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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是个蠢货吗?
苏奕不这么认为,虽然他心里一直希望如此。
今日的授予官职仪式似乎让苏锦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是短短的一天,就已经耐不住,向自己出手了。
“苏锦的动向如何?”苏奕问道。
“下午二公子将身边的亲信胡植派到城郊,应该是去调动郊外的墨旗大营。”秦卫风恭声道。
“父亲身边的劲旅都用上了,真是胆大妄为。”苏奕转过脸,“他的虎符是偷来的吧?”
“是。”
“父亲知道吗?”
“城主一直在外,不曾回居所。”
苏奕冷笑一声,“你现在速去把此事告知父亲。”
“可墨旗大营的人来了,公子你就……”
“墨旗大营的人来不了,包围我的府上,就等同于造反,墨旗大营的卢将军不会不知道,而且……”苏奕笑了笑,“我要让父亲知道我才是最适合的嗣子。”
苏奕看着天边越来越亮的光芒,看似平静的心胸却在不可抑制地激荡,这是数年来最好的机会——苏锦,他的前路只有死。
“可是这太危险了,要是卢将军真的来此……”秦卫风担心道。
“若是他真敢来,放心,我也有后招。”苏奕似有深意地笑笑,“你快去告诉父亲吧。”
秦卫风拱手一礼,匆忙退下。
苏奕转身回到卧室,从刀架上抽出淮刀。
银色的刀刃上是波浪般的纹路,光洁的刀身映着苏奕炯炯有神的墨色眼眸。
苏奕得意地一笑,提刀走出,冲着外面的家将叫道:“随我来!”
苏锦骑在马上,一路颠簸,从城郊墨旗大营调来的军士不过百名,墨旗大营将军卢松即使见到虎符,也不肯调动大军,只肯交给苏锦百余名调遣。
从墨旗大营出来,苏锦似乎就嗅到危险的味道。百余名军士还不如城中督卫队人数多,自己除了先发制人,再无胜算。
苏锦勒住缰绳,远远望着福晏门,十二月的冷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巨大的洛川城就在眼前,黑色的城池影子却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发寒。
苏锦身后的百名墨旗军士,其中一人拱手问道:“二公子,可有事要吩咐?”
苏锦犹豫了一会儿,一夹马肚,挥手道:“全速前进!”
队伍到了城下,苏锦的心却更慌了。
“城下何人?”守卫官借着手中的火光,模模糊糊看见苏锦的面容。
“我是苏锦!裴守卫快开门,我奉父亲之命回城安排诸事!”
守卫官也没多想,冲着底下喊道:“开城门!”
巨大的城门轰然打开,面对着苏锦等人的却是无数道橘色的火光。
数十名弓箭手拉弓引箭,直对着苏锦。
“二弟,别来无恙?”
人群中慢慢走出一道身影,正是苏奕。
他面带笑容,手里的折扇悠闲地扇着风,在他身后是手持枪戟,弩箭的军士,一个个面带獠牙铁面,冷冷地注视这苏锦一行人。
苏锦身后的墨旗大营军尉不安地叫道:“我等是奉城主之命进城,尔等休要阻拦!”
“城主?怕是二弟偷了父亲的虎符吧。”
“胡说!二公子怎会做这种事?”
苏锦咬咬牙,不去理会周围惊疑的目光,哑着嗓子道:“苏奕,你想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二弟你想做什么?偷盗父亲的虎符,未经许可调动墨旗大营的人,苏锦,你是想造反吗?”
墨旗大营的军士本就疑虑,再看苏锦没有辩驳,更加相信苏奕的话,“二公子你!”
“来人,拿下!”
苏奕一声厉喝,墨旗大营的人便已拉下苏锦。
“苏奕,你以为你赢了吗?”被拽下的苏锦忽然笑道。
苏奕冷笑一声,将抽出的淮刀架在苏锦的脖上,“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私自提前调动城内守卫,可经过父亲同意?”
“我若不这么安排,岂不是让你随意宰杀于我?”
“哈哈”苏锦忽然大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能偷到虎符吗?”
苏奕一愣,看着苏锦的笑容,心里不觉有些不安。
“看到远处的墨色大旗了吗?救我的人来了。”
苏奕望向远处,在茂密的树荫后隐隐看见有墨色的大旗在风中翻动。
“卢松想造反吗?你竟然能调动他!”苏奕不可置信地惊道。
“墨旗大营的人只有父亲才能调动。”苏锦笑了两声,忽然瞪大双眼盯着苏奕,“知道为什么父亲到现在还没有来?”
苏奕看着他,默不作声。
“因为他去城郊了,他选择了我,而不是你。”
“你想说什么?”苏奕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我要是你,即使今夜对方出手,我也不会有动静。你还是不懂父亲的心。”
“胡言乱语!你以为父亲要的继承人是什么?是能让苏家不受门阀欺辱的子弟。”
“不”跌坐在地的苏锦笑了笑,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不可抑制的笑容,“父亲要的是一条狗,一条听他话的狗,带他咬住李崇启,通往神都的狗。什么嗣子?父亲才四十多岁,只要能让天下姓苏,谁都可以成为嗣子。”
苏奕愣愣地看着苏锦,他原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而如今若真如苏锦所说,那么自己的前路就被堵死了。
“我先斩了你,看你还妖言惑众!”苏奕猛地举起淮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
“我要是你,我现在还有时间逃走,而不是想与父亲争个鱼死网破。”
刀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父亲?如果现在杀死苏锦,自己更不可能容于洛川城。
苏奕怒视着苏锦,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墨色大旗。
他听见整齐划一的步兵踏步声,还有刀戈碰撞的声音。
他又想起父亲昨天看自己的眼神,越是安静越是充满着杀意。
苏奕咬咬牙,将手中的淮刀一丢,跨上战马,冲出还在惊疑中的军士人群。
这一仗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在很多年后,苏奕回想起这次发生的事情,总是默默举起一杯酒,洒在黄土地上。
一招错,满盘输。
输的,到底是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