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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龙盘虎拏终有神 白骨苍鳞半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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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乱雪下得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一片银白。雪后黄昏,穷石城外,雾气弥漫,远的近的,树木城墙,都成了一抹模糊不清的暗影,虚虚实实,辨不清真容。
  寒浞看着翌穿上厚厚的裘衣,将随身用的青锋剑挂在腰间,却仍是忧心忡忡,于是不放心地道:“师父,真的要只身一人去赴约么?”
  “单刀赴会方见诚意,亦能让他们放松警惕。”翌紧了紧身上的腰带,拍了拍寒浞的肩,“做好你的事,不要想别的。”
  “可万一……”寒浞紧蹙眉头,欲言又止。
  “万一……”翌看着寒浞,“万一,我回不来了,让我叔父接替我做这个城主的位置,如他不允,你便替我守护好穷石,守护住有穷氏族。”
  寒浞盯着翌良久,坚毅地道:“我答应你,但我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师父。”
  “呵……”翌朗然一笑,“这才对,你们尽心,我自然会平安归来。”说完,翌翻身上马,颀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黄昏的迷雾中。
  翌骑马前行不过片刻,城门已在视线里消失不见。按照斥候传过来的情报,夏军大营距穷石城不过五里,约摸行了一个时辰,当翌看见夏军营帐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了。
  走近了,翌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由一怔。那人看到他同时也是一惊。
  那人打量了他两眼,冻得通红的脸上竟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城主果然胆识过人,一人赴这龙虎之约,倒不怕我们绑了你要挟有穷氏族么?”
  翌淡然一笑:“怜儿姑娘说笑了。既是来谈判,总要有点诚意的,况且我带多少人也冲不出你们这十万大军的营帐不是?”
  楚怜儿垂下眼眸:“城主说的有理。不过按规矩,城主还是要将随身武器交与我,我便可以带您见主公了。”
  “无妨。”翌一抬手,将手中的青锋剑扔了过去,又道:“要不要搜身?”
  楚怜儿接过剑,微微一笑:“不必,城主随我来吧。”
  乱石堆砌的营垒围住了数以百计的营帐,百步一隔,是松木搭建的丈高的塔楼,塔楼上的火把明明灭灭,映出三两个士兵的身影。
  跟着楚怜儿走入军营,翌刹时感觉到四周各处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眼神齐刷刷地盯上了自己。一波又一波的巡防兵穿梭于他的身前身后,除了士兵的长靴踩进积雪的微响,寒风刮过枯木的呼啸声,翌便再也听不见别的什么了。
  自进营门后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陡然变得开阔起来,雾霭散去,六丈高,七丈宽的营帐赫然矗立在眼前。翌知道,这便是那主公所居的中军帐了。
  中军帐虽不比其他营帐华贵,但显然要结实,稳固许多,周围布防的兵丁也有所增加,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翌与楚怜儿掀帘步入帐内。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眼前忽然灯火通明,格外刺眼,翌不由用手遮住了眼睛。双眼渐渐适应眼前的光线,翌方才看清帐中的情形。
  中间正襟危坐的,是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清瘦男子。只见他外着一身金龙蚕丝罩衣,里穿玄色轻裘玄袍,头戴束鬓紫金冠,庄严有余,气力却显不足,相较于分坐两旁,身着青兕皮甲,身材魁伟,形容粗犷的将领相比,倒更像个文士模样。
  翌拱手一礼,笑容可鞠:“臣,有穷氏族长翌拜见廉王殿下。”
  “翌爱卿勿需多礼,平身吧。”仲康抬手,吩咐身旁的侍卫道:“还不给族长看座。”
  待翌坐定,仲康又道:“想来大致的情形怜儿已经跟你说了十之八九。本王以为,这件事中,我只会在怜儿口中得到一个可以或不可以的答案,却没想到,族长诚意如此,竟然亲自上门与本王详谈。说实话,很意外,也很高兴。”
  翌淡然一笑:“王爷抬举了。其实我今日愿意赴这场约,不过是对王爷的好奇。怜儿姑娘作为使者在穷石做说客的时候,只以主公来称呼王爷。一意说服我辅佐廉王。”
  “可如今帝君失踪,帝都三王鼎力,要让我们有穷氏族,或者说整个东夷族卷入这场权力倾轧的乱局中,起码得知道,我们要辅佐的主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爷也知道,穷石是极北之地,与帝都相隔千里,我与王爷并未有过多接触,所以微臣只想亲自来见见王爷。”
  “那么,如今见了,印象如何?”仲康略有深意地看着翌。
  翌一拱手,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笃定而真诚:“今日一见,王爷果然气宇轩昂,非凡人之相,是成大事之人。”
  仲康听完,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说,族长是同意了?”
