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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高俅一把抓过面前斥候的衣领,胸口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起伏不止。
“回,回太尉大人,宋江率领十万大军已经包围杭州,淮南和江南大部或被占领,或被包围!另外,派去山东巡哨的几千人马,以及禁军都教头王文斌,一概不知生死!”
高俅闻言,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太尉大人,依末将看,方腊必定不是宋江的对手,若是再坐视不顾,等宋江占据了江南之地,朝廷更难应付,现在当速发大军,乘机攻取山东,袭宋贼后方,则大功可成!”
项元镇见高俅束手无策,心中暗笑一声,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按目前的趋势,方腊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现在发兵东进,说不定能将方腊宋江二人一举击溃!
高俅听了,思虑片刻道:“不妥,方腊现在已经亲自赶往杭州,以我看来,此人绝非无能之辈,眼前还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过一阵,等两人死斗到眼红时,我军再出动。”
项元镇见高俅如此说,只得作罢,高俅便下令,让各部人马整军备战,将河南河北粮草军器尽数调来曹州,只待到时候先发制人。
“这钟相虽是流寇出身,倒也有几分本事!”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皇城外边,口中不由感叹道,在这个江陵城中,原先可是宋朝南部重城,地位仅次于襄阳,宋军至少有数万人在此驻扎,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数万精兵可是前不久从陕西边境撤下来的,无愧百战精锐之名,又在名将张叔夜的统领下,守军如何会弃城而逃,以致荆襄一带数月间全境失守?
若不是前几个月钟相全族百余口都在襄阳被张叔夜下令杀了,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跟宋朝联合起来演戏给他们几方势力看的!
“罢了,不想这么多,且先看看再说。”
书生摇了摇头,想到这里,他正准备迈步进去,忽然一声厉喝传来。
“何人擅闯皇城重地,与我拿下!”
话音刚落,十几柄长枪已经架在了他的身上,为首一人高声道:“小子,若是想活命,最好把你的身份从实招来!”
这人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在这城墙外徘徊不下半个时辰了,任谁看来,都与探子脱不了干系!
那书生环视四周,冷笑一声,不卑不亢说道:“你去通报楚王,就说吴国太尉蒲文英有事相议。”
领头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打量一番,从言谈气质来看,这人确实不像俗人,至少也是一方人物。
“你们且看着这个人,待我进宫禀报陛下再作商议。”
思虑了片刻,那人还是决定先请示一番再决定,毕竟在这乱世中,慕名来拜见楚王的人可是不少,若是因为自己的怠慢而冷落了人才,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叔夜这贼子如此狠毒,孤定要亲发大军攻进襄阳,杀光张贼全族!”
钟相这几日正在与众将讨论进军襄阳一事,却忽然得知了全族被宋军屠杀的事,顿时昏死过去,醒来后仍是怒目圆睁,誓要报仇。
这钟相本是王庆手下大将,然而其人野心勃勃,不甘居人篱下,宣和四年初,王庆令其统兵攻破荆南的武陵、零陵二地,钟相便在荆南招兵买马,数月间聚集大军十万,猛将数十名,荆襄名士杨幺莫名前来投奔,钟相大喜过望,用其为丞相。
当时乔道清、马灵随军征讨,因为不满王庆为人,转而追随钟相,被钟相封为国师、大将军,二人领军进发荆北,数月间占领桂阳、南郡、江夏三郡,四月,克江陵城,钟相便自称楚王,拥五郡之地,以江陵为都城,一时风光无限。
又过了半月,襄阳因有名将张叔夜镇守,楚军久战不下,钟相渐图享乐,无心进取,便令马灵撤军至江陵防守,岂料张叔夜用兵高深,早已设下埋伏,将楚军截杀一阵,死伤万余,钟相亲属数十人也在乱军中被俘,可谓惨败。
现在又听说全族被宋军屠杀殆尽,他又如何能不愤怒?
“陛下,宋军势大,我军已在襄阳惨败一阵,如今缺乏钱粮,当休养生息数月,再与其他势力结为同盟,方可对付伪宋之兵,望陛下三思。”
杨幺见钟相怒火攻心,也是暗自一惊,只怕他要再发兵进军前线,毕竟半个月前他们刚在襄阳大败,这点家底实在是经不起再这么折腾了!
