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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家族与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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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历18年春,诺亚大陆的一切都如往年一样运转着。大陆东南方的精灵固守着漆黑森林,与人类的奥图姆王国及凡尔赛王国遥相对峙,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而大陆北方的兽人部落则不然,他们经常越过自己的戈壁领地,偷袭抢夺周边的人类村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哈布斯王国的军队与帝都派遣的远征军与兽人部落常年交战,战火燃遍整个边境。大陆西北方的环带群山地域,山地蛮族分裂后自己就跟自己打个不可开交,与其边境接壤的兰斯王国自然压力大减,隔岸观火。西南方大草原的派瑞王国则最清闲,没有了巨龙的滋扰,与西方的法鲁王国建立起繁华的商业线,各种农产品透过行商销往整个大陆。
  艾文萨庄园,艾文萨家族的领地,位于奥图姆王国与凡赛尔王国交界。名字上是一个庄园,实际上是一座城邦。它内部不仅拥有完善的防御工事,还有商业区,居住区,行政区等基础设施。地理位置环河临山,易守难攻。辐射范围内还有六个城下村落作为防御前哨,与主城互为犄角。
  艾文萨家族享受着独立的税收,派遣家族子弟在两大王国担任要职,如同圣堂时代一样掌控着王国的命脉。这是守护者家族的特权,除了帝国的黑暗帝君外,凌驾于一切世俗势力之上。
  哥哥与弟弟,这对命运交织的兄弟,又一次以双胞胎的形式,转生在这个诺亚大陆,降临到强大的艾文萨家族。他们也有了各自的名字,哥哥叫亚当·艾文萨,弟弟叫伯莱·艾文萨。
  在法则的影响下,伯莱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一直对抗法则的亚当也仅剩下极少的一部分,那些记忆都与弟弟有关。可幸的是,亚当的思维能力并没有消失,自能走路以后,他就开始想尽办法了解这异世界。只是,亚当仅为一个两岁小孩,他不识字,也容易疲劳。仆人们把他当作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哄,尽说一些有趣的故事还有英雄的传说,让亚当咬牙切齿但也毫无办法。
  等到熟悉了环境后,亚当每天都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除去跟伯莱每天在一起玩耍,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头,逼着老管家福特教自己识字。福特虽然对亚当的好学感到非常欣慰,却也对一个小孩过着这样深沉费神的生活深感担忧。一旦这种复杂的表情浮现在福特脸上时,亚当就马上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呼那句“作为家族未来的接班人,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的谎话。然后,福特就会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大呼家族有后。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家族接班人什么的亚当不怎在意,但他确实没有时间浪费。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这点让亚当非常没安全感。虽然命运给了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但这样的大家族,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所有人的一条心,将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也不为过。
  自己与弟弟还小,家族里的有心之人或许不会警惕自己,可随着年龄增长,特别是成年以后呢?所以亚当必须努力,而且还得隐藏自己。
  就像识字这事,就仅限眼前这位老管家知道,对弟弟提也没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初春的清凉就已不再。进过好几个月的努力,亚当也是进展神速,掌握了大量的词汇,除了一些比较生僻的以外,基本都能通读。亚当生活的这院子里,藏书还算比较丰富,不过,除去其中一小部分大陆通史有点用处外,其他的都是一些传说故事或言情小说。图书馆里有亚当最渴望的知识,但家族规定图书馆仅对5岁以上的孩子开放。是以,勤快的亚当也变得百无聊赖。
  既然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急不来。亚当开始享受真正的童年生活,挂着一副童真的面具,与伯莱在庄园探险,与其他孩子玩躲猫猫,抓住守卫的手就问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这种生活惬意又放松,只是苦了福特这位老管家。宅在院子里的时候头痛,到处玩疯了的时候又头痛。
  玩也种手段,目的是观察着家族的情况。按照惯例,庞大的家族总很多混吃等死的家伙,他们依附着家族生存,却不需要付出努力。但这种应该普遍存在的人,亚当居然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自己见过的孩子父母都是能力出众之辈。这现象很不寻常,但从小孩子嘴里又不能套出什么像样的情报,于是只能作罢。
  还有一点,也是让自己最在意的一点,伯莱与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自出生以来,他们倆就被告知自己的母亲在生下两人后就去世了,而自己的父亲两人却从来没见过。亚当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可福特总是闪烁其词,只说自己的父亲是家族的继承人,其他的事情等自己长大一点再说。伯莱并不在意父亲的事,他只要每天都玩得开心就好。亚当则不然,或许是前世的残存记忆,加上婴儿时所看到的那一幕,父亲这东西让亚当对感到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亚当跟伯莱已经通过玩,走遍了艾文萨庄园整个居住区可以去的地方,形形式式的亲戚也串门至少一次。那些家族分支对两兄弟是热情里包裹着冰冷,这跟阿谀献媚完全相反,是表面上亲切,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亚当看来,自己这一宗脉,在家族里根本不得人心,自己的父亲估计也不是什么实权人物,想看自己倒霉的人不再少数。
  亚当感叹了,果然生活在豪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看着无忧无虑的伯莱,一边拉着自己,一边跟其他小朋友商量玩什么游戏,亚当心里可是非常羡慕。没办法,虽然自己是哥哥,只能多做点事,多累一点咯。
  不知不觉,两兄弟就到了五岁,这是一个让亚当非常开心的事,他终于可以进图书馆了。
  一听到要去图书馆,伯莱马上邹起了眉头。本想拉他一起去的亚当马上放弃了坚持,让福特看管伯莱,自己则带上女仆出发。艾文萨庄园的图书馆历史非常久远,似乎在族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由于藏书一直在增加,图书馆还扩建了好几次,使其成为今天这副辉煌模样,宛如城堡一样的庞然大物。图书馆周边也如城堡一样森严,在路途上的亚当粗略数了一下,单是守在图书馆外围岗哨的守卫就超过50人,还不算一直在周边巡逻的重甲卫队。配合着图书馆的地理位置,在战争时期,已经可以作为战略据点。
  图书馆的门巨大又沉重,即便亚当跟女仆两个使尽出奶的力也无法推开一道缝隙。平时图书馆门前有两守卫看护,可今天却意外地不见踪影。还好,正在亚当犯愁的时候,恰巧遇到一队正在巡逻的重甲卫兵,他们在确认亚当的身份后,主动前来帮忙。看着其中一个卫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扇大门推开,亚当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下来,心想:“难道这些卫兵都是通过推大门的方式锻炼体格的?”
