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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部的烙印结痂后,白奕跳下床。推开门,看到李丑奴牵着那个湖畔的小姑娘。
小小的庭院里就这么多住进了一个小姑娘蓉儿。
起先师兄弟二人还颇有些不满,毕竟这院子本来就小,再住进一个人,那还不得挤死去?但禁不住蓉儿的卖萌攻势,终归让她踏进了第一步,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白奕喜欢她,因为她可以和白奕弈棋,讨论书籍;赵诚也喜欢她,因为她可以帮赵诚准备好生活中的一切,这对一个大老粗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了。
另外,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天起,师兄弟二人就无需再自己洗衣服了,一切都被蓉儿给包了;每天清晨,无需等待鸡叫声,就自有人将睡梦中的二人拍醒。而那只鸡,在尽心尽力服务了三年后终于逃不过被做成汤的命运。
白奕也曾为这只鸡哀悼过,具体过程如下:
“呜呼,鸡哉!夜终,何人唤我醒?徒有汝鸡也!”
“师弟,你吵吵什么呢。”——赵诚。
“师兄,你不觉得难受吗,毕竟这只鸡陪了我们三年啊。”
“有什么好难受的,不过味道挺香,你要是不喝我全喝了啊。”
“别别别!给我留点!”
……
盛夏过后,迎来的便是秋,而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么?
又是匆匆间,来到了祥辉十一年的冬天。
过了冬,白奕便十四岁了。高强度的身体锻炼和饮食跟进,让他长得又高又壮,虽然外表看上去很瘦,乃至于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假象,但藏在文雅白袍下的,却是结结实实的肌肉。
赵诚就亲身体验过“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这一客观真理。
自从被烙上烙印后,几乎是一整个秋天,赵诚和白奕的主动交流不超过十句话,除了集体课,更多是各干各的事,称呼也不再是亲密的“白兄”“赵兄”了,取而代之的是“师兄”“师弟”这种客套话。倒不是白奕不真诚,只是不知为何赵诚老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赵兄!我们今天玩什么啊。”
“怎么还赵兄白兄的啊,都长大不是小孩子了,别吵了,从今天起叫我师兄。”
“师兄师兄!我们玩什么啊!”
“玩玩玩就知道玩,功夫练了没?快去快去,别来烦我。”
时间一长,倒也懒得去热脸贴冷屁股。赵诚在院北,白奕在院南,无形之中以院中央的房间为界,彼此互不干扰。
一日到了晚餐时间,蓉儿别出心裁的准备了一道甜点,有四块蛋糕。本来想着一人一块,可李丑奴因为有事没来得及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三个人一人分一块儿,蓉儿因为要保持身材不吃第二块,这剩下一块的归属,就在赵诚和白奕二人当中了。
“师兄,正所谓民以食为天……”
“少扯那些,你师兄我不吃这一套,说正事。”
“这蛋糕归我了。”
“想得美!老规矩,定一项比试,赢者吃。”
“这样啊?那就用你擅长的武斗来解决怎么样?”
赵诚看白奕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一向机智的师弟会选一个他所擅长的项目。
“咋了?不敢?”白奕挑衅似的道。
“有什么不敢的。”赵诚冷哼一声,上上下下扫了“瘦弱”的白奕几眼,“也免得说师兄我欺负你,让你三招。”
“好,这可是你说的!”唯恐赵诚反悔,白奕急匆匆就出去了,赵诚慢吞吞跟上。蓉儿收拾着餐具,片刻后听到外面传来:
“啊!师弟!疼!”
“啊!别打脸。”
“三招已过,看我!啊!”
最终,神清气爽的白奕带着鼻青脸肿的赵诚走了进来。以胜利者的姿态将那一块蛋糕塞入口中。
……
到了祥辉十二年的春天,又有一天,李丑奴早晨给白奕布置好任务,转身拉起赵诚就出了院子,也不知忙活什么,到了夕阳落山才回来。没待用晚餐,李丑奴就把赵诚锁进房间里,让他写报告。
“师傅,今天你带师兄出去干什么啊?”白奕嚼着一根胡萝卜,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连晚餐都不给师兄吃。”
李丑奴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蓉儿知趣的退了出去,“出任务。”李丑奴淡淡道,“你们也不小了,是时候做一些任务了。”
“任务?”白奕眼前一亮。
“今日太子要出京祭祀,路上有风险,便让你师兄替了一段路。”
“那,师兄做得怎么样?”
李丑奴冷笑一声,“终归是粗鄙之性。但谅在是头一次,也就罢了。”说完,李丑奴挥挥手,表示不想多说。
“哦,那么,师傅,我也能出任务吗?”白奕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这个问题。
李丑奴咽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当然能,下一次就到你了,我会通过你们的表现,来判断你们两个当中谁更有利用价值,我就留下……多派谁出任务。”言罢,李丑奴推开左侧的房门,踏着风去了。
就在李丑奴离开的下一秒,面色阴沉的赵诚推开了右侧的门。
“师兄。”白奕招呼着,“我给你留了饭,菜是鱼。”
赵诚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坐下来便自顾自的吃。
白奕讨了个没趣,耸耸肩,收起自己的碗筷进厨房去了。不一会儿,传来了“刷刷”的洗碗声。
赵诚吃着饭,忽然被鱼刺卡了一下,心中一窝火,手上一用力,筷子就那么断了。
方才李丑奴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全听了进去,其中有三个词听得格外清晰。
“粗鄙之性”,“利用价值”以及说了一半的“留下”。
这三个词触及了他内心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阴暗的地窖,发馊的饭菜,残忍的抽打,血腥的交易……
那些原本以为能够沉封的记忆,却又是被唤醒了。
忽然,他抬头看向白奕的房间,眼神里流露出凶光。
“如果只能留一个,我一定是留下的那一个。”他在心里暗暗道,下意识的,他双手比出了一个“杀”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