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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魔门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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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阁的第三层向下斜坡的幽洞里,不见这里的阁主。
  入洞很深,已经听不到外面的雨声敲打,便是越走越温暖了。
  有阵阵扑鼻的香气,李未奢不禁止住脚步,敞开衣襟,却仍是汗流浃背…..
  转悠半晌,不见人烟,他边走边诵起《逍遥游》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停顿片刻,走两步:“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继续行走,朗声:“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在向前走几步,慢慢低声:“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嘻嘻,逍遥子来了?”但听得更远处有三两个女子的回声。
  此刻,李未奢睁着眼闭着眼,完全是一个样,漆黑一片,辨声寻去,又没了动静。
  他又试探性的继续诵读:“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
  那三两个女声接道:“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
  “还请出来赐教!”李未奢故意打断对方。
  “嘻嘻。急性子。”“急性子!”“急性子!”这声音,不知道是回音还是多个女子发出,恍如梦境一般。
  忽然,火把亮起,香**人。
  眼前的“景象”令李未奢惊呆了……
  约么有十余个貌美的女子,姿态各异,衣不遮体,媚眼飞扬。
  “别数了,逍遥子,十八个,你不是用的十八罗汉拳吗,也来给我们姐妹试试呀,如何?”为首的一个女子云鬓歪斜,却风姿绰约,娇嗔的说着。
  李未奢低着头:“各位,有何本事就请来吧?”
  几个女子捂着嘴笑,为首的这个,把身上的柔纱拂去,亮出通身雪肤:“公子,来呀,这个本事,你过一过?”
  李未奢平生没见过这类场面,弄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嗯,嗯,在下,要,要过魔门,各位请自重。”
  十八个女子听了更是捂嘴嬉笑不止。
  为首的女子赤身来到他面前,抵的李未奢向后直退,那女子笑道:“我看你那物已然硬朗了?”
  李未奢忙闭上眼睛,念着佛经:“偷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楞严经》卷六)
  那女子反而贴上他的身子,媚笑:“哦?公子懂得很多?”
  李未奢拔出背上开山斧,威胁道:“请姑娘自重,否则我这斧子可……”
  那女子头向他怀里一钻:“那你砍吧,狠心的呀。”
  李未奢实在无奈,向后夺路而逃。
  几番奔跑,找不到了归路,转悠了半晌,忽然眼前火把又亮。
  但见那十八个女子伫立眼前,此刻全部赤条条。
  李未奢侧身而站,央求:“各位姑娘,不知过魔门有何要求?请速道来!莫误了我的大事。”
  仍然是那个为首的女子搭话:“这个不难,公子只需要和我们姐妹十八次合合便可。”
  ……
  李未奢此刻下定决心准备盘龙棍“扫妖魔”了,遂慢慢抽出盘龙棍,但心下还是不忍对这些女子下手,正犹疑之际。
  为首的女子理着云鬓,紧走两步,一把抓住那盘龙棍:“公子可是要动粗?妾身委屈,原本只求个乐呵,倒成了歹人不成?且绕我一命吧……”
  说着他一边卸了那盘龙棍,一边玉手去寻他那物抚摸。
  李未奢机灵灵退后几步,不知如何是好!