  翌没有说话,挺了挺身子,笑意深沉,扫视帐内众人,最后视线才落回仲康身上,缓缓道:“王爷,您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来与您商议的,并不是给您答复的。”
  仲康怔了怔,恍然笑道:“呵,没错,怪本王,是我有些着急了,那么……族长的条件什么呢?”
  翌煞有介事地思虑片刻,挑了挑眉,敛去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仲康:“不如将夏朝九州之地分我五州如何?”话一出口,众人齐齐变色。
  “什么?!”仲康亦是惊得站起,瞪大了眼,手亦有些颤抖。
  “呵。”翌扑哧一笑,朗然道:“玩笑罢了,王爷何必如此当真?”
  仲康缓缓坐下,脸上隐有怒意:“族长这玩笑开得大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岂可当儿戏?若族长不愿意出手相助,大可明言,何必如此戏弄本王?”
  气氛一时间紧张得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廉王仲康怒容满面,帐下众将剑拔弩张,只待仲康一声令下,便可让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有穷氏族长血渐当场。倒是落座于众将的翌面不改色,悠悠然然地看着众人,笑意湛湛。
  少顷,翌缓缓道:“要得天下者,胸襟当可载舟,气量大容江河。微臣如今已落入这龙潭之境,生死还不是都在王爷您一念之间?可如果杀了我,便可助王爷问鼎朝堂,微臣倒是甘愿一死,助王爷一臂之力。”
  听翌娓娓道来,仲康的面色亦有所缓和,接着又听翌道:“自古东夷族人都只求一个安稳,无奈这几年战事纷乱,百姓无辜牵连,多少部族人颠沛流离,挨冻受饿,想来王爷即使没亲见,亦有所耳闻……”
  仲康黯然点头:“族长此言非虚,从父皇平番部伊始,到皇弟武观谋反,几年来九州确是没有几时安稳。”
  “另一面,说句不中听的话。”翌话锋一转,“先皇太康在位其间,不问朝政,游逸于山野,狩猎走兽,贪图享乐,亦是国民之祸。”
  翌此话听来逆耳,让人心生不悦,无奈却又是一个天下人皆知的事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仲康已无从查证,似乎太康登上皇位便仿若换了一个人。
  仲康的父皇夏启暮年,政局十分混乱。武观谋逆被夏启亲手诛杀于西凉河,然这样惨烈之事,却未曾断了其余四王的夺嫡之心。
  夏启面前,四皇子皆是仁孝得宜的孝顺儿子,为讨夏启欢心费尽心思,花样百出;而暗地里结党营私,互相倾轧也从未曾有一刻断过。
  而争斗的结果,是当时的贤王太康得了这天下。其实四王争位,看中皆是这权柄,和这权柄后的富贵荣华,没有人会真的将天下臣民放在心上,太康亦是如此。
  所以继位后的太康并未像在夏启面前表现的那样,公正严谨,励精图治,而是贪溺于声色犬马,酒池肉林。
  终有一日,仲康得知太康出巡的仪仗被伏击于洛水,身边的护将侍卫几乎全数被覆灭,然太康却不知所踪。
  得知这一消息时,无论此时已是富贵王爷的三王,还是朝中重臣,皆为谁能继任大统争得不眠不休。而对于有穷氏弑君谋逆之事,却无人提及。
  失了太康,三王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僵持一个月,竟难分伯仲。权衡利弊,仲康想到了有穷氏,翌在外的声名赫赫,天下人皆知。若是招为麾下,仲康知道伯康元康必不能敌。
  于是他暂且将帝都这一乱局搁置,以征伐之名,千里迢迢赶赴穷石,意在联合东夷,助其成事。
  思绪万千,仲康又听翌言道:“其实无论有穷氏,还是东夷各部族,对于谁会做这千古帝王并不重要,族民百姓无非是只求有生之年能得一个安稳罢了。微臣为万民所想,也唯有这一个夙愿,只是不知王爷能否做到?”
