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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弧县城不算很大,从药铺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两家大药铺三家小药铺,就基本上覆盖了整个县城。
李封所在的药铺就是三家小药铺之一,坐落在东城,名为“三世堂”,他猜测这名字应该是出自某本医书或者药书。
药铺就老掌柜一个人,无儿无女,老伴也走了,离弧周边更没什么亲戚。
药铺收留了六个流浪儿之后,显得有点喧闹,不过大宝二宝和二妞,对木工感兴趣,李封就打发他们去跟着钟木匠帮忙,伙食当然由李封来出。
家里吃饭本来是由街上四嫂提供,无非是一些蒸好的窝头和腌制的咸菜。
人一多,李封就提议药铺多少也开锅做做饭,省钱还能吃的丰盛一些。
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小李庆拿着盐罐子和菜篮子出门去了。
小丫头虽然小不点一个,但是绝不让李封帮忙拎东西什么的,自己生怕被嫌弃没用。
好在药铺附近便是居民区,自然有菜市场,路途不算远。
当李庆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小脑袋耷拉着,唉声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又被卖菜的给坑斤两了?”
人性使然,所谓民风淳朴都是理想社会才有的东西。
这些小商小贩一个个鬼精,对某些看起来好欺负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李庆之前就是被一个貌似忠厚的菜贩子给坑了,三斤的萝卜,回家一称只有两斤半。
气的她当时就跑去跟人家理论,那人当然死不承认,还好当时有张执跟着过去,把已经气哭的李庆给哄了回来。
“不是啊先生,我现在已经学精了,他们骗不了我。”
她先是自我肯定一下,接着有些沮丧地说:“是盐涨价了,之前6文钱一斤,现在都涨到12文了,我拿的钱就买了小半罐。”
说着将那个盐罐子展示给李封看。
只见那罐子里的盐,不仅颗粒粗大,而且颜色也很暗,有些灰扑扑的感觉。
“张执说过,最近青州刺史要抓私盐,看来开始影响市面上的价格了。”
私盐在古代是屡禁不止的东西,这跟盐的利润有关。
盐是生活必需品,不仅是调味那么简单,缺乏盐的摄取,人会出现头晕乏力,以及一系列的低钠症状,如果完全离开盐,人基本上就废了。
盐不可或缺,制取成本却很低,毕竟海水是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按照张执的说法,青州临海盐场制取的盐,成本大概只要十文一斗,但是市面上的价格却能达到一百文以上。
这中间的利润是惊人的,难怪历朝历代都想把盐的贸易作为官营垄断。
既然有利润,自然就有人铤而走险。
青州私盐屡禁不止,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利润不会少了他们的。
私盐为了争夺市场,把价格压的很低,大部分时候是官盐的一半甚至更低,而且让人觉得很奇葩的是,私盐比官盐还要精细一些,颜色也要白很多。
青州刺史打击私盐,也是没办法,现在已到秋税征收的季节,青州属于比较富庶且没什么灾害的地方,汴朝自然把很多赋税加到这里。
又加上西山和陕州的民乱,出兵平叛的粮秣又给秋税增加了一项,李封家已经被勒去一千文的税赋,搞得李王氏又加长了工作时间,没日没夜地织布纺纱。
当然,李封已经极力阻止她再这么拼命了,夸下海口会立马挣上一百两银子给她花,虽然把李王氏给逗乐了,她却依然卖力。
“私盐这事儿,最容易惹出祸端啊。”
李封被刚来离弧的张擢拉去了青楼喝茶,聊起早上的事,张擢给出这样的判断。
这让李封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心算能力堪比算盘的数学天才,竟然也对世事有这样的洞察力。
私盐可不是单纯去海边晒一袋子盐,运过来就了事的。
由于官面上不允许,自然要有“官私勾结”的内幕交易;利润极大,自然容易被眼红的人盯上,不能没有武力保护;既然是生意买卖,少不了上下级的销售网络。
以上的三个原因,就造成私盐贩卖成为一种有组织的活动,各个环节的人数加起来非常庞大,而且不缺乏武力。
如今官府一力打压,被逼急眼的盐贩子,人多势众,说不定会干出什么来。
青楼在古代也不是光做皮肉生意,大部分时候承担的是娱乐文化活动的场所。
今天离弧这家最大的青楼“燕春楼”,就在举行一场小型的聚会。
聚会当然是以欣赏美女的歌舞表演为主。
宴会主办者就是离弧富商滕武的儿子藤皓,一个二十多岁,一团和气的富二代。
邀请的都是齐州各家族的青年才俊,个顶个的都是前途无量那种,只要到了一定年龄,想去做个官,都是家里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滕皓这样的商人后代,即便很有钱,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燕春楼的歌舞,虽然与齐州没法相比,但是柳儿姑娘却真的有京师望春阁的风采。”
“齐州不愧是人杰地灵之地,美女都如此出众。”
台上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素衫女子,在青楼这样的地方,颇有种特立独行的感觉。
台下尽是一些对她痴迷的少年才俊,跟现代的粉丝差不多。
“这琵琶弹的确实有几分京华风采,应该是经过名师调教。”
张执看来是行家,而且貌似对京师青楼也比较熟悉。
“贤弟看来在京城也时常光顾这风雅之地啊。”
李封故作羡慕地说着,其实并没有觉得这寡淡的表演有什么可看的。
“我倒觉得,她跟望春阁的姑娘差远了,你看那身装扮,冷冷冰冰的,不好不好。”
李封发现,张擢这家伙就是一个嘴欠的中二少年,惯会说一些怼人的话。
这小子不光说,声音还挺大,旁边聚会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没一会儿,几个年轻的华服公子,就气势汹汹地凑到了近前。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竟也随意指摘柳儿姑娘,真是太无礼。”
当然,还有骂人的。
“京师出来的就了不起吗,你算什么东西。”
唉,就你能惹事。李封有些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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