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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嘉看着古智星,小嘴闭得严严的,眼神很淡,淡得就像清水一样。
古智星却死盯着欧嘉,眼神像鞭子,仿佛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是他的囚犯。
场面有些尴尬。这显然是一种事先设计好的本不该出现的尴尬,谁是推手?目的是什么?古智星痛苦、烦躁,但脑子却一直在转,始终没有停下思考:欧嘉,你跑来干嘛呀?难道你真的要和聂天赐在一起吗?就算是你选择聂天赐,那你也可以告诉我呀,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把我当成过朋友吗?就算你不想告诉我,也不需要配合聂家那帮王八蛋,用这种方式气我呀?你一定是疯了。
他越想越气。“叫啊,你倒是叫啊。”他吼了一句。
聂成功用朗朗地大笑,热情地拉住古智星的手。“古先生,嘉嘉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个羞涩的姑娘,你们年纪相仿,我看,这礼节就免了吧。”
“不行。”古智星不依不饶,他已经被愤怒点燃,就算把他扔入大海,怒火也不会熄灭。“聂中将,我们都是华人,华人最重视礼节了,既然您认为我们是平辈,这礼节可不能说免就免,我还真想听听,聂公子的未婚妻小姐是如何清脆地喊我古叔叔呢。”
“哈,”嬴前也来打圆场,“兄弟,别闹了,好酒还在等着我们呢。”
古智星瞥了一眼嬴前。“我的哥,是我在闹吗?我在配合着各位演戏呢,你忘了吗我的哥,我可是个好演员。”他对欧嘉说:“未婚妻小姐,您说是吗?”
“您好,古叔叔。”欧嘉说话了,那语气,那神态,就像在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她叫我古叔叔。
古智星的心脏顿时七裂八瓣,热血上涌,一张脸红得像画上的关二爷。他转头望向嬴前,用干燥的声音说:“嬴先生,这是您的意思吗?”
嬴前哈哈大笑,拉住古智星的手说:“瞧把我兄弟高兴的,脸都红了。兄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用最短的时间完善了两个情绪之灵,在智训史上谱写了新的篇章,聂将军携家人特意设宴为你庆功,将军阁下和你兄弟相称,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呢。”他微微侧身,一个劲地向古智星试眼色,意思明确,忍耐,一定要忍耐。
在这之前,那位聂中将在古智星心里完全是传说级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场了,还像个市井小人一样,幼稚地弄出这么一出戏。古智星觉得被侮辱了,脑中眩晕,心中痛愤,连杀人的心都有。可他明白,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发作。他忍着无尽的痛苦,哑着嗓子说:“荣幸之至啊。”
嬴前对聂成功说:“将军阁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入席了?”
聂成功笑着说:“当然。”他拍了拍手。佣人端着杯盘鱼贯而入,迅速在圆桌上摆起宴席。
中餐自然要配中式礼仪。聂成功把嬴前让到主座,他在一旁相陪,然后是古智星,聂成吾,最后才是聂天赐,欧嘉,聂天啸。看着欧嘉和聂天赐像一家人似的坐在一起,古智星气得眼冒金星,深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倒下。
聂成功提起酒杯致祝酒词,用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套话,说了两层意思:
第一,能够成为“智元开放计划”主实验员的庇护者和支持者,聂氏家族深感荣幸。
他强调了两个词:庇护者和支持者。不言而喻,这是在告诉古智星:我们虽然在你身上投了钱,可是4911智训基地是我们聂家的领地,你需要我们的保护。
第二,他诚心邀请古智星参加即将举行的聂天赐和欧嘉的订婚仪式。他说,欧嘉是他喜欢的女孩,也是爱子聂天赐深爱之人,他非常希望欧嘉能进入聂家,成为聂家的女主人。
说这段话的时候,将军阁下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古智星。他显然知道欧嘉和古智星的故事,也知道古智星的心思。两个意思放到一起,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小屁孩,我们聂家是4911的上帝,别特么招惹我们,想在这儿混,必须要看我们的脸色。欧嘉是我儿子的,离她远一点,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古智星哪会听不懂呢。屈辱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压得他有点上不来气。可是,他不得不举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下杯中苦酒。苦酒入怀的一刻,他在聂天赐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在聂天啸脸上看到了轻视,在嬴前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他心里大骂:就你们这种无耻的王八蛋,就这下三滥的水准,还特么狗屁中将、上校呢,星联安委会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们这些蠢猪来当官。
他望向欧嘉。欧嘉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指甲,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聂成功敬完酒,轮到他的弟弟聂成吾了。上校阁下几乎重复了一遍乃兄的意思。接下去,聂天赐站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与二位长辈如出一辙。
连续听了三遍,古智星心里对这个家族充满了鄙视。他发现,这些看上去遥不可攀的官僚,智商也就那么一点点,比普通小市民也高不了多少,和老奸巨猾的嬴前相比,连提鞋都不配。如此一想,对聂家最初的惧意顿时没有了,剩下的唯有鄙视和憎恶。
酒过三巡,他看到嬴前偷偷对他竖起了拇指,然后,他看到聂天赐的堂弟——聂天啸中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年纪和聂天赐相仿,长相却差得比较多。一张大圆脸,嘴厚鼻塌,小眼无神,大脑门子就像被机关枪突突过似的,全是青春痘留下的小坑。
他看上去已经醉了,晃悠着走到古智星身旁,无礼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古叔叔,听说你在追我嫂子?有这回事吗?”
