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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国-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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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细,肥肠,你们别说话,我要听听里面说什么!”刘无双感觉到柳牢之和清国使者的会见有蹊跷,让手下人护着弟弟先回去,自己带着两个平时用的最得力的手下,非常谨慎的跟着他们,一直跟到一条隐蔽的小巷子,看着他们鬼鬼祟祟的走到小巷尽头的小屋门口,小声的说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他们表现的很不耐烦,像是在等什么人。
  “主子,我们这样跟着他们,还偷听他们说话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们两位都是颇有威望的人物。”肥肠小声的说道。
  “主子,要不要先回去问问陛下,也许这只是陛下安排的一些会面呢?”张细还是比较细心,建议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外国使臣和我国封疆大吏一起在小巷子里密会的,肯定有蹊跷,也许有阴谋诡计也说不定。”王子坚持自己的怀疑。
  “主子,有的时候,为了避开他国眼线,安排重臣与使节进行秘密会晤,缔结秘密盟约,密谋特殊战争计划,也是很合理的。”张细道。
  肥肠说:“有这种事吗?”
  “笨蛋,当然有,远的不说,三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张细愠道。
  “不知道!”肥肠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以无知为荣的态度。
  其实刘无双也不知道,看他们悄声斗嘴,也不打扰,免的显得自己无知,故作姿态的说:“张细,你给肥肠科普一下吧。”
  “哎,好吧,那我就给主子面子,给你这个笨蛋上上课吧。”张细吞了口口水,吞了下嗓子,“你应该知道三年前我国跟清国的战争吧,那时候清国人从北边草原从我们的恩惠城边境一路烧杀劫掠而来,杀害我国百姓不计其数。”
  “这个我知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这样,男的都被这群强盗给杀了,女人被拐走卖为奴隶。”肥肠颇感唏嘘。
  “是呀,还好我王天纵英才,很快就想出了办法。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天,他紧急召见了我恩国的大纵横家,公叔晏,并给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听说刚谈完,公叔晏也没有休整,马上就出使他国去了。第二天点将台开展战前动员,鼓舞士气,点足3万精锐骑兵,那一天将士们都摩拳擦掌,发誓要为恩惠城的百姓报仇雪恨。第三天,整齐的大军出发了,浩浩荡荡的奔赴恩惠城。”
  “接下来呢,第四天呢?”
  第四天,我们的主力,与他们的一小股侍侯部队遭遇了,那一站歼敌五千,救出两千多老百姓,和无数被劫来的辎重财物,竟有数百量马车之多。
  接下来的第五第六天相继消灭了近万人的敌人,直到遇到敌人的主力部队,接近9万的大军。虽然清国人还处在青铜器时代,武器方面相对于我们还比较落后,而恩国人已经成功的由青铜器转变为铁器,武器的坚硬与锋利程度远远胜过青铜。但是对手毕竟三倍于己的兵力,就算赢了,可能也是惨败,何况胜得几率并不大。
  “那陛下怎么办呢?”
  张细讨厌别人插嘴:“别急,我正要说呢!”
  两军在金泽江两岸会面了,这条江只有一段五六百米的浅滩可以度过,其他地方尽是水势汹涌的河段。在清军远远观望的时候,恩国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筑起了一个木寨,一排排的鹿角桩,拒马枪。等清国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只能远远的眺望,过不来,每天就听清国人在那边骂,却也无可奈何。
  草原民族没有农耕民族那样的粮食储备,只求速战。但是又不敢硬攻,想要把我军骂出来,恩国人又不上当。
  一直等到第二十天,清国人退了。
  “这个时候如果是我,我就会率部队从后面追击,要让他们草原民族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以后不敢再来犯我国疆域。”刘无双听的入迷,虽然之前对这场战役有所了解,但是只是听说一个大概结果,没有了解其中的具体经过。
  张细摇摇头:“主子,请您不要这么妄下决断,果断是好事,但是要先了解前因后果,而不是听风就是雨。”
  “什么意思?敌人都退了,我们不追击,更待何时?”
