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亥时,一群畏畏缩缩的壮丁在洞庭湖畔亦步亦趋的行走着。月芽笑眯眯的挂在洞庭湖畔的上空仿佛正等着看一场好戏。洞庭湖的湖水在夜的照拂下,树的倒影中泛着阵阵绿色的涟漪,壮丁们扛着锄头,握着斧头,拿着镰刀,互相撞着胆,一步步的向摔泡人摔倒的地方,神经紧绷,战战兢兢的前进着。
壮丁中有一人正经历着摔泡人同样的经历,他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其它人则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向那人摔倒的地方狠狠的砍去时,他们看到了摔泡人那张熟悉又恐怖的脸,摔泡人的舌头与他的牙齿被掰成了两段,当壮丁们见到了摔泡人的惨状后都纷纷下跪求饶。
这时从山中传来了一道声音道:“这是蟒神对亵渎它的人的惩罚,你们若再敢冒犯蟒神,不敬蟒神,下场就和这摔泡人一样,快点滚!”
壮丁们不断磕头谢罪,然后连滚带爬,连头都不敢回的逃离了洞庭湖畔。
壮丁们被吓跑后,从山后边出来了一个高大健硕,身背着一把赤红色制作精良大弓,箭壶中插着金箭,约摸二十岁模样的男子。他吹了下骨笛,那条令人吓破胆的修蛇托着笨重的身子,大摇大摆的从山洞中游了出来,乖乖的盘在伯盾的身边,它既使蜷缩一半身子也和伯盾一样高。
伯盾发牢骚道:“你这笨蛇,又贪吃又懒,谁叫你三更半夜出来吓人的,现在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旧主人,你别忘了他当时要杀你,是我救了你。”
修蛇像受伤似的又拖着笨重的身体游回了山洞。
伯盾冲着修蛇的蛇影继续道:“喂,我才说你两句就生气了。”
修蛇象个聋子似的对伯盾的抱怨置之不理继续向洞里游去。
看着一望无际的山谷,伯盾吹起了手中的骨笛,落寞的笛声飘进了一位佝偻身影的耳朵里,她停下了正撕扯自己脸皮的手,在面目可憎的假面下露出了一小块白晰的皮肤,略显疲惫的靠在梧桐树下,从怀中取出一枚骨制梨形埙,略显生疏的吹奏了起来,慢慢的渐入佳境与骨笛融为一体像久别重逢的知音。
伯盾忽然听到与自己相和的埙声,心中雀跃不已,当他正要寻音而去时,埙声却消失了。
帐然若失的伯盾孤零零的坐在山洞前回想往昔……
他原是沚方一个小小的贵族,十三岁那年忽染恶疾,半死不活,家人都为他备好了瓮棺,这时来了一个叫巫砻的大巫对母亲说:“你把你的孩子交给我可以让他活下去,待他到而立之年,你们才能相见,你可愿意?”
伯盾的母亲泣不成声道:“巫师,你只要能救我孩子,我们什么都愿意给你,只是您既肯救我家孩子,为何又让我们骨肉分离。”
巫砻宽慰道:“他忽染恶疾是受邪气侵袭,只有跟我修炼,再辅以特殊药草方可有救,否则天帝也救不了他。”
伯母没办法只好任他去,巫砻便带着他来到了丰沮玉门的巫咸国的登堡山上,以蛇胆为药,三年后才逐渐恢复正常,操弓射蛇,在不断的与蛇打交道中,他渐渐掌握了蛇的习性,还送了他一把骨笛与日月弓,又三年他便带着巫砻的嘱托来到了荆楚。
伯盾刚到荆楚便找个山洞住了下来,按巫砻的嘱咐来到了蛮王宫室处的一宅院,当时他听到了修蛇的痛苦呻吟声便随声寻去,巴柧正用一把精美又锋利无比的刀,小心翼翼的从修蛇的尾椎骨取血,它身上还有多处不致命却很深的伤口。后来他才寻了机会把它救了出来,没想到被一个讲摔泡的人发现了,他帮忙安葬的那些人现在却帮了倒忙,看来此处已不安全,他正想用骨笛唤修蛇挪窝,忽然想起那个用埙与他相和的人,他难得遇知音,我这时挪窝,那吹埙的人不就找不到我了吗?这人会是谁?
蛮王宫室中的西院,火塘中的火燃的正旺,熊鹿正给他的娘请安,他的娘是蛮王的偏室,奴隶们都唤她三夫人。
三夫人是羌族的贵女,姓姬名婉,瓜子脸,丹凤眼,樱桃薄唇,头戴银冠,温婉动人,她被迫嫁至荆楚时,新婚之夜也被送去了山谷,只是她早做好了准备。
她在部落时,有个青梅竹马的叫姬矩,昔日羌族不敌荆蛮便把她当作贡品献给了蛮王,她父亲便把姬矩当陪嫁奴隶一起到了荆蛮,那晚他们结合了,姬婉也顺利的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恩宠极盛。
自姬矩身亡后,熊鹿便成为她唯一的希望与寄托,姬婉温柔道:“鹿儿,阿娘近日老见你往外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阿娘心里看着也高兴,你可是看上了哪家妮子?”
