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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过年
第一个学期结束,小飞他们早上出门,背着需要的物品徒步往仙龙镇的方向走去,就像他们的长辈,为了省车费,每月天没亮就带着腌制好的咸菜从仙龙镇走到他们的学校,又走回去。一月份的冬风有些寒骨,几人的笑脸上都冻得有些发红。山里的路因为雪的覆盖,几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心走着,偶尔脚踩着雪发出的声音,给这场徒步的回家旅程增加了一些乐趣。离家的距离,在谈笑声中渐渐拉近。
中饭过后的一个小时,几个人终于走完了二十多里的山路,回到了半年没回来的老家。小根推开虚掩的家门,放下行李,掀开灶上的锅盖,一个人吃起了中饭。午饭过后,小根看着家中破旧的家具,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走神。搬着凳子坐在小树暮下,背倚靠在树干。慢慢地述说的这半年来的感想。“好羡慕那些城里人,穿的好,吃得好,可以享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小树,你知道吗?我班上的有个女孩,她每天穿的衣服好漂亮,青色的那件是最好看的,感觉她好可爱,长的像仙女,说话声音很好听。”小根眼神有些迷离。“她的鞋也很好看,基本一天一双,哪和我一样,几乎天天穿着同一双鞋。”小根眼中映出脚上的旧棉鞋。“我应该是关注太多不该关注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能的了。我还是好好读书,然后找个好工作,赚钱帮父亲买些新的衣服,妈妈离开后父亲那件大衣都没换过。”小根慢慢地说着,小树静静地听着。
转眼就大年三十,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开心的玩着。大人们忙着贴门联。“小飞,你家新房子好漂亮啊。”坐在门口的小根几人聊着小飞家的新房子。老房子被看不到了,新房子出现在老房子的位置上。一层红色石砖建起的房子,在镇子上很是显眼,就像贵族的少爷出现在偏僻的农村……爆竹声响起,每家每户开始吃着的年夜饭,鱼肉等平时吃不到的昂贵菜肴,这时都出现在每户人家的盘子里。“过年的饭菜总是最好的,过年穿的衣服总是最好看的,”每个孩子都有相同的感叹。
十:离别
高中三年,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小根他们参加完高考后,结伴在校园漫步,偶尔用力的踩踩脚下的塑胶跑道,偶而捶捶操场上的树干,行走在教学楼内,摸摸教室的门,捡起掉在黑板下方的一截白色粉笔头,做着老师讲课时的动作。当天晚上,每个班上举行了毕业晚会,这一晚,富贵贫穷,聪明笨拙,风趣沉默都变得无关紧要,平时相互有矛盾的同学似乎也因离别而变得宽容,大家互相说着美好的祝福、真情的告别。“欧阳婷,很高兴和你同窗三年,祝你在今后的日子一番风顺。”陈旧的套话,艰难的从小根嘴里说出。“谢谢啊,你也是,问了你几年的数学题,这个笔记本,还有这支笔送给你,谢谢我的小数学导师,以后去天龙城有空找我玩哦……”时间在流逝,晚会终是结束了。回到各自的宿舍,躺在床学生们心情沉重,各自说出自己心中的决定、想法和考虑。这一晚,宿管大人没有敲玻璃。第二天一早,学生们各自打包收拾睡了三年的棉被,锅碗瓢盆,那读了三年的课本,还有那回忆,统统的装进了蛇皮袋。在向同学老师说出一声再见,背着抬着各自的行李,缓慢的拖上汽车或小车。挥着手向学校告别。
十一:决定
高考结果出来了,小雯和小胖不幸没考上,他们的父母安慰他们说没事。小飞、小云被某一大学录取了,他们的父母很开心。小根也被一所大学录取了,老根很开心,但是眉间有一丝愁意:小根学费凑不齐。小根心里也清楚家里的条件,坐在树下面烦恼。小飞走了过了:”“在担心学费的事?”“恩”小飞低着头。“我跟你说哈,”小飞警惕的看了四周,“我不准备读大学了,高考结束之前我去了小柔家里,他父亲是副局长,让我去他那做事,工作段时间后就和小柔结婚,我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毕竟这事说给他们听就好像我去做了倒插门,解释起来麻烦,还是等以后再和他们说。这样我把我的学费给你,你去读书,我去小柔那。”“这……”小根有些迟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别这别那了,替我保密哈,你赶紧去和老根叔说下,让他不用担心”“谢谢。”小根没说还钱的话,他知道,还钱只是一瞬间,而情,却是要还一辈子。小雯和小胖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过来,“我和小雯准备后天订婚。”“恭喜啊,小胖”,“你这小子,真是运气好……”小根一脸羡慕,“以后走亲戚都方便了”。小雯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嫁到其他镇上去了,可惜后来男人因病去世,婆家不认这个儿媳妇,故带着小雯回了娘家。这样一来,本来就和小雯祖上没多少血缘关系的小胖,根本不用担心后代基因问题。就这样,小胖小雯的订婚酒,小根小飞和小云的高考喜酒就混在一起摆了。