钟相见杨幺言之凿凿,再加上平时对其也是言听计从,内心也是踌躇不决,正要答话时,卫兵报有禁军统领张宪求见,钟相便令其入宫,张宪却报有一自称吴国太尉的人前来拜见。
钟相皱了皱眉头,还是将蒲文英请了进来,在这乱世中,注重人才是第一位的,而且他早就有了跟方腊合作的想法,今天正好和蒲文英探讨下联盟一事。
蒲文英见了钟相,自道:“在下是吴国太尉蒲文英,此次是奉我主之命前来,愿请楚王发兵相助,事后将以江北之地与楚王平分。”
“哦,此事当真?”
钟相闻言也是心中一喜,如今既能达成联盟,又能取得淮南半数郡县,这还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绝无二话!楚王若是不信,可看我主公文。”
钟相令人取来公文看了,果真是方腊笔迹印玺,顿时大笑道:“吴候真豪杰也,若是有机会,孤倒想结识一番了。”
“传孤旨意,江陵守军调兵三万,开往江南援助吴候!”
钟相顿了顿,抬眼望去,见阶下群臣都没有不同意见,心中暗喜,便又道
“不知哪位将军愿领军,前往担此大任,扬我大楚国威?”
“我等愿往!”
钟相话音刚落,只听阶下传来一声高喝,众人看去时,却是振威将军张应雷,云襄将军辛从忠二人。
钟相大喜道:“两位将军皆为国之栋梁,有二位出手,孤也就高枕无忧了。”
“愿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
张应雷辛从忠二人单膝跪地,接下军令,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却是各自暗笑。
钟相见局势已定,便让二将三日内出发,又让群臣散去,蒲文英再三相谢,便拜辞钟相,往洛阳去了。
深夜,丞相府内。
“乔兄,今日陛下要出兵江南援助方腊,明显是不利大局,你为何不加阻止?”
马灵白日里在外地统领禁兵整练,因此对此事一无所知,入城后却见城内兵马调动频繁,寻一校尉问了才知道,便急忙赶往丞相府内来找乔道清商议。
“呵,你就没看出来?”
乔道清笑了笑
“钟相这人虽将我等封以高位,却多不听取我等意见,反而极信任张辛二将,分明是暗中提防你我二人。”
“乔兄的意思是,这里也不是安身之处?”
马灵实在是不想四处奔波了,自从田虎死后,两人先从王庆,又随钟相,现在,他只想在此寻个立身之处,能安稳就行。
乔道清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等不必再争权夺势,替钟相顾前虑后,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说到这里,不禁叹口气,又道:“要是此处再生变故,无路可退,就只有离开中原,去寻狼主殿下了!”
马灵闻言,心里猛地一紧,宛如瞬间被雷击中一般。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件事,他是绝对不想去做的!
“文引兄,这些人,已经是在边境发现的第十批哨探了。”
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子骑马立于山上,双手持着两炳剑,从剑身散发的光泽就能看出,这对武器绝非寻常金铁所铸!
山下,与宁静相对应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五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或仰或躺,倒在这片方圆不到二里的林子里,宛如人间地狱,更为恐怖的是,这些人身上没有一道多余的伤口,全部,都是一击毙命!
“知道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印象,未曾见面,便能察觉出此人绝非寻常人物。
“看样子,高俅是坐不住了。”
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人看着山下,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出其眼中的坚毅。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男子从马上下来,将双剑插于地面,取下了手上的盔甲,对另一人道。
“怎,怎么可能?”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两腿已是站立不稳,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作为八十万禁军的都教头,他王文斌武艺自不多说,单言身上这件铠甲,就是三层连环镔铁锁子甲打造,平日里完全是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尽管如此,仍然在这个人面前走不了一个回合!两人刚一交手,王文斌只觉一阵剧痛,仿佛四肢五脏都要碎裂了一般,盔甲自然是应声而碎,摔下战马之前,只看见了那双刃如秋霜的利剑,就失去了知觉。
“杭州方面传来消息,宋军在洛阳襄阳方面已占优势,让我等山东之兵见机行事。”
王文斌虽然是惊恐万分,此时见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也是拼尽全力,向林外没命地逃去。
“见机行事?不知公明兄是让我二人作何打算?”
“扑通”
王文斌眼看着要脱离绝境,正欣喜若狂间,只听一声弩箭声破空传来,下一个瞬间,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时,一支弩箭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带着不甘的眼神,还是倒在了林中。
“公明大哥的意思是,到了跟王庆钟相谈一谈的时候了。”
被称作文引的那个青年男子,甩开身上的风衣,将手中的弩机收了起来,腰间的丹书铁券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黑金色的光辉。
“这片中原,是时候来闹个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