  “敌人旌旗不乱,队伍整齐划一,辎重很多都没带走,灶台也都完完整整的垒在那里,哪里像撤退,反而像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样子。不用追,众将好好巡逻。”张细道,“这是陛下的原话哦。”
  “那么,结果呢。”
  清国军队离开了才半天,马上就回来了,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功夫设计的埋伏,没想到恩国人完全不理会。于是两国又对峙了十几天,偶尔派人互相骂两句,拿弓箭互相对射几轮。偶尔也有伤亡,但这并不能造成什么伤亡。
  直到对峙的第三十天,清军又一次开始撤退了。没有人收拾沉重的辎重,旌旗扔的到处都是,锅灶也全都砸了,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战士们行动,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这一战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军从后掩杀,一直攻入清国腹地,战死几千人,杀敌七万,缴获了粮草马屁辎重不计其数。清国国王拍使节叶赫迪巴前来会谈的,向我恩国年年进贡,祈求投降讲和。”
  “嗯,故事很精彩,跟秘密会晤什么关系呢?”肥肠又一次不经大脑,问道。
  “笨蛋,前面不是说了吗,公叔晏有个秘密任务,就是到杨国去游说杨国国王,让杨国派出一碗奇兵,突袭清国都城奉阳城。清军都城受袭,自然慌忙回去援救,这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军从后掩杀,成此大功。当然这是密谈,如果这个计谋泄露出去,清军早做了防备,就没用了。对吧?”王子还是很聪明的。
  “没错,我认为这样的秘密会晤,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或者先去问问陛下才是。”
  也是,我虽然是一国王子,但毕竟还不是太子,那么多兄弟姐妹,也不知道父王中意谁。并没有监国之责,如果影响了国家大事,再挨骂也就没意思了。
  “嗯,张细说的有理,我们回去吧。肥肠,你有空多跟张细学学,瞧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刘无双骂了肥肠两句,发泄心中的不快。
  小屋前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都是黑衣黑袍,罩子盖住了头,看不清楚长相。
  突然柳牢之单膝跪地,服从的低着头,这个举动吸引了刘无双的注意。
  堂堂镇南大将军怎么会对人下跪,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啊。镇南大将军,顾名思义,就是近畿以南地区,文官不算,武官就他最大了。其他官跟他也就顶多平级。除了父王和母后,没有人可以让他下跪呀。奇怪!上次见到我,尊贵的王子殿下,撑死了也就是弯腰作揖。
  这个念头再一次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他们到底为什么在这么隐秘的地方私下会晤。
  黑衣人掀开了头罩,露出了宫中女性特有的官派发型。“竟然是个女人,难怪身材这么纤瘦。”刘无双心想。
  女子脸上画了淡淡的妆,颜色非常素净,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认出来。“这张脸,好熟悉的脸啊,似乎在哪里见过?”刘无双小声嘀咕。
  肥肠笑道:“主子,您每天要嘛在练武场,要嘛去打猎,哪有女人呀。结束了就回宫。哪里能有机会认识她呀,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回去吧!”
  “你说回宫,宫里最不缺女性啊。”王子突然感觉茅塞顿开,“我想起来了,她是赵贵妃,赵婉言,平日里多是浓妆打扮,险些认不出来,她怎么会与臣子密会。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陛下严令禁止的。”
  赵贵妃伸出双手,轻轻的扶起柳牢之,后者也就顺势自己站了起来,毕恭毕敬,态度谦恭。赵贵妃率先进入了小屋中,清国使节,镇南大将军,还有另外三个黑衣人,先后尾随其进入小屋。大将军亲自掩上房门,似乎预示着这么多人,大将军的身份是最低的。
  “你们俩在这里帮我看着,我过去听听他们在谈什么,这么神秘,你们帮我看着点,有人过来提醒我。”王子没等两个手下提出反抗质疑,自顾自的来到小屋外的窗户底下,俯下身子,尽量的让里面的声音都能进入耳中。张细也没可奈何,抽出平时惯用的一把铁剑,紧张的四处张望。肥肠更是小眼乱转,平时借着王子的权势,也嚣张跋扈惯了,可里面随便一个人身份都不低,都是他这种人惹不起的。
  当一切安静下来,屋里的声音慢慢就响起来,亮起来了。
  “镇南大将军,马上就要执行计划了,你现在把我们召集过来,你就不怕会走漏风声。”这个声音,是赵贵妃没错。他怕不怕我不知道,你赵贵妃是第一个漏风声给我的,刘无双想想好笑。
  “如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叨扰您的。可是我对于这次行动,还有一个关键点没有弄清楚。”柳牢之咳嗽了几声,继续道,“王,怎么处置。”
  清国使节叶赫迪巴将手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左手松手放在背后,鞠躬道:“这是大清国国王提出的疑问,如果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的决定可能会有所改变。”
