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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将门虎父 胸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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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唐都城金陵城,江南春早。
  京畿九门,巍峨耸立,地阔城坚,排布规整,彰显着皇家厚重与贵气。
  也因着当今帝王的才情,城内遍植灵草奇木,馥郁葱葱,烟柳氲氤,江南园林移步换景、小桥流水,一派风光旖旎、缠绵、浪漫。
  城内中轴线上坐落着宫城,宫城外围依次是皇城、内城、外城。宫城乃是南唐天子所在,而皇城内则遍布着皇亲贵戚,京畿重臣的府苑。
  在皇城内的东北角上,有一处朴素无华、藏拙纳憨的府苑,未见得一丝奢侈之风,却龙吟森森,气魄足以摄人于外,门楣上书“平昌候府”,知道的人都只管称其为“林将军府”,此处乃平昌候神武将军林仁肇的府第。
  在南唐,有三员大将家喻户晓,便是林仁肇、皇甫晖、卢绛。这三位,自前朝元宗皇帝时,便随御驾南征北战,历下赫赫战功。其后,皇甫晖将军为国捐躯,卢绛将军因朝堂倾轧,贬官至地方。三位浴血沙场的将军,因秉性相投,私交深厚,曾经的患难挚友,一死一贬,令性格耿直的林仁肇心灰意冷,执意镇守边关,远离朝堂,故而,林仁肇现任武昌节度使,负责边防军务。林将军其风骨韬略连赵宋强敌都敬畏三分,称其为“林虎子”,被视为吞并南唐道路上的一只“猛虎”。能获得对手的敬畏,其德才可见一斑。彼时,能力挽狂澜,让强邻忌惮的也唯有此将军而已,虽已外放,但在风雨飘摇的朝局中仍是一枚定海神针。
  林将军已年近不惑,但因边境不稳,长期戍边在外,此处京城府第,只待回京述职时方得与妻儿团聚,小住时日,但因妻贤子孝,倒也甚得安心,后顾无忧。
  放眼林府内,但见开阔疏朗,朴素无华,仅在府内后园遍植梅树,春寒料峭中红梅盛开,远远望去,倒有一派香雪海的风姿。
  梅园开阔处,有一少年素白长衫,掌中剑舞翻飞,身形飘逸。一把利刃如游龙在天,浑厚纯阳中不失灵动,内行人瞧上两眼便知其多年内修纯正心法,外修秘笈剑术,方能如此刚柔兼济,浑然天成。
  离少年不远处,有一亭台,亭内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定睛细看,其中一位极其秀美,峨眉粉黛,娇笑顾盼,原来却是男扮女装。另外一位公子眉目疏朗,气宇不凡,言语恭良温厚。两人目光追随着白衣少年,时儿拍手叫好,时儿轻声谈笑。这二位正是南唐中书令徐铉之女徐沁雅与武将郑彦彬之子郑书宝。
  徐沁雅之父徐铉乃名满江南的才子,满腹经纶,锦心绣口,其才华连北宋士大夫圈子都颇多赞誉。徐铉为人清和,内心高洁,深受皇恩,早年得子后至晚年才又得一女,自然宠爱异常。这徐沁雅生性豪爽,喜扮男装,酷爱舞枪弄棒,离传统淑女形象甚远,但其不过是天真烂漫,孩子气未收,最近越发出落得玲珑动人,虽是男装,却掩饰不住的娇俏。
  徐沁雅的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那习剑少年说道:“瑾瑜哥哥的剑法实在精妙,我若能学其一二足矣。”说完似乎看的痴了。
  因徐、林、郑三家家乃是世交,沁雅自幼年便与瑾瑜、书宝相识,因此三人并不避讳,沁雅常扮男装与她的瑾瑜、书宝两位哥哥一同玩耍,情同兄妹。
  书宝笑道:“沁雅妹妹你一个女孩子何必武枪弄棒的,我会时刻在你左右护你周全的……”
  一句话没说完,已被沁雅笑着嗔道:“书宝哥哥,就你这两下子还想保护我啊?十个你也不及瑾瑜哥哥一半,我不来保护你已经阿弥陀佛了。”
  书宝讪讪的红了脸说:“那是,那是,瑾瑜哥哥无人能及,只是他胸怀家国,无暇顾及其他,不像我……”话没说完,脸突然红了。
  沁雅完全没把这话听进耳朵里,仍然痴痴的盯着远处的身影,口中喃喃道:“这身形气度若说是仙人之姿也不过分吧……”
  这时,远远跑来一个青衣小厮,像是有事禀报,又不敢近前,正顾盼左右不知奈何,被沁雅看到,便笑道:“云风,你一幅猴急模样,有什么急事么?”