熊鹿温顺的道:“阿娘,这世上哪有比你更漂亮的妮子可以偷我的心。”
姬婉宠溺般的笑道:“就你最会哄阿娘开心了,你既没被妮子勾了魂,咋最近都见不着你的面,这一见面,你这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说出来也让阿娘开心开心。”
熊鹿来到姬婉身边蹲下身子替她揉脚略害羞道:“阿娘,孩儿这次遵王令去阿公那联盟伐商,路经兕国羁站时偶遇一中原姑娘,她与阿娘一样和气又善良,孩儿很是喜欢,只是她好像心里有人了。”
姬婉一边认真听着她儿子的心事,一边在想,原来这女子是中原人,姬婉像摸宠物似的摸了摸熊鹿的头道:“鹿儿,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有人了?”
熊鹿道:“在兕国时,她曾无意中提过有一个朝夕相伴的朋友,她可能是不想伤孩儿,想让孩儿知难而退,故总对孩儿彬彬有礼,拒人以千里之外,不过没关系,孩儿只要能看着她,心里就高兴。”
姬婉故意重复道:“看着她就高兴,她不是中原女子吗?”
熊鹿脸微红道:“她之前曾随她阿爹来髳方行过旅,这次是随她兄长来,故孩儿能见着她。”
姬婉心里转了下便不再继续往下问,转而问道:“鹿儿这次去羌族可有收获?”
熊鹿回禀道:“孩儿与大哥在蓝夷时,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商太子原来是个哑巴,大哥知道后还找了个替死鬼,他想让其它族互相残杀,遂我们只是做做样子去了趟自己的母族,孩儿见到阿公阿舅时只是说母亲想念亲人,故派孩儿来看他们,并未提及联盟伐商的事。”
姬婉道:“鹿儿,你做的对,你心思单纯不是你大哥和二哥的对手,阿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我们不要王位,让他俩去争,阿娘会求你父王给你享不完的富贵。”
熊鹿道:“阿娘,孩儿对王位本就不感兴趣,我这辈子只想娶陈姑娘为妻,还有阿娘在身边就可以了。”
姬婉道:“那你找个机会带阿娘去会会她,阿娘会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只是阿娘现在有点乏了,鹿儿,你先退下吧。”
熊鹿只好温顺道:“孩儿告退。”
熊鹿在回自己宫室的路上遇到了向隗氏请安的熊鹰,他看上去一脸的迷茫与惆怅。
熊鹿恭敬的道:“大哥为何闷闷不乐的样子?”
熊鹰见是熊鹿略带羡慕嫉妒道:“三娘待你可真好!”
熊鹿听的出他心中的苦闷,这时他尽量掩饰自己内心有个好阿娘的自豪感,以免让他嫉恨,便恭谨道:“大哥为何会有这般感慨?”
熊鹰伤感又失望道:“我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我阿娘,只求她能像你阿娘一样对我笑,陪我说说话,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阿娘总是对我冷冰冰的。”
熊鹿宽慰道:“大哥,大娘一向不爱说话,你别太介怀,我听说不爱说话的人,有可能是以前受过伤,大哥若能解开大娘心中的心结,大娘自然就会笑了。”
熊鹰幡然醒悟道:“三弟说的对,我要去寻那个伤我阿娘的人,到时她就会对我笑了。”
熊鹿附和道:“一定会的”两人说完便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
熊莽从他阿娘处出来,见熊鹰与熊鹿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他的心好像又被桶了一刀似的,七零八落,只因他被出卖还不能还手,所以只熊先忍气吞声再伺机而动,想到这,他很快就隐去了自己内心的愤懑,恭谨的笑道:“大哥,三弟,什么事这么开心?”
熊鹰见是熊莽有点意外,自他从夷方回来后,似乎事事隐忍,熊鹰心中顿时筑起了一道厚厚的防备墙,他随口道:“二弟可是给二娘请安?”
熊莽恭顺道:“刚请完安,正准备向父王请安。”
熊鹿心里明白,自熊鹰没把商太子是哑巴这事告诉熊莽后,他们兄弟间已生了间隙,他想起了他阿娘的话,便小心翼翼的在间隙中寻找自己的空间,笑着道:“二哥,我也正要向父王请安,我们一起去吧!”
熊莽假装很开心的笑道:“好,我们一起向父王请安。”
熊鹰则笑着道:“二弟,你可是还在怨我们没告诉你商太子是哑巴的事?”
熊莽大度的回道:“大哥是事后才知这事,怎能怪大哥您,只是父王突然问起此事,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而已。”
熊鹰道:“你没放心上就好。”三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齐齐的向蛮王请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