  穿越那扇巨门,亚当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就一个小孩,看着最矮也有三人高的书柜,以及那无穷无尽的藏书,单凭自己一人根本没办法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本想着女仆可以帮自己一下,可是女仆死命摇头并叙述图书馆不给下人开放以后,亚当也只能放弃。孤身一人,行走在书本林立的巨大空间里头,亚当有点迷失了方向。亚当对自己的方向感还是蛮有自信的,越走就越感觉不妥。直到亚当到达一个由书柜砌成的死胡同时,他马上按照记忆原路返回。结果,亚当没有回到图书馆的大门,反而走到了另一个死胡同。
  亚当停下了脚步,开始观察周围的细节,每个书柜间的距离有种微妙的差异,而书柜的摆放的位置比较些混乱。亚当又观察了一下书柜,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周围所有书柜上的书都成了统一大小红色封皮的书。接下来,亚当随便取下几本书翻了几下,发现无论是封面还是里面的书页,一个字也没有。
  按照常理推断,这应该是一个迷宫,但眼前种种细节又证实了,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迷宫,不然此刻,亚当就应该站在在迷宫的入口,图书馆的大门,而不是这诡异的死胡同。更何况,刚进来的时候,周围的书柜可不是这种无字天书。
  “难道,我被魔法困住了?我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
  即使有疑问,也不会有人替自己解答。从进入图书馆的一刻,亚当就没见过一个活人,有什么想法只能用自己的行动去印证。终于,经过深思熟虑一番后,亚当走到身边的书柜处,取出第一排的第一本书,将它打开特定的页数,以特殊的角度翻过来摆在某十字路口的一侧。然后,亚当又从身边的书柜里,取下第一排的第二本书,以同样的方式摆到另一个十字路口的一侧。
  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通过周而复始的努力,在亚当放下第三排的第七本书后,他终于标记了眼前所有的分叉路。透过整整246本书,亚当将身前的整个区域变成了立体的地图,刻印在脑海里。
  按照分析,亚当推测这一个无限循环的迷宫,本体是一个长200米宽160米的长方形区域。长方形的边缘有27个地方,那里两侧的书柜长度看起来与中间的书柜长度不一样。因为它们与其他26个边缘地带的空间是重叠,只要从那踏出边界,身体就会随机传送到其余的26个边缘地带。
  尽管亚当已经掌握了地图,但他依旧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因为这个迷宫没有所谓的出口。不过,亚当也相信,这么一个动用到魔法才设置出来的迷宫,肯定有某种意义。亚当猜测,它应该是一种试炼,一种测试的手段。如果是这样,这迷宫肯定是有某种合理的答案,而现在,他正向着这个疑似的答案走去。
  那是一个唐突的空白,也是这迷宫地图边缘处的唯一一处空白。它被隐藏在书架之中,被书架包围,如果不是因为亚当已经掌握了整个迷宫,根本无法发现这样的一个特殊区域存在。
  仿佛印证了亚当的想法,当他来到这里时,原本只有书架的区域,出现了一条原本没有的路。这路并不长,仅有10米。路的两边依然只有摆满书的书架,充满迷惑性。而路的尽头,是一处宽敞的平台,不大,但也不小。平台上也仅有两张木凳与一张木桌,当然,还有一个身穿灰袍的男子,大概是20来岁,手上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亚当心里窝火,表情却不变,他也累了,坐在凳子上休息了起来。
  “呵呵,你很厉害,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哭不闹来到我面前的小孩。”灰袍青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水,推到亚当面前,说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菲拉斯·怀特,是个高阶黑暗法师,也是这图书馆的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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