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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不错,但守潼关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据可靠消息,为了夺回山西,我军正在黄河以南集结,有几十万之众啊。”高月明一边吃一边说。
我:“你又从哪儿听的可靠消息?”
高月明:“报纸上说的啊。”说着他从屁股底下掏出一张报纸递给我。
报纸头条:日军自攻占我太原起,四处焚屋抢掠,屠戮百姓,为非作歹,十恶不赦。蒋委员长对此高度重视,特命黄河以南之部队,火速集结,志在一举夺回山西,收复失地,解救百姓于水火。
我:“这里,没说有多少人啊?”
高月明打了个哈欠,说:“一开始从太原跑出来的那几个野战师,七八万人,加上河南、山东、湖北的,少说也有二十个师,30万人。只是人多并不管用,关键还是要看带兵的是谁。”
我:“那您觉得带兵的会是谁呢?”
高月明:“反正不是我,管那么多干嘛。”他顺势往后一趟,从地上拔了根枯草叼在嘴里。
“但愿这次他们不会再被吓跑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收拾收拾出发了,同行的人当中又多了一些伤兵。
我们沿着临汾延伸出来的一条土路,我继续向南出发,至于目的地,只有高月明一个人知道,或者,他也不知道。
何晓寒上午时给我炫耀她的成果:“小顾,咱买的那些东西真管用,把它一涂到伤口上,血立即就止住了,真没有买错。”
我:“什么时候我的病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身体外看的见的伤有名药可以治,心里看不见的伤该用什么来治呢?
何晓寒:“嗯?你得什么病了?”她显然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
何晓寒:“别藏着不说,好歹我也是个卫生员,万一能帮到你呢?”
我:“我真没事,就是那个?额,咋说呢。”
我的确想问她一些事,但又没想好怎么表达,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就是啊,你觉得,那个,就是高连长,他,怎么样?”
何晓寒:“什么怎么样?”
我:“不,就是你有没有觉得他人,有点儿,不正常。”
何晓寒:“没有啊,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呀,人也挺好的,到处救人还特别关心下属,是个好领导。”
我:“呵,等哪天他要你陪他一起送命的时候,你就不觉得他人好了。”
何晓寒:“啊?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是,还没有发生呢。我只是在说如果,如果将来某一天,有一个人要你陪他一起死,你会怎么选择呢?”
“何大夫!我的绷带开了,能再给我一点儿吗?”一个伤员在我身后不远处大声喊道。
“我马上来。”何晓寒似乎没有听见我最后说的话。
其实她听不听得见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心里早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是不愿意接受最后的结果,但我别无选择。
下午四点多左右,我们前进了大约十五公里,行至一处峡谷,两边都是断崖,陡峭无比,我们在中间穿行。
“这是个好地方啊。”高月明突然感叹起来:“想当年,司马懿被诸葛亮引入的就是这样的地方,要不是天公不作美,定能全歼曹军,然后一统中原啊。”
我:“那您是想当孔明啊还是仲达啊?我先给您分析分析,当诸葛亮吧,呕心沥血,日夜操劳,最后呢,累死了;当司马懿吧,恪职尽责,可惜龟缩了一生,最后呢,病死了。”
高月明:“我发现这几天,你嘴是越来越损了,咋滴啦,醋劲还没过呢。”
我懒得回答他。
队伍继续向前,没过几分钟,郝老四兴冲冲地从队伍最后跑过来:“日,是日本人,日本人的车来了!”
“车?又来送武器了?”高月明说。
“不,不是,和上次不一样,老多的车,还有坦克呢!”郝老四紧张的直哆嗦。
话语间,汽车的引擎声传入峡谷,因为地形原因变得格外刺耳。
“这该有多少人啊。”我也慌了神。
高月明:“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员准备战斗!”
我:“你疯了?你没听见有坦克吗!就我们这点儿人,在这峡谷中,这附近连个掩体都没有,您听听这动静,这他妈最起码得有一个联队,打什么呀?跑吧,不丢人。”
高月明愤怒的说:“你往天上跑啊?两边的断崖你能爬上去吗,往南,你能跑得过汽车吗?”
我:“那你想怎么样?”
“留下一部人挡着。”他说。
简单一句话,一部分人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我不知道高月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否产生过一丝愧疚,我只知道那一刻让我回想起了一句话:在高层的眼里人命不过是个数字。
高月明走到高一点儿的地方喊道:“觉得自己走不动的,伤的,跑不过汽车的,留下。给想活命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我留下,给你们打出逃跑的时间!”
说完他来到我旁边,说:“你想走就赶紧走,我不拦你,是生是死,自己选。”说完他就往北面跑去。
和尚看了我一眼也跟了过去,其他人还在原地面面相觑,并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往南逃跑,也有行动更快的,比如队伍中的那个少校,在高月明喊话前就和几个人提前跑掉了。
刘大汉:“这个样子,不跑那就是九死一生哦。”
李登拉反讥道:“不跑是九死一生,跑了是十死没得生。”说完也跟着高月明去了。
“我也留下!”一个女人在人群中说道。“万,万一有人受伤了,还需要我给他包扎呢。”
何晓寒说这句的时候,腿不自主的在打哆嗦。
“明明害怕的要死,为什么非要强行逞这个能呢?走啊”我小声的说,实在不能不理解。
“你们这帮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娘们有胆了,雷爷我要去大小鬼子了,你们就在耗着吧。”雷震从人群钻出,扛起了一挺捷克就往高月明的方向跑去。
也许是雷震的话刺激了这些老爷们的自尊心,剩下的人不再逃跑了,反而纷纷开始加入抵抗的队伍。。
“我也留下,让你们这帮老爷们看看啥叫奉献。”居然连郝老四这样总会想保全自己的人也跟随了高月明。
我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场戏剧,我很明白,其实我们中的很多人包括我在内,从一开始就没有多余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