟声。“应该是风灌进来的声音吧!”我心想,感觉额头上不自觉的往下淌汗。
我经过一个拐角,拐进了另一条走廊,这一段路我得时不时注意避开脚下散落了一地的杂物。
很快,一道老式的卷闸门拦住了去路。上头缠了一圈又一圈铁链子,连同上面的大铁锁已经彻底锈掉了。唯一能继续前行的路就是侧面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我用手电照了照卷闸门挡住的另一头,黑梭梭的走廊里一片狼藉,散落一地的烂桌椅,倒下来的书柜。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的入口处,门被缓缓打开,随即又重重关上。
“是高天翔!”我第一反应是他,转身向回走去。
当我快要走过那个拐弯处时候,我心里一紧,赶紧退了回来。
不是他!
那人又宽又高,虽然压低的草帽帽檐遮挡住了面部,但我能看出来,不是高天翔。他手上提着一盏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煤油灯一样的东西,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赶紧关掉了手电。
对方肯定已经发现我了。
我该怎么说?对不起,师傅,我回屋睡觉,走错门了!
或者我应该说,半夜睡不着觉,出来溜溜弯,稀里糊涂就走到这了!
想着想着,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
我微微探出头,向那边望去,走廊里空空荡荡,那个人不见了!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确实空无一人。
怎么会?
刚才明明进来一个人,就算是进屋子了也应该能听到推门的声音才对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说,我因为在想事情,没有留意到吗?
我转过身,准备顺着那道楼梯继续往二楼走。
“啊!”我失魂落魄地大喊起来。
那个戴着草帽的人就站在我身后!
我两腿一滑跌坐在地上。
手电掉落到了一旁。
我惊恐的用双手挡着头,眼睛花了几秒钟,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借着他手上煤油灯的光线,能看到面前这个人满脸皱纹,年龄很大了,但显得粗犷又硬朗。帽檐下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愤怒地瞪着我。但这张面孔我好像在哪见过。
“你从哪来?”僵持了一会,老汉发话了。
“我……就住在不远处……”我大脑一片空白,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胡扯!”老汉打断我,“这附近根本就没人住!”
我一脸茫然,“我在附近的一家旅馆住,我们是从外面过来玩的。住的地方就在出这栋楼,往前一直走,嗯,大概两百米外那栋公寓楼!”
老汉用怀疑的眼光,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会,“你说你就住在这座大院里?”
我回答道:“是!我们在这已经住了有几天了!就在那边有家旅馆名字叫‘小镇人家’,我……”
“我比你更了解这!”老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确定啊!”
老汉看了我几秒钟,“我知道你是谁了。”
“啊?”我满脸狐疑。
“跟我过来吧!”老汉说着,背过身去,向着楼梯走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直觉告诉我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或大或小的秘密。
我爬起来,捡起手电筒——还好没摔坏,跟着就上了楼梯。
“这里边还有人住么?”我说着瞅了瞅楼梯的一角倒下来的垃圾桶和满地的污秽。
老汉没有回答,径直上到了二楼。
我们顺着二楼走廊走了一小段,在一扇腐朽的稍大一点对开的旧木门前停了下来。
老汉很利索地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他对我说着,扬起手中的灯对着房间照了一圈。
我走进屋里,这是一个五十来平米见方的大房间,两旁有些相通的小房间。
如果这还是个幼儿园的话,那这间屋子大概是一间活动室吧。只不过现在满屋子堆放得都是各种修理工具和沙袋,草垛一样的杂物。
老汉指给我一把折叠椅,“坐吧!要喝水吗?”
我摆了摆手。
“要喝,壶里有开水,纸杯在旁边,自己倒!”他说着从墙角的铁架子上取来一只保温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地啜了一口,坐在了一个旧箱子上,把手里的煤油灯摆在了我俩之间的地上。
我坐在老汉的对面。
他不再说话,手捧着杯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昏暗的灯光下,我瞅见他背后的小屋里有几束幽暗的影子晃了晃。
老汉似乎没觉察到,自顾自的又将杯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水。
我刚打算张口说些什么,还不等我开口,就从里屋快步走出来三个人,向着老汉冲了过来。
不!
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不是向着老汉,是从他背后,向着我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