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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智国珍和刘素贞专心致志地讨论着宣传语时,在智伯青的房间里,智伯青、曹志国、智大国和智二国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他们的事情。
智伯青和曹志国把冈西抗日宣传队的情况向智大国兄弟俩作了介绍,重点讲了他们今后需要干些什么。智大国兄弟俩听得津津有味,智大国说:“伯青,志国,我们兄弟俩愿意加入这个组织。”
智二国说:“伯青,我跟你说,我也愿意加入这个组织。只是这种只在后面跟日本人斗争好像不太过瘾,什么时候能真刀真枪地跟鬼子干一仗才过瘾呢。”
智伯青说:“二国,你的这种想法不太现实,现在是敌强我弱的情况,这个时候跟鬼子硬拼去,那不是去找死吗。你不要着急,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一定会跟鬼子痛痛快快地干上一仗,要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的。”
曹志国说:“二国,你也不要总想着跟敌人干仗,其实搞好宣传工作的意义更大。我们还是要团结更多的力量来共同对付鬼子,靠我们的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知道智国珍和刘素贞她们的宣传语商量得怎么样,要不上她们那儿看看去?”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走。可是其他的三个人都没有动,智伯青看着他没有说话,还是心直口快的智二国开口了:“志国,你怎么老想着女孩子嘛,这不是有分工吗,她们干她们的,我们有我们的事情,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的话让曹志国脸上挂不住了,他有点恼怒地说:“二国,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怎么老想着女孩子了,我们这不是为了工作嘛,她们的宣传工作能做到前头去,我们后边的工作不是就能更好地开展嘛。”
二国说:“谁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谁最清楚,不要拿工作当借口。”
曹志国还想跟他分辩时,智伯青发话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二国以后也不要信口开河了,说话要有根据,否则就是瞎说。志国,我们现在讨论一下汉龙山那边的情况。”
曹志国这才悻悻地闷上了嘴,转头向智伯青介绍起汉龙山的情况。汉龙山地处冈西东部的山区,是冈东和冈西的分界处。虽然同属红冈县,但是由于地方太大,而且冈西地区靠近省会江城市,冈西和冈东大有分庭抗礼之意。汉龙山地区虽然田地稀少,但是物产丰富,盛产水果,板栗。因山木丰富,家俱作坊也多,每年的二月花朝节,集市上所卖的木制品大多出产于此,还有山里的产品要想外出,汉龙山也是必经之地。而在汉龙山的深处,还活跃着共产党的游击队,对外的公开旗号是新四军第五师独立旅。他们原先跟国民党对抗,国共合作后就专门对付日本人了。因此日本人在占领了红冈县城后,在汉龙山也驻扎了一个中队的兵力。由于有日本人的活动,汉龙山的老百姓都害怕日本人,抗日的气氛不浓。曹志国在当地活动了好久,也没有什么成效。
听了曹志国的介绍,智伯青说:“汉龙山地区位置很重要,我们一定要在这儿打开工作的局面,没有成效,说明我们的努力还不够。我是这样想的,明天我就和志国一起再去汉龙山。我们要找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给他做工作,让他能加入到抗日的队伍中来,这样就能形成影响力,对以后工作的开展也大有好处。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人怎么找,这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志国,你在汉龙山也呆了一段时间了,你想想有没有一些进步的乡绅我们可以做做工作的?”
曹志国想了一会说:“在汉龙山中有一个村子叫油树村,村里有一位老先生叫陶怡初,他是秀才出身,后来还在省城上过新式学堂,算得上是学贯中西,学问很大,但是为人很傲气,在当地名气很大。他还曾经在县城的学校当过校长,教出来的学生很多都是现在各行业的翘楚,还有很多在党政军各部门任职。我听说他前两年因为看不惯现在的社会乱象,辞了校长的职务,告老还乡,在油树村隐居。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他,并做通他的工作,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智伯青听了说:“这是个重要线索,这个人物很重要,他德高望重,还在各行各业有关系,如果他能出面为抗日活动作出呼吁,他可是在全国都有影响的。我们得去试试,这是个机会,这样,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今天是来不及了。大国二国,你们兄弟俩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大国和二国齐声答应愿意。智伯青满意地笑了笑,他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早就去,明天一早我们还是在曹家寨集合,然后往汉龙山进发。”
智伯青说完,站起身看了看屋外,对智二国说:“二国,你一会去一趟你国珍姐家,把刘素贞给领到我家来,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你和大国就回家吃吧,国珍也不用来了,让她在自家吃,我家中午饭也不多,留两个人吃饭还够,再多的人就不够了。”
.听了他的话,二国答应了一声,就和大国一起站起身,走了出去。曹志国也站起身要走,智伯青说:“志国你不要走,吃完饭跟刘素贞一起回去,这会你们回去也赶不上饭了。”
不一会儿,智二国就把刘素贞给领到伯青家了。智伯青把曹志国和刘素贞安排在自己的房里,把饭菜直接端到房里吃。三个人一边吃着饭,智伯青一边问刘素贞:“素贞,你们上午讨论得怎么样?”
刘素贞说:“很有成效,这个智国珍天资聪慧,是可造之才呀,只可惜文化底子差了点,如果她能好好地学习文化,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说完,她放下碗,起身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她们上午想好的口号标语和顺口溜,曹志国和智伯青传阅了后也连声说好。他们都忘记了正在吃饭,围绕着这些标语口号和顺口溜讨论了起来。
他们的饭还没有吃完时,智国珍过来了。看到她来了,曹志国马上站起来殷勤地打招呼:“国珍来啦,你吃完饭了吗?”
智国珍说:“我吃过了,你们还没有吃完呀?”
智伯青说:“这还不是怪你们上午写的宣传语太好了,我们忙着看这个去了,所以饭就吃慢了!”
