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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大起,一连吹了好几天。汴梁城里忽然就多了不少南方人,这些人讲的一口谁也听不懂的鸟语,吃饭点菜不但要动口还要动笔,不然谁也听不清。
据传,这些人都是南方的海商,是从海上坐船到扬州,在换江船过来的。胡不得的拉面馆里,也有这样的人来过。
南方的海商们来了,胡不为也开始关心他的死党邹雪夜,他去年跟着老板也去了广州。
邹雪夜已经被胡不为内定为海贸上的代理人,他自然是非常关心,在心里不住的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
“会不会遇上什么不测了?”邹锡官也惴惴不安的跑来问话。
胡别觉得这位老倌好像是个悲观主义者,一有事就习惯性的朝最坏的地方想。他当然要说些宽慰的话,说你儿子福大命大,绝不会有你想的这些个磨难的。
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忧虑重重的邹锡官给哄得放松了些。不过他自己的那颗心却悬了起来,脑子里经常出现大风暴之类的画面,把自己搞得都有些神经了。
好在几天后邹雪夜回来了。
当他悄然出现在胡家老店的拉面馆时,胡大掌柜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对邹雪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到自家兄弟毫无损伤,笑眯眯的站在对面,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才大笑着一把抱住他;“哈哈,总算把你盼来了!”
一番问候之后,两人到了后院,坐定,胡不为又问:“干嘛这么晚返回,啥时候到家的?”
邹雪夜回答说,其实船早就到了扬州了,可惜船主病了一段时间给耽搁了,昨晚上到得京城,这不今天早上就来报道了。
老友完好回归,胡不为颇为兴奋,说“中午把你爹叫来,再把元盛杰也叫来,咱们好好喝一场,给你接风洗尘。”
他本就是开饭馆的,为自家兄弟请一顿酒那还不是毛毛雨的事情。
“行,不过咱们先找辆车,去码头上把你的货给运回来。”
这都是原产地的一手货,运到京城肯定能大赚。胡不为兴趣大增,吩咐陈富贵准备一桌好菜,便主动张罗找车,说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去码头的路上,胡不为还问了邹雪夜海上的情况,有没有遇上危险,又去了除广州之外的哪些地方。
邹雪夜只说最远到过占城,其他一概都说基本正常。
在海上是长途远行,在陆地又是人生地不熟,这么可能没有一点状况,胡不为知道邹雪夜这是不想让他担惊受怕。
报喜不报忧,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对老兄弟是更加看重了。
惊喜还在后边。
汴河码头,邹雪野指着一条单桅的小帆船说,我就是做这条船回来的,现在船主已经回家了休养了。
上了船,邹雪夜从船舱里取出用两个大号的麻袋互相套起来的大袋子,交给胡不为。
“这里头是啥?”胡不为颇有些好奇。
“这里是一对象牙,足足有六尺长。”
胡不为大喜,这两根超长的象牙,要是在京城购买的话,光是一根就要上千两银子。当初给他带去的一千两银子的本金,已经赚了一倍了。
“好极,好极”胡不为乐的见牙不见眼。心说海贸的利润真大呀,愈加坚定了他要走这条路的决心。
邹雪夜笑道,别急啊,这才是一小部分,后边还有好东西。
还有好东西?
胡不为更加高兴了,心里直呼赚翻了;赚翻了,我有很多仓库,好东西越多越好。
第二个是个木头箱子,邹雪夜搬运的时候还非常小心。“这是一支红珊瑚,也是在占城买来的,便宜!”
红珊瑚啊,这又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太好了”胡不为乐的都快从马车上跌下来了。他小心又小心的把木箱子放在身边,等会他要抱着这个箱子免得被撞坏了。
随后又是一个小袋子,邹雪夜介绍说,里头是一个犀牛角和几块宝石,这都是他用丝绸和天竺商人换来的。
胡不为一拍大腿说:“这海贸可是一本万利啊,都翻了好几倍了,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回去我给你分红!”
他打定主意,回去给邹雪夜一千两银子的分红。和这些宝贝的利润相比,区区一千两真的不算什么。
等马车到了厚德坊的家里,元盛杰,邹锡官,以及张玄智他们三个已经在候着了。
元盛杰见到出外大半年的邹雪夜,又是一番亲热的问候自然是应有的事。
当所有的宝货都放在胡家正房的桌子上展示时,张玄智简直都看呆了。
比一张大桌子还要长的象牙,像雪一样红的红珊瑚,还有那指甲盖大小的红绿宝石,在他眼里每一样都是不可多的的珍宝。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区区一千两,竟然能换回价值将近一万五千两的珍宝,还有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利润。
不由赞叹道:“去海外贸易,真的太划算了,十几倍的利润哦。”
邹雪夜:“这也是我想要对你们说的话!”
