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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快乐的水手,我们风雨无阻……
这首我们小时候就流行的歌谣又继续被传唱。
十九米的钢体结构,四十四马力的柴油发动机,配备专业的定位仪和无线电,在当时可算出尽了风头;可现今站在船头看,这简直就是一堆破烂,本身就属于小型渔船,储藏和动力的限制它去不了远海,这也是它被荒废的原因,爷爷在的时候还能在近海收收笼子搞点养殖。
“来些机油我看能用。”我从机舱钻出来,海娃正靠着船舱,侧身看着我。
“你真的打算修这破船?”
“当然!”
我看见他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嫌弃。
“要是想出海,我们就找船队呗,去远海才过瘾,去西沙捕鱼海钓,船多了我们就敢往公海甚至更远的地方,再说了人多也热闹嘛。”
“人多摇骰子也够手对不?毕竟跟船出海是给人打工,要听别人的,咱有自己的船,为什么要听别人指挥?”
“哎,怎么还提这个呀,有这修船的钱还不如给我拿去翻本,我说真的,最近我点子上来了,你先借我,我双倍还你怎么样?”
看着他的这副嘴脸我就火大,瞬间口气就变了:“你这小子还想挨揍是不是?告诉你,再去赌我把你这条腿给废了!”说完我就一脚踢了上去,海娃倒是灵活,早有准备的他轻巧的躲了过去,一脸堆笑说:“哎呀,不借就不借嘛,干嘛动手呢,我也是看你把钱花这上太糟蹋了。”
“呵呵,给你拿去赌就不糟蹋了?现在我要修这船,不帮我赶紧给我滚蛋!”我转身就进了驾驶舱。
“别别别,帮!怎么能不帮呢,我们是一起的呀。”看我变了脸色,海娃忙追了进来。
“好!现在我船长,以后听我指挥,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收到!请船长大人下命令。”
看着他立正站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又想笑,我也装着严肃的表情一只手搭在舵轮上说:“刘海娃,命令你现在去检查发动机!”
“是!”
不过不得不承认,海娃绝对是名老练的水手,别看他年轻,从他的面庞能看的出受过了大海的磨练,那不是沧桑,至于写在他脸上的到底是什么,要我说是一种气质,我不具备这种气质,也许只有讨海的人才会明白。
至于修船海娃可是主力军,从舱内到舱外,从无线电到绞网机,然后是各种网结,整整一个月,我看他忙乎了一个月,我基本插不上手,顶多做做后勤工作,他总是嘲笑我说:“呵呵,就这还船长呢?给我打下手都不要你。”
我也开着玩笑回答:“我是出资人,你是打工仔,哪里有让老板动手的道理?”
“好吧好吧,老板,快把扳手递给我!”
“得嘞!”
“不好老板!又漏机油了!”
“我去!”
……
终于在一个月过后,我们的船可以启航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在船头摆起一张木桌,上面供着一尊天后娘娘像,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炸了一挂鞭炮后就可以顺利的出海了。
握着舵轮的手,还有些激动的我,内心的荡漾随着海浪。我们在近海转了一遭。
“就这下网!”我把舵轮固定住,准备和海娃试试运气。
满怀期待的第一网被机器慢慢的拖了上来,结果让我很是失望,空空的渔网什么都没有,不死心的我又开了十多海里,连续下了几次网结果都是一样,除了捞了几片碎瓷片和一些虾米螃蟹其他的啥也没捞到,更别说鱼的影子了。
看着空空的渔网和海娃那不谢的表情,他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结果,走过来说:“海生哥,我早说过了,现在近海已经打不到鱼了,修这船简直是浪费,你就是不信。”
“捞不到我们就自己养呗,大不了我们搞养殖!”
“得了吧,能赚到钱的品类你在近海能养的活我把脑袋拧给你,近海污染这么严重,这年头都去西沙搞养殖,在这里?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么一来我就有些绝望了,本心想出来一趟多少有些收成,哪怕把油钱挣回来,可谁知道竟然是这副光景。我赶忙进驾驶舱把发动机关了,因为最后的两千块钱都被我花在了买柴油上了。
已过正午,太阳晒的厉害,我没心思吃饭,在甲板上发呆,手里摆弄着捞上来的那几块碎瓷片。
我正愁着呢,很不甘心,但现实很残酷,正出神,海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在干什么呢?”
我被吓了一跳,忙说:“我…我在研究这瓷片是什么朝代的。”然后装作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得了吧,这碎瓷片有什么好研究的?我见的多了,碎的也没用啊。”
“你懂什么?这叫海捞瓷。”我勉强想到了这个名词,是我在一场拍卖会听到的。
“切!就几块碎片嘛,之前出海时经常会捞到,也没啥稀奇的,去年我跟了个去西沙的船队捕渔,在公海的一座小岛边我还下水摸到过一个完整的哩!”
“完整的什么?你是说瓷器?”我顿时眼前一亮。
“就一个瓷瓶。”
“现在在哪?”
“我床底下躺着呢,正好给我当夜壶。”
我二话没说就去开船,准备返航,在这样晃悠下去真是瞎耽误功夫。
回到家中,第一眼看见海娃从床底下摸出来的东西,我就知道那货是个老件,明代的青花双耳瓶,具体是明代哪个时期的我分不清。
“多洗几遍,小心别碰坏了。”这味道实在让我受不了。
“怎么?还是个值钱的家伙?”海娃狐疑的看着我。
“值不值钱还不好说,我拿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
“带上我呗?”
“你去又帮不上忙,在家老实呆着。”
“哼!这东西可是我的,再说了,多一个人也好照应。”说完就把那瓶子藏在身后。
真的不是不想带他,实在是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买两张车票的。
我从家中翻出了个军绿色的背包,小心的用报纸把那瓶子包好,把几块捞上来的碎瓷片也带在身上。
我俩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底漏,才勉强凑的够去海口的车票,至于为什么要去海口,因为那里的古玩市场还是有些规模,这一类的货我想应该不难出。
晚上,没钱吃饭的我们更别提找宾馆了,如果明天找不到买主,我们就流落街头了,事实上现在已经是了,只能在古玩市场附近的公共座椅上将就一晚。
天还没亮,就来了很多赶早市的人,很多摊主早早的把要卖的货摆了出来。我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叫醒睡梦中的海娃,这家伙睡的比我还死沉。
赶早市的人络绎不绝,人们个个低着头,有些弯下腰在和摊主讨价还价,这里有很多摆着瓷器的摊位;有的破碎,有的很完整,有些干脆就是一堆碎瓷片,上前一问,全都说海捞瓷,看那些瓶瓶罐罐上附着的贝壳等海洋生物,个个都像从海底捞出来的,剩下的摊位以本土的特色为主,有花梨木沉香一类的原料或者半成品,像砗磲、玳瑁、珊瑚以及东南亚特产的木材做成的工艺品也是琳琅满目。
我和海娃在人群中晃悠到天亮,他终于忍受不住了,捂着肚子,漏出一副撑不下去的样子说:“海生哥,我实在走不下去,就找个摊位把那东西卖了,我都快要饿晕了。”
“哼,谁叫你跟来?没一个摊位是对路的,再看看,等古玩城开门进去转转。”虽然我也饿的前胸后背,但是看着那些正在讨价还价的摊主,实在不像能收我这路货的。
正走着走着,有人从身后突然拍了我一下,我下意识的抱紧背包,一转身,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熟人!
“三堂!”我惊讶的脱口而出。
“海生老弟!”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
“你怎么跑这来了?”
“哎,一言难尽!走找个地方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