  便原地坐定念道:“上品精灵,中品妖魅,下品邪人,诸魅所著。彼等群邪,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
  越是这样,那十八个女子越是靠拢,不一会他便被“肉林”团团围住。
  为首的女子更是妖媚,口蕴蛇绕,甜唾丝丝,莺声燕语,独自陶醉,边俏笑道:“公子,公子,妾身名叫:龙爪二。”
  这名字取自龙爪花,佛教称之为曼陀罗华,还有人称她幽灵地狱花。
  接着又四五个女子的粉胸嫩酥紧箍住李未奢的上肢至脖颈,缠绵起来,喃喃吟吟:“我是金儿”
  “银儿”
  “奴家是琉璃”
  “宝儿”
  “七宝莲”。
  佛教记载,传说释加牟尼成佛时,龙爪花、金花、银花、宝花,七宝莲花等飘散落坠如天雨,天鼓齐鸣,妙音连连,地震山动,诸神齐贺,地狱、饿鬼、畜生三道苦厄一时休,听佛证授宇宙真谛。
  可见这几个女子名字也出于此间。
  时下这几位缠绵在上,又三五个女子在下——卧如蚕,盘似藤,跪像柳,咄咄嚷嚷,淅淅沥沥,柔舌飘忽。
  便是一个个说着沿海的花名:
  “我是槿儿。”
  “妾身是蓝蝴蝶。”
  “奴婢是雏菊。”
  “风信子。”
  ……
  那其余外围的七八个女子,一个个叠摞着,咿咿呀呀,难解难分。
  不知不觉,李未奢已被宽衣解带,健硕的体肤赫然眼前,显然,这些女子更为兴奋起来,节奏猛增。
  龙爪儿忽又探得他那麈柄,顿觉热气腾然,手不可环握,心下欢喜,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方才降龙畜生沙阁内,李未奢的静坐通神那自然是拳法境界,如今寂坐诵了半晌的佛经,反倒让这些“妖女”愈演愈烈了,遂忽的站起身,想要挣脱。
  恍如隔世的他,借助微光,略观此石洞,见石如笋子倒悬,鳞次栉比,心中便有些盘算,目下,要尽快脱开这十八女才是要紧事。
  可是那龙爪儿牢牢拽住他那物不松,前后输送,不觉粉面去贴。
  原本外围无法靠近的七八个女子,可得了个空档,扑将过来,立时,又前后左右环抱住李未奢。
  她们极少见阁主龙爪儿来一次花痴,便想帮她作成了此事。
  实则,这宝相魔门是盐枭岛上一享乐的地方,这里的阁主就是龙爪儿,位列其二的是彼岸,名字都取自花名。
  彼岸花又作曼珠沙华,是恶魔的温柔,满布地狱之途,和龙爪花同属石蒜,不同的是彼岸花是血红色,龙珠花是灿白色。
  眼下,时机已到,而龙爪儿显然迷恋少侠,痴痴不肯下手。
  彼岸便独自从岩缝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利刃,悄然接近,于众女之间对准李未奢的胸口刺入。
  说也巧,但见,龙爪儿嫩股蹲地,玉腿敞牝,通身只一双红鞋,钗坠发散,不能自拔,双粉抵住少侠那物——
  嫩樱口欲夺华池琼浆,腻滑蛇绕咬青山孤松子,泥中洼地平平仄仄,砰砰吧吧丝丝嗒嗒……
  当时,李未奢顿觉体下冷而热,热而热,忽而一颤,用尽力气向后撤。
  七八个女子随着他一起趴下,同时,彼岸猛然拿利刃剁刺他胸口,却扑了空,倒把“风信子”和“雏菊”二女割伤,遂一阵惊叫。
  龙爪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踉跄去寻利刃。
  李未奢见众女惊散,扎虎步展通臂,击退左右。
  又一个乌龙盘打,击开前后女子。
  虚步上前,一个空旋飞腿,踢去仗剑前来的龙爪儿和彼岸。
  众女皆惊叫,作鸟兽散。
  李未奢略整治装束,勒紧丝绦,寻找开山斧,未见盘龙棍。
  但见洞中火把熄灭,又如死寂。
  他直叹自己道行尚浅,险入了吟邪魔道。
  这时,但听一声雷响,随即飞出几十个穿蝙蝠装的黑衣人,各自手上发出火药弩,落地燃响,铁砂四溅。
  李未奢匍匐在地,看准黑蝙蝠人,斧向上顶,只听“哎呀”一声,倒地一人。
  他又在地上摸索,寻了几支弩箭头,见些隐约的光亮
  便突矢箭头,“呀”,又应声倒下一人,另有几黑衣人便不敢轻动了。
  李未奢提开山斧向前,见还有三人,突然又射火药弩
  他左挡右挑,不在话下。
