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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说罢,他突然双臂抬起,紧紧将孙启宗的双手扣住,跟着,身体蓦然一翻,竟然上了孙启宗的背上,双腿夹住了孙启宗的腰,将其牢牢锁在原地。
“还不动手!”
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炙热的元力从天而降,直接撞在了孙启宗的胸口。
那是一根粗大的树枝,带着赤红色的元力,呼啸仿佛是一颗小小的流星。
孙启宗口中蓦然发出犹如垂死野兽发出的声音,他浑身元力仿佛全然失控,无数蓝色的细屑从无数毛孔喷涌而出,化为巨大的元力潮汐,轰然炸开!
“啊——”
孙启宗仿佛整个人成了一只蓝色的火把,熊熊燃烧起来,仰头大吼,双臂一震,谢石像是一只破麻袋被掀开,直接被震出了数丈开外。
轰隆!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又是一拳狠狠轰在孙启宗的顶门,时间仿佛凝滞了。
紧跟着,一圈圈犹如水波涟漪,从那拳头与孙启宗的顶门相接之处缓缓荡漾开来,竟然在空气中凝成了一方小小的黑洞,空间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哀鸣声,如同玻璃粉碎的声音,一道道细微至极的黑色裂痕出现在黑洞的旁边。
那道人影被震得翻身飞出,狠狠砸在已经炸开的后厅残垣断壁上,溅起了巨大的烟尘。
烟尘飞舞,在皓月之下,无数散乱而爆裂的元气四处翻滚,所到之处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无论是什么碰上了这股元力潮汐,都被震得粉碎,场面极其可怖。
孙启宗仍然傲立原地,他的周身,水蓝色的元力一圈一圈围绕在身边,全身上下无数穴窍仍在不停地喷射出蓝色细屑,情景残酷而迷离。孙启宗七窍之中流出了蓝色的血液,但很快便被炙热的元力蒸发。
孙启宗睁大血红的眼睛,看着远处那道人影,哑声道:“你是谁?”
那人抹了抹嘴角的血,咳嗽了两声,缓缓站起身来,月光下照着他那清秀的脸庞,分外好看。
那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啊。
孙启宗仔细打量了片刻,似乎认了出来,脸上露出了苦笑。
“原来是你,呵呵,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啊。”
孙启宗的气势慢慢平复下来,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又仿佛有些遗憾,“当年你母亲还是小小姑娘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她,一身水蓝色的裙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我心里想,呀,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她张开手,让我抱着她去摘樱花。”
“后来,她长大了,要办及笄礼了,我去观礼,看到她穿着礼服,娉娉婷婷的模样,那一天,我心动了,突然好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抱抱她,她应该是我的。但她突然有一天说,孙长老,您愿意当我的师父吗?当时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是有谁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并无欢喜,却有一丝痛苦和伤心。”
孙孤脸色难看,低声斥道:“闭嘴!”
孙启宗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话,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她只把我当师傅,我当然知道。但人心如何能控制?我控制不了,这些年我心魔缠身,修为总是无法踏出这一步,未尝不是因为这段孽缘。后天,她认识了孙继峰,他们很快走到了一起,我的心魔日甚一日,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孙继峰修为很高,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大伯,于是,我便暗中投靠了西秦阳平公苻融,用计将孙继峰调去彭城,在那场大战中,借西秦的手除掉了他。”
“孙家终于成了我的了,这些年,我遣散了所有孙家旁支,还送了一些去西秦,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天。”
“但我却永远无法得到她,她宁愿毁了那张脸,也不愿意给我哪怕一分的颜色。可是她哪里知道,我在乎的,何止是她的脸,而是她的心,只要她愿意,我连命都可以给她……”
“老匹夫,你住口!”
孙孤大叫,他浑身颤抖,每一次听到孙启宗提到母亲,都感觉心头恶心。孙启宗喋喋怪笑,摇头道:“你以为我是因色起意,对你母亲,我也是情不自禁,当年若不是我对她有情,你们母子早就死了,但这世上几人能理解?”
