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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冲受到董卓军队再次抵达洛阳的消息,他就已经意识到,留给刘备军休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今孙坚军力远强于刘备军,且孙坚的军事指挥才能也远高于刘备,这导致董卓必然要先在南面放置大量的兵力来与孙坚对峙,这也就意味着洛阳北面用来牵制刘备的兵力就大大减少.
作为孙坚的老战友,董卓明白谁才是心腹大患,势必要坐镇伊阙关,但对于北面的刘备,董卓也肯定不会视若无睹,如想要赢下与孙坚的战局,董卓必须要做到让刘备军不得南下一步。
以陈冲的估计,洛阳八关中朝向河内的两关已经全在己方手中,刘备军如果直接向南扑向洛阳,沿途不会再有任何阻碍,以董卓的才智,自然深知这样的做法时极为不智的,基本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让刘备攻击,且没有更好的反制手段。
那董卓会采取的唯一策略也就不难猜出了,钉死刘备军的唯一选择,就是让正在新县诸城的郭汜主动进攻!
原本与韩浩联系,多次派斥候侦察郭汜军动向的赖秀深以为然:“我观郭汜这几日军队中旗帜往来甚频,必是准备有大动作,司马所言,我以为正是贼军意图。”
但赵方仍然十分迷惑,自从跟随刘备以来,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军事决策中,可与各方各面的组织交往中,他迅速褪去了年轻的稚嫩,已经能够做到在大庭广众面前询问求疑:“司马,请恕我无知,在下想多问几句,为何郭汜一定会在这几日就出兵进攻我军?”
“当知我军与郭汜之间仍有韩从事驻扎,我军本来就只略少于郭汜,依照兵家常理,即使董卓兵员素质高于我军,但我军为守方,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也未必能有多好的战果,更何况还有韩从事在我们身前,郭汜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导致整个河内战局的糜烂,郭汜如果硬攻我军失败,董贼还如何能牵制我军?”
敢于自己思想提出疑问,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陈冲对此很满意,对于这样的下属他是愿意提携培养的,解释道:“你说得不错,郭汜硬攻我军确实会伤亡惨重,反而失去了牵制之意,所以他必然不会硬攻。”
“可司马方才不是说郭汜军一定会在近日速攻我军?”赵方更加迷惑。
“我所说的是他会速至,但却并不是说他硬攻啊。”陈冲点出最重要的一点:“牵制的成功与否在于两个要点,一者是把握住两军的距离,二者要避免两军出现大规模的冲突,郭汜要牵扯我军,最好的方法,即是将大军推进至湛城河阳南侧,就地修筑行营,你说如此一来我军还能从容南下吗?”
赵方一时目瞪口呆,心中推演三四,觉得这确实是妙计,到两城南侧筑营,那就相当于封死了刘备军南下的途径,如要敲掉行营,结果反而会导致攻守逆转,刘备军必须要以劣势兵力来进攻优势兵力的郭汜,如此一来,反而是刘备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想到这里,赵方深觉陈冲之言有理,心悦诚服道:“如郭汜能有司马这般计谋,那当是名将无疑。”
陈冲笑道:“不管郭汜是不是,但董贼久经沙场,这一招他必然会授予郭汜,这次他来得会很快,我们必须也要更快地应对,孙将军在南线与董贼主力对峙,压力极大,我们绝不能因为郭汜这区区万人,就如同袁本初一般坐观成败。”
关羽皱眉道:“司马,如今郭汜虽然有大动作,但是如若他真要在河阳南侧筑营,我军恐怕也没什么太好办法,与其正面硬碰硬野战,如今的我军恐怕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成本,毕竟之前攻占温县之时,损伤实在不小。”
不愧是关羽,陈冲暗自惊叹,在自己讲述战略行动时,他的思维早已经完全同步,还开始思考内政相关的负担,之前陈冲说关羽比张飞富有行政之才,绝不是空口无凭的。
顺着关羽的话,陈冲继续往下说道:“正是,我军现在没有与郭汜军进行直接决战的能力,先不说谁人多人少,兵力素质,只要打完,我军势必是元气大伤,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进行调养,基本等于失去了南下配合孙将军进军洛阳的实力,也算是变相地实现了董贼希望的我军无力南下的局面。”
“所以我军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轻松,赢得迅速。”
这番话可以说是定下了整个军议的基调,但却让诸将显得略微有些沉默,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刘备军只能说有些本钱,但那也是跟三流的诸侯比比看才能这么说,和董军主力相比仍然不够看。
郑会方才在一旁聆听,一言不发,此时见会议沉默,心中颇为自得,心道又是自己出谋划策的时候了,却不料一个一人主动向前道:“司马,明府,这并非难事,只是此事成否,在于明府之胸襟。”
刘备本来在一旁观察诸将辩论,自从意识到自己麾下众人能力不足的问题,刘备一直在有心地培养他们的自我思考能力,却不料此时被新到的殷武直接质询。殷武作为闻名海内的大侠,虽无势力,但胆量才识俱是出众,敢直接向自己献策,那想必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了。刘备当即莞尔一笑道:“殷兄有策,自是再好不过,还请道来。”
殷武淡然道:“郭汜之驻地,本为新筑之城,而筑城之民,多自轵县。董军虎狼,视民若肉食,民怨沸腾,势不可以如若郭汜率军向东,新县之民势必如鼎沸之焦油,明府一触即燃,如此,郭汜无后路可退,阵脚大乱,明府只需派一军断去其南下之归路,则大势可期。”
因为殷武抢先献策,郑会本来还颇有些闷闷不乐,自恃先机被人抢占,但是听完之后却不得不叹服,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断粮之策,向前叹道:“兵者,破军为下,攻心为上,殷君所言,乃上之上策,明府宜纳之。”
陈冲听闻此策,心中也十分讶异,殷武虽然此时海内知名,但陈冲的记忆中基本没有任何印象,那就意味着他最终没有多么知名的事迹流传下来,但此时情形,他却与自己不约而同,想从民怨着手,煽动民怨,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大忌,毕竟一旦煽动,后果便不能由自己把握,殷武敢于去想,就已经是极大的胆量。
刘备与陈冲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赞同,刘备颔首道:“殷君所言甚是,只是我毕竟从未与轵县百姓有所交往,并不知该从何处着手,联系轵县乡亲,殷君为海内大侠,不知殷君可能教我?”
殷武笑道:“这却不难,河内各县,在下皆有人脉,轵县亦有同好数十人,皆为县中游侠,明府只需以高位待之,使我带印玺以往,区区新县,不在话下。”
又到了画饼时间,没想到才在温县画完饼,接下来又要往轵县画,陈冲不由得想到庄子那句“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明明自己是一个很诚实的人,现在却要动不动画一个大饼,还是看都看不见的那种虚空大饼,政治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虚伪的东西吧,陈冲也只能这么想。
刘备倒是看得开,反正现在许诺出去的都不是自己的,只要没有心理负担,印玺要刻多少就能刻多少,作为刘邦的正宗子孙,他算是当世第一画饼高手,尤其擅长情怀,当即派人去府中拿印玺。
能得到殷武这样的大侠为部下,不管正面战场结果如何,郭汜后方的全境糜烂,几乎是完全可以预定,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单纯的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