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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啊这个…」我盯着眼前的超商中岛柜,一脸难受。
是说现在的便利商店大概是全宇宙最方便的店家了吧。
一家小7可以同时当餐厅、手摇店、咖啡馆、文具店、银行、影印店、玩具店、卖冰淇淋的等等等等,甚至还可以充当图书馆,只是没那么安静就是了。
我们学校没有福利社,只有一家小7分店座落在校园中央,话说现在应该也没有大学有福利社了吧。
瞥了下表,两点十分,以一个来买午餐的学生来说,我算是选了个超级糟糕的时间来光顾。
几乎中岛柜上绝大多数的便当鲜食都在中午时段就被扫光了,仅剩的几个就是卖得很好所以订货超量的咖喱饭了。
「什么鬼啊这个…」很重要所以说两次。
我并不是个挑食的人,对于食物的分类只有不能吃、能吃、爱吃三种分类。
但很不凑巧,我不吃咖喱,绝对不吃的那种。但我只是不吃咖喱,而非讨厌咖喱。
会这么说的原因,那就又要来回顾我的过去了,唉…记得那是一段与我的家暴童年糟糕程度相当的往事了。
我小学五年级时,那时的我还是个很喜欢吃咖喱饭的白目小屁孩。在一个冬天的夜晚,我身上只穿着一套短袖短裤拖鞋,就偷偷溜出了门在外头散步游荡到很晚,偷跑出门的理由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因为那晚我妈又再酗酒了,所以不想呆在家。
喔对了,我那天的晚餐就是吃超商的咖喱饭。
回到家之后,我妈早已醉倒在客厅沙发上,于是我便偷偷跑回房间直接上床睡觉
了。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可怕的恶梦,梦境内容我记不得了。反正到了最后,我便从恶梦中惊醒,那时的时间刚好是凌晨三点整。
但从梦境脱离并没有让我的痛苦感减轻,反倒是难受的点从心理上的恐惧直接转变为生理的病痛。
没错,我生病了,严重的重感冒发烧。
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厕所,直接趴倒在马桶上,疯狂呕吐。幸好当时只有上吐没有下泻。
那晚我所吐出来的东西,全是咖喱与夹杂着胃酸的恶心液体…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我发毛。
而且还是停不下来的那种,一吐完马上反胃感又会直冲而来,但这时也不可能去叫醒已经醉倒的母亲。
于是那晚我整夜都蹲坐在厕所里,身体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发抖,不敢离开厕所半步,深怕一走出去地板会无辜遭殃。
那场病,直到我痊愈花了两个星期,看了四次医生,打了三次针。
自那晚以后,我只要看到咖喱,或是闻到咖喱的味道,那天夜里所感受到的痛苦就会像是启动某种开关似的灌进脑海。
发烧的灼热、墙壁的冰冷、呕吐的酸味,那些痛苦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重温一次。
但我并不讨厌咖喱。
因为那晚,是我自己的选择要穿的那么少跑出门的。如果说是我妈的错倒也不对,当时的我其实大可以多穿几件衣服再偷跑的。
所以我与咖喱的绝缘,并非咖喱的错,只是我个人的责任罢了。
上个月有个新闻报导,某个新兴宗教表面上是在劝善世人,实际上却只是以宗教敛财,那个教宗已经被逮捕归案。
也有很多阿公阿嬷总是做着会弄脏手的拾荒工作,虽然做起来肮脏又辛苦,但如果没有他们,这座城市就不会如此的整洁舒适了。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本质上的好与坏的。
有些东西看似光鲜亮丽,实质上,就是邪恶。
有些事看似低俗下贱,但却是某些人赖以维生的寄托。
没有真正好的事,也没有真正坏的事。
只有看待这件事的”人”的差别。
所以并不是咖喱不好,只是看待它的我,不好罢了。
「对不起啊咖喱先生…或小姐,就算只剩下你我也不会买的……」我嘀咕,手指戳戳咖喱饭的包装。
这时我的余光瞄到店员小姐正在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在角落偷看我。
「………」
这就有点尴尬了。
走出小7,我的手里多了个起司三明治还有一盒豆浆。
话说刚结帐时,店员小姐的眼神表情都让我好尴尬啊…有点想死啊。
我在店门口前附的桌椅坐下来,放下三明治,打开豆浆,喝了一口。
跟大部分漫画小说里的孤僻男主角不同,我不喜欢喝咖啡,我喝咖啡会很想睡觉。
至于我为何喝咖啡会想睡觉,我的猜测是,因为我本身并不是一个会喝咖啡的人,所以当我喝咖啡了,几乎都是代表了我当下急需要提神。所以每当我尝到咖啡的味道时,身体就会很本能的疲惫。
应该,是,这样,吧?
我喜欢喝豆浆。
跟我的配角特质不同,怎么样,很阳光很健康吧。
放下豆浆,我拆起起司三明治的包装。
今天学校里一点风都没有,有些闷热,比起昨天的微凉感觉回温了些,不晓得今天的怪风会不会吹得暖和点。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想要扯断起司丝却有点费力。
有个穿着运动装的中年人跑过我的眼前,他是我们学校的其中一个主任,明明有凉爽的傍晚可以慢跑,却老喜欢在热死人的下午一二点跑。有毛病吧他。
瞥了一眼离我有些距离的那个资源回收桶,应该再过不久平常收垃圾的阿嬷又会来收垃圾了,太阳这么大真是辛苦她了,等等喝光的豆浆纸盒就直接交给她吧。
对面那栋楼的阴影下有两只猫在休息睡午觉,看起来好舒服的样子。一只黑的,一只黄的。黑的那只我都叫它小黑,虽然它从没理过我就是了。黄的那只我叫它小黄,当然它也没理过我。
它们两只都是公的,明明有其他母猫不泡,却整天赖在一起,肯定有基情。
回头望了眼超商里刚帮我结帐的女店员,她是这个月新来的,不知道适应这家店了没有。长的有点可爱,但看来我刚给她留下了不是很好的第一印象,哎呀现在想起来还是好想死啊干。
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配角人生。
一个人旁观着身边的人们。
一个人在图书馆天台上看著书,偶尔跟管理员大姊调侃两句。
一个人的独白,有时跟各位说说我的过去。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一个人也可以很无敌啊……」
我喃喃自语,咬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刚刚都在神游,都没认真品尝到味道,这起司有点偏咸啊……
忽地,我打了个冷颤。
我的旁观者模式警告我,我刚刚立了个超危险的Flag。
「不会吧…」我心道,一滴冷汗滑下,
叩一声!
「痛!」
有人弹了一下我的右太阳穴。
「靠谁啊…」我转头看向右边,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突然有罐茶里王台湾绿茶在我眼前晃呀晃。从我的左侧。
我回过头。
那个人,随手拉开我身旁的椅子,更理所当然的坐下来。
「哦是你啊…阿任。」我眯起眼睛,他身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那个人。
总是一脸无谓的神情,以及与我有些相似的五官。
深蓝牛仔裤配上纯黑素T,再加上他那一米六五的矮不隆咚身高。
胸前的小十字架项链隐约照射出光芒。
阿任微笑,随手灌了一口茶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