智国珍马上来了兴趣,她问智伯青:“伯青,真的很不错吗,我都有点不自信呢?当然,这些宣传语主要还是素贞姐想的,我想的只占一小部份,要说厉害还是素贞姐厉害。”
刘素贞说:“国珍,我可不敢贪功,这些东西还是你想得多些,虽然都是我写下来的,但是好多是你想的。”
曹志国说:“国珍,想不到你很有才呀,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他们说你没有上过学,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这些上过学的还厉害呀!”
智国珍说:“谢谢夸奖,我怎么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我只是把自己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很真实倒是真的。”
说说笑笑中,大家都吃完了饭。智伯青给大家端来了茶水。几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天,智伯青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说:“现在天也不早了,志国你和素贞一起回去吧,别忘了明天一早到你们村集合,你可别睡懒觉!”
曹志国说:“你就放心吧,忘不了!走吧,我们就回家了,刘素贞,我们一起走。”说完,他就站起身,走出屋去。刘素贞跟智伯青二人打过了招呼,也出门而去。
看着他们走了,智伯青对国珍说:“国珍,我明天要带着大国二国跟曹志国一起去汉龙山,那边的工作也需要加强了。你跟刘素贞就想着把宣传的事情给办好了就行。”
智国珍说:“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圆满了。”
智伯青接着说:“那就好。还有一个事情要麻烦你了,我估计志豪这两天就应该要回来了,你有空时就去路边等等他,把我们的去向向他作为一个报告,他要是有急事,就让他上汉龙山去找我们。”
听到曹志豪的名字,智国珍的心不由得一荡,有两天没有看到他了。本来她不想想到他,可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忍不住会激动。她答应着伯青的话,慢慢走出了他家。
第二天一早,智国珍就起床了,洗漱完后就来来灶房帮着妈妈做早饭。看到她,妈妈打趣她说:“哟,今天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三今天不睡懒觉了!”
她娇嗔地冲妈妈撒起了娇:“妈—,我不起来你说我懒,我起来帮忙你又笑话我,那我不帮你干活了。”
说完,就要往灶房外走去。妈妈一把拉住了她,笑呵呵地说:“别呀,我家的宝贝三今天好不容易想帮妈做点事,哪能半途而废呢,快,帮妈烧火,妈不笑话你了。”
她就势停住了脚步,乖巧地坐在土灶前帮妈妈往灶里添柴。她一边烧着火一边跟妈妈说:“妈,今天的天气很好,一会儿我想把床上的被子给洗了,一会吃完饭,我就把你们的,哥哥们的还有我的就都给洗了。”
妈妈说:“三呀,这一下子洗这么多洗不过来吧,我一会还要帮你爸下地干活呢,你一个人行吗?”
她说:“我行的妈,你就干活去吧,不就几床被子吗,我能洗得了的,你就放心吧。”
妈妈笑着说:“那就好,今天三儿真乖,知道帮妈干活了。”
吃完了早饭,爸爸和妈妈就相跟着下地干活去了。智国珍就把床上的被子都给卸了下来,把被罩和被单扔到了洗衣盆里。等把三个床上的都卸完了后,她用两个大木桶分别把这些被单被罩还有一些衣服都装好,然后给挑着走向小溪边。
来到小溪边后,她放下木桶,累得气喘吁吁的。塆里几个在洗衣服的大婶们看到她洗这么多衣物,都夸奖她,说她是个好孩子。这大正月里,别人家的孩子都不知野哪儿玩去了,哪有心意帮家里干活。夸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一边红着脸应付着她们的夸奖,一边把衣服被子什么的都给倒了出来,准备开始洗了。
她一边慢腾腾地洗着手中的衣物,一边看向大路通往齐安镇的方向。大路上的人倒是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往齐安镇方向去的,从齐安镇方向来了没有几个人。慢慢地,小溪边洗的人都走了,几个大婶走时还说这三丫头今天怎么做事不麻利了,要是以前这点衣服被子应该早洗完了,今天怎么洗得这么细致。她笑着说今天没事,就是把这些衣物给洗了就行。
当小溪边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干脆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来往远处眺望,可是一次次的让她失望,她一直没有等到曹志豪的归来。她无精打采地洗着衣物,一边在心里想,这曹志豪不会是在自己还没有来的时候就走过去了吧,按说他也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再等等吧,一会等衣物洗完了还是没有遇到他的话,下午就去曹家寨看看他回了没,要是没回,明天上午再来等他。
虽然她刻意地把洗衣物的速度弄得很慢,但是这些衣物还是给洗完了,她再次抬头看向齐安镇方向的大路,却依然没有看到曹志豪的身影。难道他今天不回来吗,她在心里想着,看来只能是明天来等他了。她把洗完的衣服被子都装在了桶里,洗了洗手,准备挑着桶回家去。就在她最后一次抬头看向远方时,她发现在齐安镇方向的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人。他大步流星地走着,步履沉稳,铿锵有力。
智国珍的心不由得又加快了跳动,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肯定就是曹志豪,虽然人还在远处看不清面容,但是看他那走路的姿势,她认定这肯定就是她要等的人。她怔在原来,一动也没有动,等着远方的人走近。虽然这个时间并不长,可是她却感觉经过了好长的时间。当这个人走近时,她终于能确认了,这就是曹志豪。她的脸不由得又红了,心跳得更快了,好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她不由得用手抚了抚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曹志豪越走越近了,远远地他就认出了智国珍,他高兴地扬了扬手,大声喊道:
“智国珍,又遇到你啦。你可真勤快呀,又帮家里干活呢。看来你在家是个好孩子,不是洗衣服就是洗菜。”
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智国珍的心平静了下来,她迎着曹志豪走过去,脸上也挂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