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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伴着一阵刺耳的巨响,木质的大门便被推到了边,一队身着红色衣服的官差举着火把鱼贯而入,顺着通往正厅的道路两边摆开。依着火把的微光望去,园径内到处散落着兵器,火焰在风中嘶嘶作响,尚未凝固的血液迎着火光在不断摇曳闪动着,所有的一切都在显示着这处黑暗中的屋邸的诡异与不安。
“恭迎太守大人!”一声高唱,喊的是第一个进入这屋邸、魁梧而壮硕的官差。
“王捕头,可曾进去查探?”顺着声音飘进的地方,从门外快步走进一名身着蓝色便装、腰佩饰剑、手执竹箫、双目含神的中年儒生,紧跟其后走来的是一名身着白色麻衣、腰悬铁笔、头顶高帽、果毅坚定的中年男子。
“成大人”王捕头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大步走上前来,依旧指着院里高声喊道,“且看,这屋外的兵器四下散乱着,地上的鲜血也未曾凝固,显然是发生激烈打斗后不久,可是,诡异之处在于,这院子里居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尸体都没有?”太守皱着头把竹箫别在腰带里,继而捡起脚下一把碎刀,淡淡问道“屋里可曾查看过?”
“属下,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未曾进屋察看。”王捕头略微显得有些迟疑。
“呵呵,不怪你”太守轻笑道,继而转头问向身后,“公孝,此次案件可不简单,你可看出什么来?”
白衣男子轻轻摇头,俯身捻起一丝尘土轻轻闻着,旋儿轻声叹道:“怕,又是修行之人作案。此人,不简单。”
“公孝所言,甚合我意”太守扔去手中碎刀,合掌含笑道,“此人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处理尸体不留痕迹,如我没有猜错,该是出自炎池四血之一‘血游真人’张子禁的手笔。”
“王捕头,此事你们插不了手,只带人守住入口就好,万不可放人进来,违令者斩”太守侧首吩咐道,旋即立起脚尖,轻拨起一片碎刀登的往屋里送去,未及时大声笑道,“吾素闻,血游真人张子禁虽嗜血,却不滥杀,或为钱财,或为恩怨。却不知这户所住于真人有何恩怨?”
“哈哈哈”伴着一阵刺耳的尖笑,两道阴邪的目光透着正厅燃起的蜡烛的光芒,一并穿透出来,“素闻‘蕉窗夜雨’成缙成大人风采过人,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有闻世人言‘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想必深化的这位应该就是人称‘铁笔神判’的岑晊岑大人吧。”
岑晊闻言,脸色数变,右手已然握向腰间的铁笔。正欲探脚时,却被成缙伸手拦住“成某二人与张真人素无瓜葛,南阳郡近来死于真人之手的百姓想来与真人也并无恩怨,真人如此做法,却是不怕渡劫之日遭到报应麽?”
张子禁闻言哈哈大笑:“报应?哈哈哈,我张某人修行三十余载,可根本就没听说过报应这两个字,这个世界难道不是靠实力说话的麽。哈哈哈,远到便是客,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成太守若是不嫌弃可否赏脸回屋一叙?”
“哼!”岑晊却是狠狠地甩了下袖子,低声哼道,“邪魔外道又怎会如此好心,幼平不可中计,我二人理当速速联手将其拿下。”
张子禁闻言却是摇头一笑:“本仙听闻‘铁笔神判’性格刚正,今日得见,刚正未曾见到火爆却是更胜一层。”
这岑晊本就是一个急性妒恶之人,听到这话哪还不火气上冲:“邪魔外道,休逞口舌之利,我兄弟二人纵横这南阳郡十数载也未曾怕过谁,今日就算是为了那些无辜丧命的寻常百姓也要将你拿下,血债血偿!”
“哼,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本仙也不吝于领教一下二位的手下真功夫”张子禁却也是有些怒了。
成缙却是背手给了岑晊一个不得鲁莽的暗示,随即抱拳对屋内赔笑到:“多谢真人美意,岑贤弟向来都是这付性情,倒是让真人见笑了。虽不知真人此来究竟是何用意,但数十条冤鬼亡魂可不能就这般算了。”
“本仙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端起茶杯随意喝了一小口之后,张子禁悠悠说道,“你!成缙,成大人!”
“我?”成缙却是被这一句话给弄晕了。
身后的岑晊更是怒眉上冲“果然是邪魔外道,简直一派胡言!幼平兄乃南阳间正道翘楚,更是堂堂朝廷命官,岂会与你有交情!”
“哼!”但听得一声冷哼,“我又怎会愿意与你们这种假仁假义所谓的正道有所瓜葛。只不过这次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希望借来成大人的《秋晚枫林图》一观,只是不知道成大人愿不愿意了。”
成缙闻言瞳孔猛然收缩,右手登时抽出了竹箫:“还请张真人回禀皇帝,就说成缙自小便是没有听过也更没拥有过什么《秋晚枫林图》,不过我南阳能工巧匠甚多,倘若皇帝陛下不嫌弃,奴才当竭尽全力为皇帝陛下画到这样一张图。”
“成——太——守,我敬你是个明白人才与你说了这么多,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伴着“叮”的一声,张子禁拔出了背上的剑,边擦拭边自言自语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那轻柔自叹的语气刚好能够穿过门外的距离送到成缙的耳中,“《秋晚枫林图》,天下第一奇图,相闻是淮阴侯韩信年轻时从“千川老人”黄石公手中所得,参透一生仅得其中二一,却也成就不败枪神之名,韩信封侯之后不满于此意图谋叛,为防万一又将秦末争霸时所搜刮的珠宝钱粮屯于一处并制成藏宝图藏于图中。淮阴侯死后此图不见踪迹,高祖皇帝大怒,命当时诰命国师曹参以阳寿推算此图下落,可是被天机掩盖,曹参自此大病三年,而此图亦是再无踪迹。至本朝光武皇帝复兴天下时,据传光武皇帝是机缘巧合下获得了此图的部分宝藏,从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待到汉室再兴,此图便又不没了踪迹。其实汉室历代皇帝都在找这张图,却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真没想到现在这么容易就发现了它的踪迹。少府侍中寺关内侯赵大人一听到消息就立刻告诉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听后可是龙颜大悦啊。”
“赵忠?”成缙闻言双眉紧蹙。
“看来是赵忠的狗。哈哈,今天倒要让我岑某人见识见识侍中寺的狗究竟有几分能耐。”前一句是由岑晊对成缙说的,后一句却是喊向张子禁,刚喊出时便见他欺身飞向了屋内。
“公孝!”这成缙见拦他不住,虽焦急无奈、倒也果断干脆,稍一跺脚,便也跟着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