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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元年(178年)八月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啊,康儿、玥儿你们父亲就要回来了。”苏婉坐在门前拿着新买的衣服说到:“他见了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来,续儿,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让下人明天拿到铺子里在改。”
说完就朝坐在窗户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走去,便要替公孙康换衣服,公孙康连忙从苏婉手中接过衣服,不满的说道:“娘,我现在是大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是孤儿的缘故,当自己突然有个母亲时公孙康一开始还是很不习惯的,可现在却真的当自己是小孩子一般了。
“是是是,我家康儿长大了。”苏婉笑着摸了摸公孙康的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公孙玥脑袋刚刚齐到苏婉的大腿,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趔趔趄趄,小小的胖手攥住苏婉的食指,不要命地晃着,公孙康觉着苏婉的手都要被她晃掉似的:“娘亲,玥儿也要新衣服。”
苏婉轻轻揉了揉公孙玥微胖的脸蛋,拉住她的小手说道:“玥儿也要新衣服呀,来,我们去找找玥儿的新衣服在哪里。”
又过了十余日,苏婉带着公孙康、公孙婉两兄妹上街买菜,因为据公孙度的心中所说大致这几日便回,于是苏婉就想亲自下厨,做些拿手好菜。
东汉时期,女子的地位不可一概而论,家族之内一般以贵贱、嫡庶为最重,长幼、辈分次之,最后才是性别之分。
底层百姓人家,这些人家靠体力劳动吃饭,女儿给家庭带来的往往是贫困,因此有“盗不过五女之门”的说法,意思是生养了五个女儿的人家连盗贼都不忍心光顾,部分家庭薄待女儿、儿媳,吃穿用度上明显重男轻女,也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不过这些人家的女子为了补贴家用,通常都要采桑养蚕,织布缝补,也要承担买菜做饭的家务,因此女子可以抛头露面,自由出行,卖蔬果,卖酒水的任务一般也由女子承担,不会招惹任何闲话。
富裕的家庭,生活上不至于短缺衣食,女儿受到的轻视主要表现在教育、社交两样上,行动也有些受限,但总体来说,礼教对这类女子的束缚并不能算太严格。
世家之中保守一些的人家认为男女有别,女子以习女工最重要,开明一些的人家则允许有天赋的女儿读书治经,参与大事,而社会上对于此类女子也持赞赏态度。
皇室就更不用说了,臣子对天子之女不敢称“娶”,只能说“尚”,“尚”的通俗翻译,就是侍奉,或者理解为嫁也不是不可以。
街上,苏婉带着侍女走在前面挑选新鲜的蔬菜,公孙玥用她的胳膊勾住公孙康的小臂,结结实实的,一步不落,仿佛生怕稍不留意公孙康就会从她的身旁逃之夭夭。
公孙康的小臂被她勾拉得像要脱臼,甩动不灵也妨碍走路,于是冷不防地用劲,从她胳膊里怀抱里抽出自己的手。
公孙玥“嗷”地一声扑上来,仍然是不屈不挠地抓住,而且比刚才更加用劲。
对此公孙康只能无奈的瞪她一眼,本来公孙玥以前没这么黏着公孙康的,毕竟公孙康的心理年纪不小了,不爱和小屁孩一起玩。
都怪去年苏婉的几个闺房好友前来串门,来就来嘛,还非得带孩子们一起来。
也不知道说谁家大人在小孩子面前乱嚼舌根子,结果那几个熊孩子得知公孙玥没有‘父母’的时候就嘲笑她,被公孙康撞见了。
本来这件事情公孙康就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然后那几个熊孩子不论男女就都被公孙康极其护卫给收拾了。
从此以后公孙玥就黏上了公孙康,除了苏婉带着公孙玥和睡觉之外,其余时间就都跟着公孙康读书、写字,公孙康发呆的时候她就安静的躲在一旁自己玩耍,屹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甩不掉狗皮膏药。
公孙康看着身边的公孙玥,心里暗暗恨自己当时下手揍那群熊孩子还是太轻了……
回到山庄后,隔着老远,公孙康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夫人,我回来了。”
当公孙康听到这个声音后发现自己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疾步向屋内走去,在前堂撞在了个男人身上,那男人紧紧的抱住了她。
公孙康见到公孙度回来了,也恭恭敬敬的向其做了一揖,清脆脆的道:“父亲。”
苏婉擦眼泪边招唤着公孙玥过去,说道:“玥儿,快来见过你父亲,你不是说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吗?”
