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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起来,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被拽到离车几步远的地方,另外一个男的就冲上车开始扒拉起来。他瘦瘦高高的,穿着红色短袖,褐色的中裤,脚上一双很显眼的橙色运动鞋。
他显然不容易满足,逐个翻我们的包,想把值钱的都拿走,一边拿还一边张望车里的各个角落。
“赶紧!”我身后的人不耐烦的催促道,“一会来人了!”
没成想这么人烟稀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抢劫,东西拿了就拿了吧,没啥值钱的,就是几个伙计可千万别回来,不然还麻烦了。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突然,一声闷响,我身后的男的一声惨叫,抓着我的手松了下去。不知道咋回事的我还下意识弯了个腰。
接下来,有人从几步远地方狂奔过来,是高天翔!他几乎是撞开我,跑过去抓住车上人的两腿拼命拽出来。那人来不及反应,脸朝下撞在车沿上,又被他拉出了车外。
“上车!”高天翔回头朝我喊道,转身向驾驶室跑去。
之前控制我那个人挨了赵建一顿拳揍,万海也冲着被拉出车外的小伙子脸上上去就是一脚。就这样,两个试图抢劫的年轻人都被我的几个朋友干趴下了。“走了走了!”我喊道,顺势钻进了车厢。
待大伙儿都一股脑上了车,最后一个上车的赵建用力拉上了车门。高天翔松了离合板,接着猛的发动了油门,然后是换挡,娴熟而迅速。车子驶出没多远就听到背后一声脆响,紧接着我们的车就好像是被重金属狠狠击中了一样。
“他手里有枪!得再快点!”我大喊起来。
“都趴低!别抬头!”高天翔喊着,把身子侧倚在一边,尽可能轰着油门。
又是一枪,这下应该是放了空枪……
万海朝后面看去:“甩掉了!没事了!”他转过来看了看我,脸颊由于兴奋变得通红。
我转脸朝赵建看去,发现他也在盯着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太牛掰了!”沉默了好一会,我才狠狠捶了捶胸,“你们是啥情况,突然回来了!”
“问高粱米,这才叫惊心动魄!”万海吸了口气,深深地吐了出来。
“大老远看见还以为你跟人说话呢!再一看人还上咱车了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过来了!”高天翔说着摆了摆手。
“多谢兄弟了!”我挨个拍了拍三个人,“邪了门了,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被人抢劫,那人估计是拿枪顶着我,另外一个就上来翻腾了。”
接下来,整个车里人声鼎沸,大家都很兴奋,或者说是紧张过后的释放,总之,都在讲自己在这次突发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表情夸张。只有我话不多,大概还没把情绪恢复过来。很意外的遇到抢劫,然后几个哥们儿说来就来,替我解了围,再来就是,歹徒拔枪朝我们射击,幸好我们有车,大家都坐进了车里,高天翔及时开动,而我们没有被打中,想想就后怕。
“还是得留个神,”高天翔最后说道,“假如那帮人附近再有车,追上来就不妙了,咱就不停了,一路到底——千林县!”
不多时,只感觉眼皮越来越困乏。也许是跑了一早上,又或者经历了这么一程,有些疲惫了。车里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缥缈,似乎大家是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说话,取而代之的是杂音,耳边充斥着各种纷乱的杂音,就好像信号不好的电视台。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等我醒过来,高天翔还在开车。赵建看着杂志——大概是想给手机省点电,平时这种时候他摆弄最多的肯定是手机。至于万海,大概又在玩他的手机射击游戏,能听到爆炸的音效还有英文配音。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一度有点意识,想动却动不了,想醒也醒不过来。做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梦,几乎都记不清了,就记着一些零零星星的小片段:梦里看见了些外壳严重破损的汽车,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若隐若现,还有一些穿白大褂的人,然后又看见一个穿着绣花红色长裙的女孩背影。
好像还在梦里猛的摔了一跤,撞到了头,吓了我一大跳。常言说这样能长个子。可这回摔得够狠,醒来似乎还感觉全身隐隐作痛,就跟真摔了似的,当然这是心理作用。
“几点了?”我打了个哈欠。
“还有一刻钟四点!”赵建头也没抬。
“三点四十五了!”我坐起身,“咱现在到哪了?”
“看那边!”高天翔指了指前方,“千林县到了,同志们!”
