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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消融之旅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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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子。
  赫尔墨斯星球的每个人都能够进行感应。正常情况下,感应是通过灵犀指引,与特定的生命进行信息的瞬间传递。但没有人像神之子一样。他的灵犀能够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与所有人产生感应,并且在每个人的灵犀留下记忆。在他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应到了:一个灵犀能量异常强大的生命,在海洋深处逐渐形成。他们感应到海洋中的冰冷流向这个新生命,他们感应到剧烈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丰富的好奇感。然后这个生命醒来,用自己的原力审视周围的一切。那是令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时刻(尽管他们不需要呼吸):他看到了每个人,于是同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他感应到他的同伴们的愤怒与惊愕,非常费力地控制自己的意念才切断与众人的感应。
  在此之前,赫尔墨斯星球一直以无与伦比的完美领域自诩。神之子的出现是这个星球唯一的不完美。因为他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完美平衡:每个生命之家必要的距离和空间,都因为他的出现变得危险。所以人们叫他神之子;因为“神”是过分的人。
  最初的一段时间神之子一直费力地控制着自己与所有人联系的本能。同时他也在探索自己的根源——这里的每一个生命都有根源。德高望重的长老轩来自遥远的银河系的某颗星球,他先后在那个星球轮回了近千次,在他成为超级改造人的心智核心的那一千多年里,他终于了解自己的本质。于是他的整个命运都消融了,转而在赫尔墨斯星球的深海中凝聚了一串充满智慧的波纹。轩之子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成为了如今的长老轩。充满智慧的木之子则反复在上千个刚刚形成的星球上度过。他每一世的生命都无比短暂,见证了无数生命源起的他的灵犀窖藏着无穷的见地。樱之女的每一世曾是捕猎者也是猎物,屋之女的每一世都在囚禁中死去,兰之女的每一世都为情所困……
  而这是一个完美的、永恒的、黑暗的生命国度:只有新诞生的生命,却不会有死亡;只有无尽的黑暗,却不需要光。生命的唯一意义便是交流和联系;不需要能量,没有疾病,随处都是栖息地。神之子深爱着这个世界,但是他也饱受困扰: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赫尔墨斯星球的?他就是什么?
  神之子谦卑地向所有人请教。他用最质朴的波纹,与一个个生命结交、沟通、问询,努力地克制自己直接窥探他人灵犀的欲望。他渐渐地在灵犀中开始了他的拼图: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在命运之轮消融后来到了这里。但是自己的命运却毫无回忆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神之子也了解到一个全新的概念:光。这个世界是没有光的,也不需要光。人们可以浮出海面看天空上的星星的微光,但是那不一样。光是火的使者,许多长老都这么说。可是火又是什么?长老轩不确定地告诉他,在他仅存的记忆里,火是水的救赎,水却是火的克星。为什么要纠结这样的问题呢?我们不需要火,也不需要大片的光。我们在黑暗中可以看到、听到、感知到对方,黑暗让我们放下了许多执着,不是吗?
  可是神之子不懂什么是“执着”。这不是本能吗?
  神之子浮在水面上,将自己摊开,好让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粒子都不被遮挡。他睁开每一个粒子的眼睛,就这样慵懒而困惑地看着稀疏的星星,他陷入无限的孤独。他决心去探寻长老们说的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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