  “什么,之前不是决定好了吗,你们出兵五万,假装骚扰北部边境,那么恩王陛下就会命近畿精锐部队尽数出击,如此,恩泽城一旦空虚,我们才能执行计划。”其中一个黑衣人摘下头罩,说道。
  刘无双轻轻抬头,从窗户里看看说话的是什么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赵思昌,他跟赵贵妃一样,都是宋国人。当年宋国与恩国和亲,作为宋王的次女,嫁给恩王做了侧室。虽然宋国与恩国来回路程快马只需十余日,但嫁人了就是嫁了,不得允许不能随意返家,所以同时作为陪嫁的有数十人。有丫鬟,有女医,有老妈子,也有贴身侍卫,文书官员,在生活习惯和沟通解闷各方面帮助她适应新生活。
  赵思昌就是其中的一位负责各方面沟通的官员,再与恩国沟通婚礼内容的细节方面的问题时,展现了很突出的才能,恩王非常欣赏他,于是留在身边作了一个下大夫,偶尔也听听他的意见,参与朝政。
  十几年过去了,他也熬到了上大夫的地位,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除了兵权,其他几乎他都是他说了算。
  “我大清国国王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看重,所以如果没有得到确切情报,我们是不会贸然出兵的。”叶赫迪巴道。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也摘下了头罩,茂密的胡子先冒了出来,紧接着道:“狗屁,你们清国现在年年进贡,受得窝囊气感觉怎么样你们自己知道。我们答应你只要你们骚扰边境,抢多少东西都是你们的,我们不追究。而且开放边境贸易,以后你们可以用牛羊,皮革,马匹来换铁制刀剑,瓷器,五年不收税。至于之前签下的年年进贡的合约自然也不要了,这样的好事你们还那么多问题干嘛。”
  刘无双也认出了这个人,武夫,开山巨人之称的柴熊。原来之前怕被人认出来,才披上黑衣,又弯着腰,站在那里跟普通人差不多。摘下了头罩,挺直了腰板,好家伙,比镇南大将军的身材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原来柴熊以前是一个开铁矿的石匠,因为别人每次只能拿铁锥敲下一小块石头,费力的开采,效率很低。而他因为天生神力,又体格巨大,可以直接拿大铁锤几下就敲碎大块铁矿,是平时他人七八天的量,效率极高,不知疲惫。这样的本事不可能一直埋没,很快就名声在外了,人们尊称他为开山巨人,他自己也很享受这个诨号。
  后来恩王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收他做了贴身侍卫,每天拿着个大铁锤,围着宫墙转悠。是恩王颇为信赖的一个大将,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柴熊长相凶恶,此时又是虎目圆睁,叶赫迪巴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了几步,半晌,调整好心态,重新迎了上来。“将军,此言差矣,好处我们大王当然是看的清楚明白,只是?”
  赵贵妃急躁的说:“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当日,你们密谋,只是提到废今王,立新王。但是这个废是指什么?明说了吧,当今恩王天纵英才,是一位强大的兵家,当年10万大军,弹指之间,被他灰飞烟灭。我王说了,要我们出兵只有一个条件,杀,不然不出兵。”叶赫迪巴道,“你们恩国人兵器本来就精良,如果他死不了,以后不幸复位,那将可能对我大清国进行报复,我们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生。”
  “杀?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夫婿,虽然这十几年间,他没有尽到多少为丈夫的责任。然而毕竟我曾经深深的爱过他,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他还是王的长子。”赵贵妃发呆了许久,轻轻的嘀咕了几句,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道:“我主张监控,只要把它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多派些人看着他,不会出意外的。”
  赵思昌点点头,道:“最好的情况是能逼他举行禅让大典,我们的新王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以后对臣民的控制也会更方便容易。所以我也主张给他一个太上王的虚名,其实就是监禁。”
  柴熊道:“王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忍心让他莫名其妙的死去,毕竟是一代贤王。我建议还是流放到宋国去,远远的山沟沟里,让他想回也回不来。但是必须给足他富庶的生活,滋润的享受,这是我的建议。”
  众人的意见都大不相同,又不知怎么决绝。这时第三个黑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还有一点点智嫩,似乎是刚果变声期。“杀,干净利落的杀。”
  刘无双不看这张脸,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习武,有时也一起出去恶作剧,一起打猎的人,竟然也在里面。
  你竟然要杀父王,我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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