我扶住车座靠背,低头向前方望了望,原本空旷的马路俩边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房舍,不多时穿过了一个看起来新修建的仿古牌楼,上面写着“千林县”三个醒目的红色大字。
“你上回不是说十多年没来过这了,这下让你看个够!”高天翔说着看了看我。
“我睡了多长时间?怎么才到千林?应该中午就到了啊。”
“咱可能绕远了。”万海终于吱声了。
好吧,这算是个答案,原本到千林县五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让咱开车跑了十个小时!”
“有这么久!”高天翔表示不可思议,“我怎么没感觉过得有这么快!”
但不管怎么说,终于回到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地方,还是太兴奋了,多少年都没回来了。街道不大,绿化很好,郁郁葱葱的,房子多是上了年代的砖瓦房,显得很陈旧。除了一些不大的商铺还有很多摆着地摊或是挑着扁担忙碌的人。
“找个落脚的地方吧,赶紧吃点东西。”我说,一天没好好吃顿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知道个地方!”高天翔说着,打起了右转向灯,拐进了巷子里,走了没多远,又拐向一侧与小巷子相连着的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入口处写着:“欢迎来到小镇人家旅社,前方直走即到”。
我们的车顺着林**继续往里开,不知怎的,刚才还阳光明媚,暖洋洋的,这会只觉得怪冷的慌。越往前走,树枝越密,感觉就越强烈。走到林子的尽头,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左手边有一座低矮的值班室,老式的绿色木框玻璃窗,小房子外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公用电话,上面还有磁卡插口。前面是座五层的红砖公寓楼。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高天翔瞅了眼赵建。
值班室门口放了把躺椅,上面坐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给我们招了招手,“往前走,把车靠边就行了。”我听到他这么说道。
我们都下了车,坐了一天的车,得好好活动活动。我看了看面前的公寓楼,它就像城市角落里老式的家属楼,显得很破旧。楼前的泥土里长满了青苔。整座楼暗的仿佛隐藏在那些盘根错节的老树的树荫下面。
“欢迎来‘小镇人家’住宿,整个公寓楼都是我们的,你们领了钥匙,直接就住一户,大概五十来平米房子。”小伙子说着,递上来一张卡片。“我姓杜,这是我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联系。”
我接过了名片,看了看,卡片上显示这小伙子叫杜超。“有劳您了!”我说道。
“小意思,那都没啥!”
“瞧见了吧!”高天翔看了看我们几个,“这就是公寓式酒店!”
杜超笑了笑说道:“你们就住二楼201吧!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么大个院子跟个家属区似的,就你一人管?”
“没有,还有我妈一块管。不过就只有这栋楼是我们家,剩下的是小区里的,不归我们管。”杜超说着两手插在腰上。
“剩下的也全是旅馆?”赵建问。
“不全是!普通住宅还是多些。”杜超说着又指了指跟旅馆一条路之隔的一片三层楼高的青砖老房子,“不过这边早就没人住了,顺着旁边这条小路往里走全都是这样无人的房子,闲置着,里面路上杂草都快比人还高。”
“那晚上探险是个好去处!”万海说。
“我要是你们我就不这么干。”杜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接着补充道,“房子另一边有大路,走到院子尽头是个幼儿园,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招待所,有些外地干活的人在这租住。还有就是,看见远处那堵围墙没,穿过那边大铁门后头的那片园子,就算是整个院子的后花园吧!下面就是河,但路不好走。走,跟我来!”他说完取下值班室墙上一大串钥匙。
走到面包车前,高天翔指着车后方,小声对我说:“这就是刚才子弹打中的地方。”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到车子左边车尾灯上方斜过去一道豁口,应该是子弹擦过了车体留下的痕迹。“你看险不险!回去得把这一补。”
跟着杜超上楼时候,他说:“我们家旅社后面有个小花园,还有篮球场,你们要想活动活动,可以去那。”
我对高天翔说:“我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好个住的地方。”他冲我狡黠的笑了笑。
“其实以前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家属区。”杜超接着说道,“后来人们渐渐搬出去了,不少人都去了外地大城市。这边住的人就少了。上楼梯都小心点脚下,各位!”
楼道昏暗又狭窄,粗糙的墙皮一块块脱落得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我们进了屋,放下了行李,杜超递给了我们一串钥匙。“房子就是这么个情况!”他紧接着介绍道,“一厨一卫俩卧室。水电,厨房的灶具,生火做饭什么的你们尽管用。但不要在屋里烧烤啊!”
我们几个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高天翔回答道。
“那糟了——祝你们旅途愉快!我们住一楼,有啥事就叫我们一声!”说完,杜超就下楼了。
屋子乍一看很老气,布满了裂缝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但是对旅行住宿来说,足够了!