面对挑衅,古智星原地站起,寒着脸,明知故问:“你嫂子是哪位啊?”
“哦,我说错了,是我哥哥的女朋友。”聂天啸靠近古智星,一张痘脸几乎贴在古智星的脸上,“我警告你,”他指着古智星说,“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弄死你。”
古智星微微一笑,脑袋后仰,猛地撞向聂天啸的鼻梁。聂天啸措不及防,一张大脸顿时开了花,鼻血四溅,捂着脸,嚎叫着蹲了下去。
古智星一脸惊诧,哎吆一声说:“不好意思,这是怎么弄的?大侄子,你没受伤吧?”
嬴前过来打圆场,挡在两人之间,用责怪的语气对古智星说:“喝醉了吧,怎么站都站不稳了,还好撞的是自己人。”他回头对聂成功说:“将军,古先生醉了,我们告辞了。”
聂成功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不送。”
嬴前拉着古智星的手往外走,从欧嘉身后经过时,古智星停下了,大声说:“欧嘉教官,不送送你古叔叔吗?”
欧嘉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古智星,面无表情地说:“古叔叔,一路走好。”
古智星难过得都想一头撞死。别人挤兑他,欺负他,他来者不拒。可他受不了感情折磨。欧嘉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弱点。他忽然心灰意冷,只想逃跑,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永远消失。
嬴前连拖带拽把古智星弄了出去,架上飞行器,离开了聂家的庄园。飞行器起飞的一瞬,嬴前长舒一口气。“总算过去了,忍人所不能忍,了不起,我佩服你。”
“算了吧。”古智星无力地说。嬴前问他去哪儿?他指了指智训营的方向。
嬴前叹了口气,开始劝慰古智星。他说,让古智星一定要有耐心,聂成功和聂成吾受到“土星事件”牵连,已经被迫离开了第九舰队,虽然在智训营还有些影响力,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彻底清算,不足为据。关于欧嘉,他说了一句经典名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兄弟。
对于聂家,包括聂成功本人,古智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接受不了欧嘉对他的态度。她怎么可以管我叫古叔叔呢?她怎么可以和聂天赐在一起呢?其实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人家本来就是情侣,是他的出现让俩人出了问题。在聂天赐看来,古智星才是令人讨厌第三者呢。不过,人都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思考问题,谁管他人死活?
回到营地,嬴前安慰他几句就走了。古智星瘫坐在啥放上,失魂落魄,像个幽灵似的。德姆巴过来看他,被他那张煞白的脸吓了一跳,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懒得解释,只让德姆巴陪他喝酒。
古智星喝了很多酒。酒入愁肠,他很快就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醉得一塌糊涂,醉得连自己什么时候倒下的都不记得了,明明已经睡着了,却还在不停地呕吐。
德姆巴忙坏了,拿着冷毛巾不停地为他擦拭胸口,试图让他舒服一些。可是,他仍然吐了整整一夜,然后又睡了一天一夜,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见他睁眼,德姆巴长叹一声。“老板,你总算醒了。”
德姆巴两夜没合眼了,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起了水泡
古智星歉疚地说:“老德,辛苦你了。”
德姆巴嘿嘿地说:“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就该互相照顾,对了,我妈已经搬进新家了,她让我谢谢你。”
古智星勉强笑了笑。
德姆巴给他倒了一杯清水,说:“欧嘉教官昨天来看你了。”
古智星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来了?她说什么了?”
德姆巴把一张红色的请柬地给古智星。“她给你送请帖来了,她……她要和聂教官订婚了。”
古智星把请帖撕得粉碎,从床上跳了下来,像一头猛兽一样嘶吼一声。“妈的,还真特么要订婚啊?”他问德姆巴:“她还说什么了?”
德姆巴说:“她……她为你洗了脸,还喂你喝了一碗粥。”
古智星愣住了。“……然,然后呢?”
“然后,她把我赶出去,一个人在帐篷里陪着你,待了好久,好像还说了好多话。”德姆巴叹了口气,“老板,我觉得欧嘉教官对你有感情。”
古智星的视线朦胧了,摇着头说:“你懂个屁。”
“我懂得不多,可是……我看到欧嘉教官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眼睛……眼睛都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