公孙玥躲在公孙康身后,不肯露面,只是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父亲”后就不肯在说话了。
这倒也不能怪公孙玥,主要还是因为公孙度一去洛阳就是数年,前几年还回来过数次,近两年来却连家书也很少寄回来。
当然,若不是这样拼,就算冀州官职难以选用,公孙度也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冀州刺史之位。
东汉时期官员任命非常严格,桓帝时还成制定了‘三互法’,一避本籍,二避婚姻,三避两州人士相互监临。
由于幽、冀二州和中央的特殊关系以及二州自身的特殊情况,“三互法”在幽、冀二州实施地尤为严格。
天下十三州,有十一州的人都不能担任幽、冀两州的官职,致使二州的官职缺职很久都无人接任。
“哎,好,好!”公孙度激动异常,毕竟许久未能回家,见到公孙康、公孙玥难免兴奋,跑过来抱起公孙康、手牵着公孙玥说道:“几年不见,都长大了!”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门外喊道:“林远兄弟,别在马厩忙活了,几匹马,跑不掉的。”
不一会,门口又出现个男人,只见那人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那男人走进来后对公孙瓒说道:“升济大哥好福气呀,左儿右女真是羡煞旁人呀!”
随后对着苏婉一揖说道:“这位想必是嫂夫人了吧,在下姓徐,名荣,表字林远,玄菟本地人也,与升济大哥半路相识,此次前来贵府,多有叨扰。”
苏婉回了个揖礼(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微低头),便说道:“妾身公孙苏婉,见过林远兄弟。”
公孙康终于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了,徐荣!被演义坑的最惨的数人之一,在《三国演义》里,徐荣是一个被夏侯惇交马数回,斩杀于马下的三流将领。
历史上的徐荣,关于他的记载虽少,可依是一位名动一时的猛将,他的战绩足以令人张口结舌。
公元一九一年,曹公(曹操)军进至荥阳汴水,遇荣,与战,公兵败。
公元一九二年,长沙太守孙坚率豫州诸群兵讨董卓,徐荣击破孙坚,并烹杀了一个太守,足见其勇猛果断。
后孙坚移屯梁东,徐荣再次击败孙坚,之后孙坚收拢散卒,与董卓军战于阳人。董卓军胡轸、吕布将帅不和,被孙坚击破,都督华雄被斩杀。
最后一战面对杀回长安的凉州军李傕、郭汜部,由于胡轸的反叛而死,而且徐荣是凉州军中唯一的非凉州将领,一向受凉州军排挤。
徐荣的战死,与其说是死于军事,不如说是死于政治,一生有记载的战例仅此三例:胜曹操,胜孙坚,败于李傕、郭汜,身死。
当然仅此三例,自不能当得起一流名将,可玄菟徐荣绝对不是一名可以等闲视之的普通将领。
同为董卓部属,樊稠、李蒙、胡轸等都先后投敌,惟独徐荣没有变节,死在昔日同僚手上。
由此可见,这位将军还是能识礼节的,也许在他眼里,董卓也好,王允也好,谁掌握了朝廷,他就为谁效命。他最后为朝廷战死沙场,也算不亏军人名节。
徐荣不是一个政治人物,也没有留下一句半句话,因此我们很难看出他是一个怎样个性的人。
可如果徐荣不是在历代史家心中万恶的凉州军将领,相信也会留下少许表明其大将风度的言辞,可惜明珠暗投,遂和凉州军众多将领一样,在历史上没有留下片言只语,这也是一种不公吧。
这样一位历史悲催人物就站在公孙康的面前,说不感叹那绝对是假的啊。
徐荣在松泉山庄吃过午饭就走了,他也急着回家,同样在外闯荡多年,家中老母不知道过的可好,要知道自己家那是很穷啊。
自从公孙度回家后松泉山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亲戚朋友、豪强、士家大族纷纷前来拜访。
不过公孙度的脸色确实丝毫没有变化,公孙康看在眼中,心里也微微惊奇:牛人果然是牛人,年纪轻轻便升任冀州刺史,竟丝毫不漏骄傲之色,待人接物竟令人挑不出丝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