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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将准备好的早餐一一摆上了餐桌,见男人也起了床,急忙为男人倒好热水,放入毛巾,然后端到男人的跟前。男人草草洗漱过后,便坐上餐桌,拿起一块煎饼放入嘴里,一口咬下去,发出兹的一声。
“洛一还没起床吗?第一天就偷懒。”
我去叫他,妇人见到男人不悦的神情,转身走进了洛一的房间,却只见到床上堆叠整齐的被褥。
“怎么半天还没出来?”男人走进房间。
“没看到他,只有这个。”妇人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她不识字,只好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简单浏览了一遍,随即他的面部变得狰狞起来,“龟儿子,还玩这一套,老子偏不找你,看你能在外面待几天。”男人将纸条撕得粉碎,扬在了空中。
“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做好你的家务。”
纸条上写着“别找我,不然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了。”
洛一在模糊中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奶奶,门前的那条花白的小哈,还有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油菜。
小哈总喜欢在油菜田里追逐嬉戏的蝴蝶,洛一常常随着小哈穿梭在田园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小哈也没了踪影,
洛一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田埂上玩泥巴,很快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泥人就在他的手里诞生,虽然不知道捏的到底是什么,洛一却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没有无谓的烦恼,只一心一意做着一个孩子想做的事。
听到奶奶呼唤的声音,他摸摸些微扁瘪的肚子,洛一知道又是小哈带着奶奶来叫他回家吃饭了。
有时候奶奶离家稍远,不放心洛一一个人待在家里,都会选择带上他,奶奶每次都牵着洛一肥肥的小手,感觉到奶奶手掌传来的厚实感,洛一却也不再打闹了,走累了,奶奶就把洛一放在背篓里,洛一爱把头靠着奶奶的背。
洛一最喜欢赶集了,每次奶奶去赶集,洛一和小哈也不追蝴蝶了,就蹲在门口哪儿也不去,时而玩弄门口的蚂蚁,时而拿起小石子投到油菜花田园里,时而探出头看看回家的路,一看到奶奶的身影,洛一便会迫不及待地跑上去抱住奶奶的双腿,奶奶呵呵笑,顺势从兜里拿出一块糖噻到他的嘴里。
拿了糖洛一马上跑到小哈的跟前,故意向它吐吐舌头。
奶奶看了洛一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然后走进房内拿了一块骨头丢给小哈,小哈咬住骨头,心满意足地摇着尾巴。
春去东来,日复一日,玩完了泥巴又开始玩起了雪。奶奶怕洛一着凉,给他穿了六七件衣服,把洛一裹的连背痒了想挠也够不着,每次他都把墙壁擦得掉了粉。奶奶老笑他是个小孩子,然后又不厌其烦地给他洗衣服,换衣服。
等到洛一稍大一点,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的时候,父亲将洛一接到了城里,看着夕阳下驻在门前挥手告别的奶奶和汪汪叫的小哈,洛一摔跟头没哭,却在这一次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后来回到城里,洛一一直等奶奶带着小哈来看他,可是回家的路上却再也没看到奶奶的身影。
父母对他不好,也总有人嘲笑他是土包子,洛一不想待在城里,他想去找奶奶,可是他不知道去奶奶家的路,就好像在田园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走。
想奶奶的时候,他就去买奶奶给他买过的糖吃,洛一想给小哈吃火腿肠,他想小哈一定会很喜欢。
火车突然抖动了一下,洛一才从梦里醒来,脸上还挂着泪水,再看看女孩,她的肩膀的衣服也被润湿了。
“做什么梦了,哭成这样?”
“我梦见了小时候,不好意思啊!”
“哎,没什么啦,擦一下就好了。对了,我要下了,你去哪儿?”
“我还要一会儿。”洛一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能去哪儿。
听到火车提示到站的声音,洛一知道他就要和眼前的女孩分离了,他突然有一种不舍,和当初离开奶奶时一样的感觉。
“我到了,下次一定要记得快点上车,不然你又会没座位坐了,如果,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记得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洛一点了点头,内心却一阵苦楚。洛一耳边还盘旋着耳机里的歌曲。
总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心里涌起柔软的温柔
风很念旧,停在谁的肩头,青春就这样匆匆走过
放任所有回忆里的感受,只怕听见谁忽然泪流
那些曾经不经意的哀愁,如今是最愉快的拥有
我们挥手却忘了牵手,鼓起勇气却只能做朋友
犹如花火般短暂的美梦,我庆幸我也曾感受过
一万次的道别难道还不够,也许再见只是一个承诺
你在夕阳里挥手的轮廓,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
,承诺在于我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