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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婉抽噎着音色轻舔一口,真甜。“天色这么晚了,你是从何而来的?”
“方才跑遍了整座城,好容易买到的。”
意外而感动充斥着芙婉内心,略带羞涩地倚靠在尹智肩头。
苏己远远注视着这一切,眼眸深邃而看不出喜怒哀乐。
“子己这是吃味了?”
苏己吃吓,正欲出手,却见那一身红衣,赶忙收住。
“你怎来了?”
“魔君令我做件事正好路过此地,想起子己在便来瞧瞧。”澄澈的眸子仿佛看不到一点污秽,令人对他厌恶不起来。
不过终究还是魔族的人,苏己理应保持些距离,却又觉得他是这般熟悉。
残念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一千年过去了,子己当真一点都没变,你这眼神看得人家好羞涩。”
倘若残念不开口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少年,可惜每次一说话就有种让人想打他的冲动。只是残念的语气多次令苏己不得其解,淡然:“你我很熟吗?”
少年撇了撇嘴,看苏己的眼神好似一个怨妇,怪她这没良心的,“好歹当年也有过几次并肩作战对付劫垢,对付四大凶兽,诶,你那只肥鸟怎么不见了?它吃了穷奇的内丹还好吧,难道已经暴毙身亡了?”
看着残念真切的眼神,苏己一片茫然,只是呆呆看着他,嘴里冒出几声:“劫垢是何人?四大凶兽不是一直被压在乾坤阵中么?你究竟在说什么?”
残念愣了许久,抚过苏己额头,突然大笑:“我知道了,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苏己惘然。
“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苏己惘然。
“如此想来我与半妖提起千年前的事情时她也是这个神情,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苏己继续惘然。
之后残念又是好一阵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听得苏己耳边起茧子,感情这少年前世一定是个哑巴。
虽然残念说起话来确实很烦人,但不可否认苏己确实为此沉思了许久。
残念挠脑袋挠得几乎抓狂,可苏己没有一声回应,于是最终残念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你失忆了。”
苏己瞥了眼这个异想天开的红衣少年,过去的事情她分明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失忆。所以这个说法很快便被否决,可是另外……似乎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眉间微蹙,苏己默然。
残念道是任务还未完成,丢下一句“明日坐等好戏罢”便消失,苏己莫名。
踱步杆州,还是想不通残念所言,最终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困扰自己,苏己去了监狱。
正巧碰见肖飞,向苏己恭然一行礼,苏己侧目瞧见其身后押了几个黑衣人,想来也是想救木阮飞的。
牢中湿气和血腥味都很重,苏己稍稍捂住口鼻,可是当看到榻上安然熟睡的木阮飞时不忍嘴角抽搐,真是难为手下的人冒死来救他了。
次日,便传来捷报——陈国皇帝驾崩了。
议事厅中苏己、肖飞、尹智外加一个芙婉都在,听闻消息后一片鸦雀无声。既然皇帝驾崩,大皇子又在他们手上,想来国内也是混乱不堪罢。
这下苏己可算晓得昨晚残念那句话是何意了,不过,该不是他杀了陈国先帝罢?
说残念,残念便到了。
一袭红衣简直刺目,一副求夸赞的神情看着苏己,“如何?”
“当真是你杀了陈国皇帝?”
“自然不是,我哪有那胆啊。”残念瞥了眼苏己,天道地道,着实不是他一个小小魔族护法惹得起的。
“事前魔……咳咳,陛下关了白山公主几日,出来后公主一气之下把玉玺丢到了陈国,噢,那个是真的!谁知阴差阳错地落到了陈国皇帝手中,我趁夜进入,可他以为是见鬼了,吓得七窍流血而亡……如此可不能算我的过错罢。”一对委屈的小眼神看着苏己,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苏己嗤笑。
原来之前他们费了这么大气力,甚至还俘虏了大皇子木阮飞,孰知还不如一个红衣少年来的有用,这令苏己大受打击。
这时来报,道是木阮飞逃狱了,苏己已然不在意,想来人家一时半会儿间也顾不得这里了,何必赶尽杀绝,对肖飞道:“召集军队,即刻夺回常阳!”
“是。”
此番因是尹智受了伤不好出去,苏己本要自己出手,却闻残念自告奋勇,苏己自然是选择成全他了。
陈军群龙无首纷纷归降,不过残念并不以此停滞,一路打到怀税并轻而易举地拿下,回来后道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看他们以后还敢再来否。
于是,一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战事最终以敌国皇帝被吓死而结束。
汴军临归,旌旗飞扬,万里无云,朝廷百官出城相迎,十万人马缓缓驶近,其中有三万是从陈国归降那一部分里带回来的。
残念便在苏己边上,凑近嬉笑道:“可有选好大喜日子?”
苏己以为他是在讲尹智和芙婉的事,眉间深然,轻声叹息:“待他恢复记忆再说罢,既是答应了芙姑娘的,自然不会食言。”
残念被苏己说得莫名其妙,自我喃喃:“难道容起还没告诉你……”
荣耀而归的军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长泾城门口,这倒并非矫情故意走得慢,而是一路上恭维的人太多,着实快不了,没有停滞便是很不错的了。
这时,残念突然从马上下来,面朝文武百官,取出一道圣旨,全朝跪拜:“念苏己自荐出征,战功卓越,朕特为苏将军许下重礼。不过,钱财功名都是俗物,朕以为苏将军并非如此俗人……”
苏己暗自咬牙,恨你个“不过”,去你九幽的俗物!
“经朕慎重考虑,终决定,赐卿一门全国最好的亲事,望苏将军善待国师,婚期还待卿归来时亲自商议,钦此。苏将军接旨!”残念憋着笑意读完一整段史上最不要脸的圣旨,却见苏己狠狠瞪着他,不语。
残念轻咳几声,又道:“苏将军接旨!”而苏己则是朝他做了个鬼脸,似是在说,我就不接,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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