  接着又一阵喊杀声,不断的黑衣人,轮番出击,前后左右皆是,这像那先锋敢死营在伏戎山战方七佛的境况。
  不及犹豫,砍翻一个,又来几个,前后左右再挡,再砍。
  就这样,一直杀,一直砍,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如此,不是个办法,李未奢忽然想到悬空寺的一幕:当时,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无方道长让他倒挂在寺后悬崖边,只稍有不慎或体力不支便会坠崖身亡,其法门仍在于:“重为轻根,静为燥根。”
  想到这,李未奢飞身抱住洞顶下来的石笋,倒挂起来,亦似蝙蝠,伺机而战。
  这石笋既可以抵挡羽箭攻击又可以悬空甩斧。
  后续冲来的黑衣人一一倒在斧下,每斧正好自上而下砸到他们的脑袋上。
  不知不觉,他身下堆积了十几个黑衣人“哎呦哎呦”的痛苦惨叫,其余再不敢上前了。
  “呀呀呀,来啊,妖魔除尽,方入涅槃界!魔门?哼哼,李某便一直杀,杀,杀!”李未奢放声大嚎,恼羞成怒,看来他又进入斗战状态了。
  约么半个时辰,他双腿酸麻,寻机落地,飞身抱住另一个石笋。
  复又来回穿梭在不同的石笋之间。
  这会儿,黑衣人倒是渐渐没了声响。
  忽见前方略有光亮,他箭步跑去,见是站着一女子,穿戴尚可,实际上是彼岸。
  他才举起开山斧准备砍她,见对方不躲,忙收了斧子,仔细看她面容,不觉惊讶非常:“冷嘉禾?”
  彼岸花举着火把,面色冷峻,不动声色。
  李未奢边靠近边说:“冷嘉禾,你可还好?三狼神呢?”
  彼岸花仍面无表情:“少侠,你认错人了吧?”
  李未奢急冲冲去接近她,顿觉脚下一软,“咕咚”一声下陷。
  “哗啦啦”,随着石头渣子滑到了底,狠狠的摔在地上,眼前豁然开朗,这下又到了更下一层的洞里,这洞相对封闭,连只蝙蝠都没有,看来已是入地无门了。
  正迷茫之际,眼前又一盏火把,便是受伤的雏菊和风信子,二女还未开口说话。
  李未奢一见之下,心下狐疑:哦?又两个冷嘉禾,难道是花了眼?
  便痴痴问道:“二位哪个是冷嘉禾?”
  风信子娇嗔道:“个么,这里没有个叫冷嘉禾的呀?”
  雏菊臂膀缠着纱布道:“公子随我们走吧!”
  难道是幻觉?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
  于是他跌跌撞撞,跟着她们,上上下下半晌,不觉眼前有了光亮。
  这总该是宝相魔门的出口了吧?又依稀听得雨打岩石的声响。
  洞口站着阁主龙爪儿,她吟着晏殊的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她媚眼凄凄,恋恋不舍的望着李未奢,说道:“少侠这边走吧……”
  李未奢见她不似汉人,生的棕色皮肤,却自然有一份风情,回想起方才在洞里的情景,不觉脸一红,拱手说道:“娘子,适才……为何放我出去?”
  龙爪儿似乎是提前记诵好了的说辞,生涩的说:“‘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九歌?云中君》
  李未奢思索半晌,怅然若失,吟:“‘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九歌?礼魂》
  对方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答不上什么了,不知她到底是否能理解芈原的风骨呢?
  李未奢遂一抱拳,出了这塔阁最顶端,身侧磐石上刻着的“宝相魔门”字旁,他鸟瞰山下,冲着绑在柱子上的冷大愚举起开山斧。
  对方努力的点了点头。
  李未奢向山上望去,还有两座轮回阁,不远处的是:饿鬼怀阁,更远处的是最后一个:地狱仁阁,
  遂沿着石级顶着劲猛的风雨迈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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