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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年人交谈之后,秦奇又在河堤旁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魏熊的电话。
事情和秦奇最初料想的完全不同,他认为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不再深究了。
流浪汉去世的第二天傍晚,秦奇在店门口再次见到米霜。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束小白花,她对秦奇说道:“桥洞下面的那个人去世了。”
秦奇点点头,神色平静。
米霜看着秦奇,有些愤怒的说道:“你还不打算做些什么么?”
秦奇看着这个正义感很强的孩子和她手中的花,说道:“桥下面没有妖怪。”
“你胡说!”
“我没有。”
“你明明看见石狮子动了!”
“那只是狻猊,不是狮子。”
“我明白了!”米霜退后两步,说道:“你是不是怕它缠上你,所以不愿意多管闲事?”
“我...”秦奇张了张嘴。
“胆小鬼!”米霜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掉头就往河边跑去。
米霜奔跑在巷子里,衣袂飞扬,她一把甩掉辛苦收集的小白花,愤怒的冲着石桥的桥洞下冲去。
狻猊还是静静地蹲在河边,昂首远视,与上次秦奇见到它时一般无二。
“可恶的妖怪!”米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狻猊吼道:“那个胆小鬼怕你,我可不怕!”
狻猊的双眼看着远方,无动于衷。
米霜绞尽脑汁将自己会的各种各样侮辱性的字眼对着狻猊一顿骂,稍稍落后一段距离的秦奇站河岸边听到之后又好气又好笑。
狻猊还是一副石头样,米霜气急败坏的从地上抄起一根缺了半边的扫帚,对着狻猊就打。秦奇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米霜面若冰霜,怒道:“你放开!”
“我放开好让你用扫帚打石头么?”秦奇一把将扫帚夺了下来,米霜气不过一脚踩在秦奇的脚上。
“痛痛痛...”
“妖怪!我和他是一伙的,如果你要对付我,就必须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米霜对着狻猊指着秦奇说道。
“你够了!”秦奇一记爆栗敲在小女孩的脑门上。
米霜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整个人彻底安静下来,还不等秦奇松一口气,她就抱着脑袋“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一次轮到秦奇傻眼了。
说好话,扮鬼脸,赌咒发誓,秦奇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哄成抽抽搭搭的状态。
在秦奇哄着小女孩的时候,桥上又走下来两个人,是面目慈善的奶奶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孙子。奶奶拉着孙子的手,边走边安慰道:“不哭不哭,不疼不疼,奶奶带你过来拜一拜狻猊就好啦。以后爬树要小心点,从树上摔下来是很危险的。”
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被奶奶带到石像狻猊的身前,奶奶双手合十,对着狻猊拜了拜,小男孩有样学样,低头的时候还哭丧着脸,但是当他抬起脑袋的时候,脸上确实吃惊的表情。
“奶奶...我,我不疼了!”小男孩惊喜的对奶奶说道。
“是嘛是嘛。那就好。”奶奶摸着孙子的脑袋,说道:“都说石桥下的狻猊有灵性,看来是真的。不疼了就回家去吧。走吧,奶奶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米霜和秦奇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米霜惊讶得连哭泣都忘了,她泪目阑珊的望向秦奇,秦奇递给她一张纸巾说道:“擦擦,我们躲起来,我带你看你想看的妖怪。”
秦奇牵着米霜的小手离开了桥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落入湖底。
桥上的人也渐渐地少了。
米霜和秦奇藏在河堤边上,这个角度正好是他们能看见狻猊背影,而狻猊见不到他们的角度。
“所以说你开口闭口狻猊的究竟是什么?那不就是一只狮子么?”米霜低声的问秦奇,她此时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还红通通的,就像一只兔子一样。
“狻猊和狮子确实很像,但是狮子在亚洲主要分布在印度、伊朗等地方,中国是没有狮子的。所以在东汉时,西域进贡狮子后,中原人就将狻猊这个名字安在了狮子的头上。但事实上,这座狻猊石雕,和狮子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看起来明明就跟狮子一模一样...”
“还是有细微区别的,最明显的区别就在头上和脚下。你看,狻猊的头上毛是成波浪卷的,而他脚下还雕了许多波浪状的花纹,作为龙生九子之一的狻猊喜烟好坐。狻猊是佛祖的坐骑,一般来说,都不会是作恶的妖怪。”秦奇将他昨晚连夜查到的知识竹筒倒豆子一般讲给米霜听,米霜不住的点头。
突然,米霜指着狻猊,低声道:“快看,它动了!”
秦奇闻言望去,果不其然,就见那狻猊从石台上一跃而起,竟是摔落在地上,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似乎还嚷嚷着什么。
米霜和秦奇又不动声色的凑近了一些,他们就隐隐的听到“好痛!好痛啊!可恶!”之类的声音,米霜甚至还看见那只巨大的狻猊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以手捶地的情景。
不自觉的,米霜就又走近了几步,似是察觉到背后有人,狻猊闪电般的蹿回石台上,又化作一动不动的石像。
“秦奇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米霜不解问道。
秦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呢,是关于一个人到中年却一事无成,每天在上司欺凌之中勉强度日的上班族大叔的故事。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依然是公司里最底层的小职工,每天累死累活的加班,被上司各种责骂,月底拿到手的那点钱也仅仅只能够勉强还个放贷。但是好在,他还有一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这也算是他压抑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光明了。
这一天,丈夫没有加班,他在下班时间早早地就离开公司,前往花市为妻子买了一大捧玫瑰。这一天是他们18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丈夫想给妻子一个惊喜,一直以来他对妻子的关心都太少了,他决定趁着今天好好补偿一下她。可是,他的提前回家却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
秦奇说到这里,顿了顿,想斟酌一下用词,米霜却插嘴道:“呵,捉奸在床了吧?”
说着米霜还嫌弃的对秦奇摆摆手说道:“别这么吃惊的看着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是他上司和妻子搞在一起了吧?”
秦奇一脸尴尬的点点头,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恩,丈夫极度的错愕之后是极度的愤怒,但是多年来上司的积威太盛,让他始终没能当场动手,丈夫摔门而出,徘徊在街道上,他一路彷徨到河边,走下桥,看着奔流的河水,终于想通了,他决定让那两人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这时他注意到蹲在一旁的狻猊。说来也奇怪,当他看到狻猊的那一刻,心中的杀意,脑海里所有不理智的举动在那一瞬间居然全都消失了。他不再愤怒,不再绝望,离开的时候,已经在理智的思考这个问题了。”
小女孩的眼睛大睁着。
“那天再晚些时候,有个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少女推开了酒馆的门,她因为天色太暗不敢一个人回家——”
“打住!”米霜面色微红,抬脚又想踩秦奇,秦奇这次没让她得逞,但是也没继续说下去,反而一转话题说道:“还有另外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流浪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