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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国珍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满怀敬意地看着曹志豪。她敬佩他的学识,喜欢他的帅气,欣赏他的武功,看到他就是满心的欢喜。现在能跟他在一起学习,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她在心里想,如果不是有日本鬼子的侵略,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抗日活动,没有这样的抗日活动,像曹志豪这样的富家子弟哪能瞧得起她这样的穷丫头。
“智国珍,国珍。”曹志豪的喊声打断了智国珍的遐想,“你在想什么呀,怎么还走神了?”
她慌乱地说:“没有,没想什么,我正在想你讲的事呢,这日本鬼子可真是太坏了,尽欺负我们中国人。”
曹志豪看了她一会,接着说:“你说的对,这日本鬼子是太坏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接着讲这个小册子吧。这个对芦沟桥事件之严正声明就是我们的蒋委员长在庐山会议上的讲话,蒋委员长在讲话里号召我们全体的国民一起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鬼子的侵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努力,就一定能打败日本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去。这是我们中国最高领导人的声音,全体人民听了到欢心鼓舞,军队的士气也积极高涨。就连长期与政府对抗的共产党军队也加入到了抗日的队伍中来了,在面对外来的侵略时,我们的人民都是以民族的大义为重的,我们的中华民族是有希望的,我相信我们的国家将来一定是会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智国珍只看到曹志豪讲的是眉飞色舞,但是自己基本上没有听得太明白,好些新鲜的名词她都是第一次听到,。她吃力地想要消化掉他所讲的内容,可还是很困难。看到她很吃力的样子,曹志豪笑了,他觉得自己是有点操之过急了,这些关于国家与民族的事情,对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丫头来说,的确是不懂的。他停止了自己的高谈阔论,想了一会,对智国珍说:“国珍,我刚才讲的东西,好多你可能没有听太明白,不过不要紧,你记住这几点就行,第一,芦沟桥是北京宛平城外一座桥,芦沟桥事变是日本人准备了好长时间的一次挑衅事件;第二,芦沟桥事变是标志着日本人全面进攻中国的开始;第三,蒋委员长号召全体国民投入到抗日战争中,意味着中国人民绝不妥协,绝不投降,绝不当亡国奴。这三点你给记住了,今天的课就算是上完了。”智国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三点。
过了一会儿,她问曹志豪:“曹志豪,你刚才说的共产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呀,我怎么听有的人说他们是好人,专门为穷人办事的,又有的人说他们是坏人,是土匪,你认为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曹志豪想了一会说:“这个共产党吧,就是一个党派,党派你不懂吧?打个比方,我姓曹,你姓智,那这就分出来了我是曹家人,你是智家人,所谓的党派就是这样,把人进行了分类,你是共产党,他是国民党,还有的人哪个党都不是,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智国珍点点头说:“这我明白了,就是不同的派别,就像不同的姓的人一样,各进各的祠堂,各拜各的祖人。”
曹志豪大笑着说:“对,你的理解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共产党人的确是一帮穷人的组织,当然是为穷人说话的,所以穷人说他们好。而现在的政府是国民党当政,也就当家,他们代表穷人,有想法应该正确地向政府提出,而不是拉起自己的队伍跟政府对着干,这样的战争对普通的老百姓是伤害最大的,战火无情,烧毁的是老百姓和平安宁的生活,所以我并不赞同共产党这么干。当然,现在在抗日的大形势下,共产党能跟国民党一起抗击日寇,这一点是做得很好的。只希望全体中国人民一起努力,把日本鬼子早日赶出去,我们的老百姓能过上和平的生活。”
智国珍说:“那不管是为穷人还是为富人,都是中国人,就应该和平相处嘛,有什么可打的,打来打去把日本人都打来了,伤害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曹志豪笑着说:“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但真正到具体的事情上就不是这样了。对了,你不是有两个哥哥嘛,我打个比方,就像你两个哥哥,平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打来打去的,但是如果外面有人欺负你们家时,他们肯定就一起去打外面的人了,自己就不打了。”
智国珍也笑了,说:“你可真会打比方,不过你说的很对,我两个哥哥就是这样的,平时为了点小利益就互不相让。这次我来问你的问题就是他们提出来了,我一时还回答不上来,其实他们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也是大多数人的问题。”
曹志豪说:“现在这个问题给弄明白了吧,明白了就要向大家多宣传,让大家都能明白。”
智国珍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正要告辞回家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年青人。他中等个子,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一幅白面书生的模样。他对着曹志豪喊了一声哥,又打量着智国珍。
曹志豪答应了他,又向他介绍了智国珍:“这是智国珍,朱家田塆的,昨晚上你没回来,没有参加我们的报名活动,我们这一片几十个村塆里,就只有这智国珍和刘牌楼塆的刘素贞两名女孩子报名参加。”说完,他又转身对智国珍说:“国珍,这是我的堂弟,叫曹志国,也是我们组织中的一份子,昨晚上他有事去了,所以你就没有见到他。”
智国珍朝曹志国友好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曹志国也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智国珍,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组织,以后我们就都是抗战的一份子了。”智国珍向他哥俩告别后就出门回家去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曹志国对曹志豪说:“哥,这小姑娘长得还真好看!”
曹志豪没好气地说:“志国,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心呀,眼看着要山河破碎了,你还有心思看人家长得好不好看了。”
曹志国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我们现在这个年龄,不正是情窦初开吗,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肯定是会有想法的。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对了,哥,不是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夺人所爱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曹志豪笑骂道:“志国,你这个样子让我说什么好呢,尽胡思乱想的。好了,说点正经的,你在汉龙山那边发动得怎么样?”