  云风自幼便跟随瑾瑜一干等人,机灵过人,颇受大家喜爱,见问连忙上前赶着问好道:“徐大小姐好,可知道公子练剑要到何时啊?”
  沁雅撅着嘴道:“已经有快一个时辰了,你们公子啊练上剑就停不下来,把我和书宝哥哥晾半天了,你快喊他停下,喝口茶水啊!”
  云风转了转眼睛,笑道:“有法子了!”
  正说话间,只见那白衣少年以一招”鹤舞九天“收势,一把利刃护住周身,身影快速旋转直冲云霄,却又陡然翻身直刺地心,剑尖点地翩然收住身形。只见衣袂飘飘,剑气携起无数花瓣一同翻飞,翩然飘下,漫天落红,煞是好看。
  云风故作忘形,跺脚拍掌大笑道:“好剑!”
  白衣少年收住身形,目如寒星,望向这边,半怒半笑道:”云风,你又口无遮拦的大呼小叫!“
  云风回头朝沁雅飞快的吐了吐舌头,连忙迎上去,正色道:”公子莫怪,小的是赶着过来禀告公子,老爷早朝已经回府,看着……看着……面色有些沉重……”
  白衣少年听罢立刻道“我这就前去见爹爹,云风,接剑!“
  语音未落,手中剑已抛向云风,唬的云风像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抖抖索索的好歹接住了利刃,口中不住喃喃道:“公子又欺负我不会武功,丢这个家伙给我是想吓死我!”
  这里沁雅连忙喊道:“瑾瑜哥哥,先喝口茶再去!”
  白衣少年温柔一笑,已经跑远,远远道,“回来再喝不迟!”
  顺着蜿蜒的连廊,少年来到中堂,面上已敛去年少稚嫩,一股英气直逼眉梢,步伐也变的沉稳舒缓。
  中堂中一个雄伟身影伫立在一幅牌匾前,上书“神武平昌大将军”,那是先皇御笔亲书所赐的嘉奖牌匾。
  “父亲”少年轻声唤道。
  听到呼唤,堂中人缓缓转过身来,正是林仁肇将军。林将军身高八尺有余,风骨伟岸挺拔,体格健硕,浓眉下一双深目炯炯有神,威严四射,多少敌军被这样的眼神一扫而丧胆。然而,毕竟久经沙场,纵使英雄气魄也难掩这员猛将的风霜,两鬓早已花白,脸颊布满沟壑,眼神中也难掩一抹孤寂。
  “孩儿见过父亲”少年迎上前去施礼。
  “瑾瑜,不必拘礼,过来坐吧”。见到自己的孩子,严父眼中冰雪消融,温暖慈爱,眼前这个孩儿玉树临风、风姿伟逸,虽还未到弱冠之前,但浩志在胸,文武双全,每每见到孩儿,仿佛才能短暂卸下肩头的沉重。
  这少年正是林仁肇独子林瑾瑜。
  瑾瑜观父亲脸色果然沉重,知道他定又为国事烦愁。父子关系素来亲密,除非军机要闻,林父都会将当朝时政与瑾瑜讲述,本是为增长阅历,渐渐发现这聪敏异常的孩子竟能针砭时政,切中要害,因此,遇事常与孩子述说一二。
  “父亲,可是为何事烦忧?”瑾瑜试探的问道。
  “唉”林父未言先一声叹息,缓缓道“今日上朝,我启奏国主,恳请趁北宋出兵南汉,兵力分散之机,尽早剿灭吴越国,以除去后顾之忧,但国主顾左右而言他,举棋不定,为父好生着急。”
  “父亲莫急,国主恐是因为出兵吴越无正当理由,怕落下话柄,故而不愿贸然行动?”瑾瑜问道。
  “吴越国与我南唐素来交恶,进来又怂恿其军队屡屡犯我边境,扰我民生,这不正是出兵讨伐的极好理由么?”林父道。
  “国主素以“仁政”治天下,不好争斗,我南唐处处受北宋辖制,而吴越早已攀附北宋,国主怕是担心发兵吴越会授人以柄,故而举棋不定。”瑾瑜道。
  “正因吴越攀附北宋,他日一旦北宋犯我,必成其帮凶,若腹背受,国运堪忧啊!”林父又是一声叹息。