我打开阳台的门,向外望去,蓝蓝的天,绵绵的云,还有青山环抱。楼下的花花草草,透着一股子清香。“这回可以好好休个假了!”我这么想着。
高天翔凑上来拍了拍我说:“怎么样?家乡不错吧!”
没多会儿上来一位阿姨,个子不高,胖胖的,看来刚下灶台,还系着围裙,圆圆的额头上渗出些许发亮的汗珠。她提上来一电壶的水,瞅了瞅我们几个,把壶放在了进屋的门口,说道:“需要用热水就到楼下家里来打。”这应该就是杜超的妈妈了。
“谢谢阿姨!”赵建说,“不用管我们,有啥需要我们再说!”
阿姨笑呵呵地看了我们几下就走了。
高天翔钻进了厨房,我们几个里头,就属他会做饭,而且还做得很美味儿。“今晚外头吃,回头买点料,咱自己做!”他在里头叫唤着。
万海跟赵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地巡视起来。让我一下子想起我们的高中时代:去学校的第一天,新的教室,新的宿舍楼。带着新鲜好奇感,见着什么都想探索。
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最外头靠近门口的厅堂里。
就在这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从我心里划过。
我突然感觉那个没关的大门外面黑漆漆的走廊里头,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我原本正蹲着收拾行李,侧对着门口。一瞬间感觉头皮直发麻。
余光看到房子外面似乎有个人直勾勾盯着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嘿!”高天翔出现在了我面前,“你发啥呆啊?”,他转过身关上了大门,“叫了你几遍,想啥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勉强说道:“在想明后天的计划——明晚可以去县城看夜景。”
“好想法!这会先赶紧叫上他俩,吃饭去,饿得不行了!”高天翔揉了揉肚子说道。
“走了!俩哥伦布!”我朝万海跟赵建招呼道。
我们在不远的夜市吃了烧烤。实在是饿坏了,我先来了份炒麻食,赵建点了几瓶啤酒和酸梅汁儿。羊肉牛肉搭配上烤肠,烤茄子,最后加了份炒虾尾。
吃饱喝足之后就早早回到了旅馆。
晚上,大约九点刚过,几个人在屋里玩起了牌。我抽空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但无论是给我爸还是我妈的手机都打不通,干脆发了短信报了平安。
我跟赵建住靠近门口的外屋,高天翔和万海住在离阳台不远的里间。
明天则是继续旅程:爬爬山,去趟美丽的古镇,再去县城看看傍晚的余晖。
晚上回屋前,杜超还打算给我们介绍附近好玩的地方。刚说到沿着小镇的老街开车一直走到郊外,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小有名气的古镇。结果我跟高天翔俩人异口同声地告诉他,我俩就是在这长大的,对这再熟悉不过了。
在我小时候印象里,古镇干净又整洁,坐落在不高的半山腰上。将来一定带我心爱的姑娘来这里,看看我生活过的小县城——躺在床上睡着之前我美美地想着。
美好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半夜,我似乎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掏出手机,显示午夜一点刚过。我们住在二楼,四周静的只能听到屋外昆虫窸窸窣窣的叫声。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我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吓得猛然倒吸了口凉气。
床的那一边,紧挨着墙根,赫然站立着一位背对着我的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个子修长,一头长发。
周围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好不容易向身旁望去,这才发现,赵建并不在他床上!只剩下凌乱的枕头被子。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怎么进来的?”
没有回答,女孩慢慢向我转过身来。我的心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赵建!”良久,我才喊了一声。
女孩不见了,消失了。
就好像是我的视觉画面跳帧了,前一秒还在,后一秒女孩就不见了。
我愣了半响,起身打开床头灯,向外走去,顺手打开了外面的走廊灯。
午夜老房子里的灯光,昏黄又暗淡。
那个女孩,凭空消失了。
我敲了敲里间卧室的门。
没有动静。
我又尝试重重地拍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回应。“见了鬼了!高粱米!老万!”我喊道。屋里一片沉寂,仿佛原本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掏出电话,显示无服务,没有信号。
“对了,杜超家在一楼,去找他们帮忙。”我这样想着转身准备下楼。
而那女孩,没有任何预兆,赫然就站在我身后!
……
她的头并没有完全抬起来,苍白的脸庞歪斜着,眼眸里满是哀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愈加清晰地想起加油站那个老伯说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