  仲康点头:“只要族长能助我登基,我当不负此托,还东夷,还天下一个安稳。”
  翌冷然一笑,一字一顿道:“可是毕竟口说无凭,若到时王爷有负所托,我又能拿王爷如何呢?”
  “大胆!”仲康拍案而起,怒气沉沉:“若不信服本王,谈这些又有何用?!哼!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于你,谋逆弑君之罪,本王念你是将才,才网开一面,不与追究,你若弃暗投明,方可有一条生路,若执意如此,休怪本王无情!”
  一语既出,十几把银晃晃的刀刃齐刷刷地指向了翌。
  翌观瞧着那一把把明亮的战刀,和刀后一副副杀气腾腾,近乎狰狞的嘴脸,就像观瞧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然脸上却是毫无惧色,一如既往地挂着笃定而沉稳的笑容。
  “报——”这时,一护将走进帐内,面色惊慌:“主公,营外有伏兵!”
  “什么?!”仲康一惊,心中有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待他再看向翌所在的方向,可座位上哪还有翌的影子?这时后颈一凉,脖子已被刀刃牢牢逼住。
  仲康轻轻转头,正对上翌深邃的眼。翌脸上依旧是那样深不可测的笑容,只见他贴到仲康耳边,缓缓道:“王爷,我们现在,开始谈谈条件吧……”
  二更起,夜深风冷,星月无光,漆黑如墨。夏军大营此时已是一片沉寂,除了负责站岗放哨的塔楼有些许火把的光亮,再就是位于大营中心的中军帐依然灯火通明。
  寒风烈烈,荒草掩住了寒浞的身形却也刮痛了他的脸,他轻轻将离得最近的草叶牢牢压住,便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形正匍匐着向他凑了过来。
  寒浞不由苦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想来是注定要粘在他身边摆脱不掉了。
  这次伏击战事关重大,危险性也颇高。夜袭夏后氏十万大军,这一举动犹如在鬼门关上滚了一圈,成败亦是顷刻之间。九死一生的鏖战,连他自己也无法断定到底有几成胜算。
  寒浞本不欲带着逢蒙冒险,可是哪经得起他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翌走后不久,寒浞与伯言便开始集结兵将。按事先商议的计划,寒浞带一万精兵直捣中军帐救出翌,伯言从后方偷袭夏朝大军。
  “最迟不过三更就开始行动,但是你要沉住气……”穷石城门下,伯言对寒浞如此说,郑重而威严。“如若你没看见兵营内的骚乱,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我们都会死。”
  然埋伏在这已经一个时辰,寒浞依然没有看到伯言所言的骚乱,双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大人。”身旁的逢蒙轻声道,“没想到野外这么的冷,腿都冻麻了,啧啧,早知道就不缠着您过来了。”
  “后悔了吧?”寒浞轻笑,“出生的牛犊不怕虎,但也很容易被老虎吃掉。以后记住了,冒险的事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干的。”
  “哼。”逢蒙撅起嘴冷哼一声,忽然眼睛一亮:“咦,大人,您看,他们是怎么了?”
  寒浞顺着逢蒙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适才还悠悠然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巡逻兵忽然脚下的步伐快起来,影影绰绰的人影变得焦躁错乱,远远传来的人声变得嘈杂且声音很大。
  “有伏兵!有伏兵!准备应战!准备应战!”偶尔几声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寒浞心中一喜,立刻传令给身旁的副将:“传令下去,准备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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