说起了正经事,曹志国收起了嘻皮笑脸的模样。他说:“哥,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也有一定的收获。主要还是大家的顾虑太多,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因为鬼子一直盘据在城里面,山区去得少,对当地没有造成大的伤害,没有切身之痛,所以汉龙山地区的老百姓对鬼子没有那么痛恨;第二,由于我们国军节节败退,日本鬼子更是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的,老百姓对日本鬼子还是心存敬畏的,所以要发动他们,还需要加大努力,更要在宣传上做更多的工作。”
听了曹志国的话,曹志豪不由得锁紧了眉头,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良久,他对曹志国说:“志国,我们不着急,工作是需要慢慢开展的,你以后还是要常去汉龙山,过两天我把智伯青找过来开个会,还有刘素贞和智国珍,商量一下怎么样发动宣传的事。既然我们成立了这个组织,也想为抗日战争做事,那就尽量要做好,要造出声势来,要让日本鬼子感到害怕。我一会就进城去,把我们的情况跟王老师进行一下汇报,看王老师那儿有没有什么指示。我回来后再针对汉龙山地区的情况布置任务。刚才我跟智伯青已经商量了,我们这片的工作已经由他去向各小组布置了,这一块就不用操心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一会就进城。”
曹志国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屋子,曹志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出门奔县城而去了。
从曹志豪家出来的智国珍心里一片轻松,不但是心里的问题得到了解答,更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跟曹志豪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让她感到心里很愉快。本来在她的心里还是很自卑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穷人家的丫头,人家曹志豪不但人长得帅,家里还有钱,更有文化,将来肯定是能成大事的人。这样的小伙子在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看自己的,她的心里是没有谱的。但是通过今天跟他在一起的情形来看,他没有丝毫地瞧不起人的意思,还很乐于帮助她进步,难道说他也喜欢自己吗?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得红了,她在心里骂着自己,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真不害臊!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是想着他了,这少女初开的情窦,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像是那一抹的新绿,悄然绽放在自己的心底。她一路哼着歌,一路往家走去,田野里没有几个人在忙碌,只有她的歌声在回荡!
回到家里,爸爸正是门口起肥,妈妈一个人在屋里收拾。所谓的起肥,就是把门口一个小凼子里的沤了好长时间的垃圾给运到田地里去。当地的人们都习惯在家门口偏一点的地方挖一个小水凼,平时家里打扫的垃圾都倒入其中,时间长了,小凼子被填平了,垃圾也就沤成肥了,这个时候把肥弄到田边地头堆好,等播种时再跟种子一起埋入土中,这就是最好的肥料了。她们家其实没有自己的地,只是租种着智伯青家的几亩地,爸爸常年地在田地里辛勤地劳作,日子却还是过得很清苦,只能是能糊口度日是。每年交完了租子也剩不了多少粮食,可这并不妨碍爸爸劳作的热情,他质朴地认为,如果不辛苦,地里就更不能产出粮食来,所以今天还在正月里,他就开始了劳动。
看到她回家,爸爸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管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妈妈喊她去地里摘点白菜,顺便去小溪边洗了拿回家,中午好做饭吃。心情大好的智国珍答应了一声就往地里去了,直到妈妈喊她拿上篮子她才想到自己是两手空空的,她笑着冲妈妈吐了吐舌头,去灶房里拿上菜篮子才往地里去了。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向田野里飞去。
摘完菜,她顺着小溪向洗菜的地方走去。溪水潺潺地流着,清澈的水面能看到水中自由畅游的小鱼儿,溪边零星开放的野花倒影在水中,还有悄然绽放的新绿,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清新的山水田园画。行走在这其中的智国珍,就像是这山野里开放的花朵,清新艳丽,超凡脱俗。来到洗菜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她探出身子,在水面上欣赏着自己的身影。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有不少本塆和外塆的同龄小伙子对她表示好感,可是她都瞧不上他们,觉得他们都不是自己心中喜欢的人,不能让自己的心有爱情的激荡。她的心好像是在等待,等待让自己心动的人能走到身边来。想到这里,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起曹志豪的身影,这是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个男孩,他已经悄悄地闯入了她的心里。想到他,她的脸红了,自己在心里骂自己不害臊。她收回身形,准备蹲下身子洗菜,无意地一回头,她怔住了。“天啦!”她在心里惊呼道。大路的东边走过来了一个人,正是她刚才在心里思念的曹志豪。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呢,难道是老天知道了她的心思,派他来安慰她来了。
她怔怔地站在溪边,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干什么好。直到曹志豪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高兴地跟她打招呼:“智国珍,你洗菜呢!”
她慌乱地说:“是啊,你这是去哪儿,我妈让我摘点菜,中午好做饭吃,你不吃中午饭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曹志豪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温和地说:“我去趟城里,把我们的情况跟王老师汇报一下,看他有什么指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放松,有空就跟刘素贞一起去开展活动,想想我跟你说过的道理,把他变成老百姓能听懂的话去跟他们讲,标语什么的都可以多写一些,大白话也没有关系,只要老百姓能看懂就行!”
听了曹志豪的话,她稳住了心神,说:“好的,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们会干好的。你要去多长时间呀,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曹志豪说:“对,要不了两天我就回来了。对了,我刚才没有见到智伯青,他不知道我要去城里,你见到他跟他说一下我去了城里就行,这儿的工作就按我跟他商量的来做就行。不早了,我走了,别忘了跟伯青转告我的话。”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往县城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