邹锡官也被桌上的珍宝晃花了眼睛,说这门生意很值得一干。
把他前些时日的担心,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把珍宝收好,一行人又回到胡家老店去给邹雪夜接风。
今天的主角是邹雪夜,吃饭的时候,他满嘴都是番邦的商人如何如何的蠢笨,生意如何如何的好做,就跟是白捡似的。
他还说,这条路子他已经基本走通了,能赚到多少利润大家心里也有了点眉目,想要快速发家,这是条捷径。
他还说,这回是第一回,就当是打探消息去的,现在也知道了占城商人的需求,下回有针对的多带些番人需要的货物,肯定还能赚得更加多,还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说完,邹雪夜盯着胡不为猛看。
胡不为知道邹雪夜在等他的决定,不过他也知道这年头出海总是会遇上些难以预测的危险的,这就需要他老爹邹锡官的首肯。
“别看我,这需要你爹同意。”
大河有水小河满,张玄智和元盛杰知道,他们的老板胡不为赚大钱,自己也才有分润的机会。老板做的越大,他们的分润也同样水涨船高。
这两人也都齐齐看向邹锡官。
邹锡官这会冷静下来了,也知道刚才在厚德坊时候脑子发热,说了不该说的话。毕竟出海的是他儿子,他当然关心。
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是尸骨全无啊,他有些犹豫了。
依照邹锡官对胡不为的了解,很肯定,就算儿子不出海,胡不为也会像安排元盛杰一样的,给他安排个收入丰厚的位置。
“爹,这是儿子自己的想法,我喜欢大海,更喜欢一本万利的海贸,您难道就不想光宗耀祖,让我们邹家在京城发达起来?”
一说起光宗耀祖,邹锡官立马动摇了,在看到儿子非常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儿子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他是拉不回来了。
遂长叹一声:“哎,儿大不由爹,你自去吧。”
听到邹锡官答应了,胡不为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他很想说这回赚到的钱咱们去扬州买一条新造的好船,让邹雪夜去当船长。但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邹雪夜只不过跑了一趟南洋,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张玄智问,今年再去的时候,独资还是和别人合资?
“独资怎么说,合资怎么说?”胡不为问道。
邹雪野解释说,这是跑远洋的生意方式,于合股做生意一个意思。
独资就是整条船上的货物都是一个人的,这个人可以是船主,也可是一个商人,赚到的所有利润自然都是一个人的。
不过风险也是挺大的,要是船在海上遇上了危险,这一切的后果全要老板一人承担。
合资嘛就是一条船上的货物分属几个老板,这样风险共担,缺点就是利润小了点,不过胜在稳健。
按照胡不为的心意,当然还是独资的好,家里的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他又不缺这点钱。问题是邹雪夜只走过一趟海路,他还太嫩。
让他这么个航海界的小菜鸟当船长,胡不为委实没啥信心。
看到胡不为犹豫的神色,邹雪夜拍着胸脯保证,说他在广州的时候就对牵星板下一一番苦功,在海上更是向船上的老手请教过,一个人带船走占城毫无问题
看到胡不为还不放心,他又说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在广州再雇一个老手带路,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
胡不为在心里合计,小心无大事,还是让邹雪夜再跟人着老手走一趟,他要想当掌柜,还是在等等吧。
他给邹锡官使了个眼色,老头马上心领神会。“人家学徒还要三年呢,你刚学了一年就想单飞,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邹雪夜少年心性,被老爹说的好胜心大起,就想和老爹争论一番,结果被胡不为给按住了。还安慰他早晚给他一个船队掌管。
这才把邹雪夜给安抚住了。
事情都说定了,众人都彻底开怀,也有了兴趣吹牛打屁。
胡不为又把邹雪夜走了之后的大发展给他介绍了一下,听得这家伙一愣一愣的。
再加上机灵的蔡小紧在一旁插科打诨,酒桌上的气氛非常之活跃,这顿酒一直吃到黄昏才散去。
胡不为也难得喝的昏昏沉沉,连呼今天喝的过瘾,连私房菜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