  “但国主一直对北宋朝廷示好,连年进贡,尊北宋为正统,主动废掉国号,俯首称臣,即便北宋来使,国主都要换掉皇服着紫衣接待,如此这般侍宋,北宋有何理由出兵讨伐?”瑾瑜不解的问。
  “孩子,你到底是阅历有限,凡事均要审时度势,知己知彼。那赵匡胤素有雄才大略,志向高远,其皇弟赵光义更是狼子野心,兄弟俩一统天下的决心势在必行,前年灭了西蜀,现在出兵南汉,翦灭我四邻,南唐难道可以独安?纵使国主委曲求全,也难保长治久安!”林父道。
  瑾瑜伴着父亲一阵沉默,父子心下都明白,眼下的灿烂繁华,歌舞升平不过如云烟一般,北宋铁骑一旦踏破城池,一切都终将幻灭。
  沉默片刻后,瑾瑜轻声安慰:“父亲不要太难过,圣意如此,为臣子的也只能谨言慎行,寻找时机再谏言了。”停了停,接着说道,“父亲不日将返回武昌府,镇守边关,孩儿想可否随父亲一同前往,一是体察民情,增加阅历。二来也可以修习兵法,为父分忧。”
  林父露出笑容,说道:“孩儿有此打算,为父甚感欣慰,只是你这一去少不了要一、二个月,我常年在外奔波,与你母亲聚少离多,多亏有你陪伴母亲身边,如若也离去,怕你母亲倍感孤单。”
  瑾瑜微笑说道:“孩儿已经请示过母亲了,母亲欣然应允,并嘱咐孩儿小心照顾父亲。孩儿也怕母亲孤单,但母亲说她老人家常与皇甫老夫人、徐老夫人等走动串门,不会觉着孤单”。
  “傻孩子,你母亲是安慰你。哪个当娘的不愿孩子守在自己身边,但你我皆知你母亲深明大义,必不阻拦孩儿的志向。”林父微笑说道,片刻又想起其他,接着说:“孩儿说到皇甫家,你近来可与皇甫继勋有来往?”
  听到父亲提起皇甫继勋,瑾瑜不自觉的眉头一皱,低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与谋,已经许久没有走动联络过了。”
  林父叹息一声说道:“这次回京,见继勋越发飞扬跋扈,部下与百姓皆诸多怨言。继勋如此,皆因缺乏管束,而我也没这个能力,实在对不住皇甫兄台的托孤遗愿,将来泉下与老友相聚,实在汗颜!”
  瑾瑜听到父亲如此说,便安慰道:“父亲过虑了,继勋生性不羁,即便是皇甫世伯在世时,也管教乏力,父亲又能奈其何如?孩儿也常常怀念皇甫世伯,一生慷慨激昂,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只担心继勋如此行事,怕是要辱没世伯的清誉了。”
  林父眼中涌上一抹痛苦,道:“这些年来,也许是为父老了,常常梦中与皇甫兄相见,每每都是托付好生看管继勋。想当年清流关一役,继勋畏战临阵脱逃,被你世伯鞭笞于军前。没想到,也是此役陡生变数,你世伯身重埋伏,重伤被俘,却宁死不受医治,其气节扬我国威。自此后,继勋便如野马脱缰,再无人能约束一二。为父每每好言规劝,也许是话不投机,反遭嫌弃。孩儿,你与继勋相熟,还望您能婉转规劝,以慰亡者。”
  见父亲如此难过,瑾瑜连忙安慰道:“父亲莫要伤感,正好孩儿要随父远行,我去与继勋作别,顺便再好言相劝一番。”
  林父不觉心头一暖道,“我儿确实心胸坦荡,难怪继勋之母常常羡慕你的母亲,有儿如此,为父母者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展颜一笑!”
  一句话,岂非道尽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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