“好了,孙孤,我的时间到了,若是愿意,帮我带一句话,就说……就说师父对不起她,愿她善自珍重。”
说罢,孙启宗浑身一震,元力轰然炸开,身躯化为漫天蓝屑,迸散开来。
大仇得报的孙孤却心头如堵,实在高兴不起来,是啊,他为父亲报了大仇,可是,这一刻,他却感到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只觉得前途渺茫。
“哎,我说小子,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下我们两个伤员啊?老子都快死了,还不赶紧来帮忙?哎哟,哎哟。”
一旁的谢石真正放松起来,这一刻,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直把他痛得呼天抢地,呻吟不已。
孙孤乜斜了他一眼,想了想,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又将远处沉默不语的谢琰也扶了过来,斟酌着说道:“我也算是救了你们的命,我问你们几个问题行不行?”
谢琰眼神复杂地看着孙孤,点点头。谢石则满不在乎地大包大揽,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小子不错,要不是我看这树不对劲,也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躲在上面坐收渔翁之利,够阴险,我喜欢!说罢,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父亲已经……死了吗?”
“没错,死于十年前的彭城之战,在一次运粮的过程中,被苻融和张眊所杀。”
“苻融,张眊!”
孙孤默念这两个名字两遍,又问:“姚漫仙是姚家人?为什么不见姚氏有人找她?”
这次是谢石抢着回答:“那只小辣椒啊?当年可是万人迷,不过她是姚家庶出,母亲早就死了,所以一直寄住在孙家,听说我哥也喜欢她,不过没办法,你父亲魅力更大,他丝毫不在乎你母亲的身份,一定要娶她,而且是明媒正娶,还承诺誓不娶妾,所以才能抱美而归,啧啧,扶风郡第一美人,甚至是大晋第一美人啊……后来,孙继峰死后,姚家人被老东西警告了几次,便与姚漫仙划清了界限。”
“我父亲和谢玄什么关系?”
“关系很好啊,”谢石仔细回忆了一会,才道:“当年他们一起上的太学,好的就像一个人。不过两人都是不喜欢说话的主,一起流觞曲水,谈谈玄理,作画写诗,研练书法,哦对了,他们还一起拜过右军王大人老人家为师呢。”
说起那位右军王大人,谢石这样胆大包天的人脸上也露出了崇敬和濡慕的神色,仿佛是位非常值得尊重的大人物。
孙孤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想起一个人来,暗自点头,若是他,难怪众人仰慕,虽然他早已经立誓不涉官场,但举世谁不敬佩其为人?更何况他书法、武道上的修为,早就达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境界,若说当今谁能追随桓玄和王猛的脚步踏入破空境,这右军王大人必是最有希望的一位。
孙孤想起了父亲当年风姿,再想想自家母亲如今的那副谈吐和模样,不由得感觉十分违和,莫非当年姚漫仙就那般漂亮,让人漠视她一切的缺点,哎,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那莲花大师……”
孙孤突然心中一痛,老和尚,老和尚,却原来,一切巧遇都是早就是设计好的?
谢琰似乎看出了孙孤的心情,低声说道:“孙孤,不要多想,莲花大师是佛门中人,若是他不愿沾因果,谁也无法勉强于他。他当年是桓玄大司马座下虎贲将军檀道济,后来大司马一家罹难,他被大哥救了下来,便出家为僧,隐居此地。”
孙孤仍觉有些气闷,但想到与老和尚这八年相处,又释然一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初见不管是不是刻意,毕竟这八年的师徒之情,并不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不是真心,自己如何感觉不到。
“我师父现在在何处?”
谢琰摇头,叹了口气道:“不知,当日你修为大进,莲花大师便来找我,让我引对你心中怀恨至深的孙建去找你报仇,而且不许我相助,结果你也知道了……我见此事瞒不了多久,便今晚抢先发动,谁想到这老家伙如此厉害,竟险些破境翻盘。”
孙孤沉默了许久,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便道:“感谢二位解答疑问,这是一些我自己配置的疗伤药,你们拿着,或有用处。”孙孤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谢琰,转身欲走。
谢琰忙拦住他,高声道:“孙孤,你是否已经突破了宗师境?”
孙孤点点头,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
谢琰目光闪动,心中翻腾不已。一旁的谢石已经一挑大拇指,大声道:“牛!你小子真牛,我看除了王家那个书痴,天下最有武道天赋的人又多了一个,几岁,十五岁的武道宗师,我艹!”
“今后你可有打算?”
谢琰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