十二:大学
宴席散场,到学校报道的日子悄然到来,几人再次拎着行李,再次迈上了旅程,小飞小胖小雯三人在天龙城与小根小云挥手告别。小飞去未来的岳父那工作,小胖和小雯去他们叔叔那里,准备在城里找工作。而小根小云他们继续坐车去位于天景城的天景大学。大学四年过得很快,对于小根和小云来说,吃饭,上课,打零工,睡觉就是生活。最终,小根获得生物制药学历毕业证,小云获得市场营销学历证书。出来后,两人各自去了一家公司工作。工作后的小根,慢慢地将欠小飞的钱还了,然后给老根买了很多的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还有外套。繁忙的工作,使得在同城工作的小根小云两人的见面的次数开始变少,说的话渐渐地没有那么走心。小根没有在意,他觉地他已经拥有很多原本连做梦都没想到过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这一年小根23岁。
十三:同学聚会
高中生活一转眼就是10年前的事了,28岁的小根,参加了在天龙城举办的同学聚会,身穿黑色的运动外套,灰色的休闲裤,天蓝色的运动鞋,感叹中进了聚会酒店。一眼看到了小飞,还有曾经的室友,同桌等好友,很自然的加入了他们聊天中。“小飞你小子行啊,都局长了,还有小柔这个班花……都羡慕死了”“哪有,还是小胖小雯小两口子生活的自在,连锁餐厅……”“小根,你在公司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哪个女同事好上哇?”一群人说着笑着喝着。“看看看,是欧阳婷来了。”身着淡蓝色休闲装的欧阳婷走了过来,现在的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有魅力,也更成熟,什么该花时间,什么不该花时间,她都很清楚,简单地向小根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向着场地里头走去。小根他们继续聊起了天。聚会结束的很快,走的时候还是高中玩的人一起走。
十四:结婚
第二年,小根与同事孙晓凡在一起了,热闹的婚礼现场,喜不胜收的老根,黑黢黢的老脸上布满了皱纹,习俗的闹婚,调皮的同伴,唯一没来的同学只有小云,小云好像跟了一个外国人,现在估计在国外生活。20年后,仙龙镇因为城市建设而全镇拆迁,全镇搬迁进了城市里的房子。小树暮因为其几十米高的树干,掉落的蓝色的叶子,遂被规划成城市的风景,而小树朝,就在这场拆迁中,被砍断了树干,挖掉了树桩,树根被水泥埋葬。在城市里的老根,虽然少了镇上的吵闹,安享了几年晚年的老根,安静的闭上了眼。
十五:孤单的树
望着街上的急行的车辆,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夜晚的灯火,笼罩着整个城市,被忽视的小树暮,再一次孤单。仙龙镇没了,那些在他头低下玩耍的小孩,低声向他述说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小树朝也走了。悲伤的暮,在夜深中催眠中睡去。在微风徐徐的春天,暮认识了多情的风柔,两人没有太多言语上的交流,柔轻轻地飘着、飞舞着。暮静静的感受着柔的呼吸。在一个雨季,暮认识了憧憬爱情的雨菲,雨滴轻轻地打在了暮的头上、手上、身上,感受折触感,感受着菲的精灵可爱,暮感觉到了温暖,只是菲有些反复无常,最终雨季过后,菲的身影很少再看见了。盛夏,一层层热浪包裹着暮,干旱的天气,不想饮用他人施舍的水,暮拼命的寻找着地下的水源。最终,热浪在消逝的蝉鸣声中退场。深秋,暮认识了胆小的雾初,初总是和暮保持着距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孤单的星空下,两人安静的看着对方。暮努力的伸着手臂,却依旧触碰不到初。寒冬,欢声笑语的人们高兴的迎着新年,冰冷的空气中,小树暮陷入了沉眠,似乎再也没有醒过来。
结局:
一颗种在门前的小树,
一个吐着奶气的小孩,最终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