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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字一号雅间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人见过的钱栈的掌柜。
钱栈每一个分号掌柜都没有名字,那是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名字是比“钱掌柜”更有分量和荣耀了,光是钱栈开出的银票在七国都能兑现的这一条,试问普天之下还有那家能做到?
钱掌柜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他遇见了那个人,虽然那个人对他爱答不理,不过他却是得得到了他的一句训话,这让他开心不已。
钱掌柜回头看了一眼雅间里胡吃海喝的老头子时,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他要赶快回去好好体悟他刚才得到的那句训话,或者对他目前的境界有所提升。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年轻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记得,上面传有消息这个人可以“投资”。
于是钱掌柜笑着拱手朝古人走了过去。
这一幕,让楼下大厅的人惊掉了下巴,也让跟在后面的周春寒吓了一跳。
钱掌柜是钱栈的钱掌柜,而钱栈却不是他钱掌柜的钱栈,正因为这样,周春寒才比一般人多知道一些钱栈的消息,不过那消息也都是钱栈明面的而已,不过这也让周春寒惊恐不已。
看着那个和蔼的中年人拱手朝自己……这边走来,他多希望是朝他走来啊!那样的话那他周家主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看着古人的背影,一时间想不明白平时默不作声的古人,难道有着什么惊天背景不成,不过也不太像,因为要是有的话,他怕是早就搬出那个地方了吧,他以前可不止一次听他抱怨过木家的那个猪圈呢。
要是没有,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今天做的底气呢?要说是一怒为红颜,打死他都不信的,平时木桂林也没少拿他家里的娇妻开玩笑那时的古人只是脸红耳赤,看都不敢正眼看木桂林的,而今天事出反常啊!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古人身后,毕竟发生那件事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钱掌柜,好巧好巧。”古人朝钱掌柜抱拳说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钱掌柜看了一眼古人,在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周春寒,还有楼下那一群安静的食客,他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看清人群中木家人那严肃挣扎的表情时人精般的他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怕是在算计自己啊,不过区区木家,弹指一挥而已,不过他好奇的是他会用什么阴谋。
“是啊,也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说道这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古人。
看着古人一脸期待的样子,钱掌柜不禁有些好笑,算计得这么死,难怪上面会对他好奇了,钱掌柜心里明白,他只要叫出那声“三爷”古人今天的阴谋怕就是达成了,试想能被钱掌柜叫“爷”的人木家还敢放屁吗?周家能够知道钱掌柜后面的背景,他木家只要不是傻子就也会知道,到时候不管古人和他钱掌柜或者是说钱栈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会畏首畏尾了,如果他当众叫他“三爷”那木家,怕是会被吓死吧!虽然这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不过外人可不会那么想,如果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那对他古人就更有利了。
钱掌柜一笑语气不变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故人,真是有幸了。”钱掌柜发音模糊,“故”和“古”几乎一样,外人不知道的以为他说的是古人,楼下的人也确实是这样以为的,就连那木家人也松了一口气,而身后的周春寒却是紧了紧拳头。
“嘿嘿,老钱你可不厚道啊。”古人有些失望,不过也不在乎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拍拍钱掌柜的肩膀说道:“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钱,而你却是绝我于微笑之间,这可不符合钱栈的作风了。”
楼上二人一人一句,说的云里雾里,这让楼下的人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古人身后的周春寒也是皱着眉头,听不太懂。
“哦,这才一天不见你就有钱还账了?”钱掌柜笑眯眯的说道,也不去提古人说的话。
古人抛出手里的钱袋“五十两,不多,也不少。”
钱掌柜接过钱袋,看也不看就朝楼下丢去“算作一号雅间的酒水钱了。”钱袋准准的就落在酒楼老板的脚前,楼老板苦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钱袋看着钱袋上那个木字有些无奈,这真是无望之灾啊。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送钱啊!”钱掌柜有些玩味的看着古人“这顶多算是还账。”
如果就这样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反正他也拉了一个倒霉蛋做垫背的,木家真的不开眼的找来,就让他们去捅那个垫背的吧,虽然他们可能连垫子都捅不破就会头破血流,可是能恶心一下他也是挺好的嘛。
古人看着楼掌柜苦笑着的脸,在看着一脸玩味的钱掌柜,一时间脑海翻动,那“一楼”怕就是这花满楼了,古人心里想到这里不禁心疼了木家一秒钟。
“说送钱,那就是送钱。”说到这里古人拿出木桂林给他的那块玉佩递给钱掌柜“这玩意值个一千两,是我那好哥们木桂林送我的,我现在把他当了,我想他也不会有意见的吧。”古人笑着说道。
这时身后的周春寒嘴角扯了扯,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这真是神仙过招,他这小鬼可是给吓坏了。
钱掌柜把玩了一下玉佩,顺手丢给楼下的楼掌柜道:“这就当是一号雅间里那位这段时间的吃喝了。”说完哈哈大笑一声“明天你来我钱栈取银子吧,不过只有一百两,说送那就是送,一百两算作你的跑路费了。”然后在一群人诧异的眼神中离开了,走到楼掌柜身旁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见楼掌柜面色难看他笑的更加大声了。
古人见钱掌柜身影消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麻烦算是暂时解决了,不过更大的麻烦却是还在后面,可要是等木家查到他和钱栈没有一丝关系,那也就是他死的时候了,到时怕是周家会是第一个动手的吧,毕竟他周春寒可是被他当做猴子耍了一通呢,要是知道自己被耍,猴子也会吃人的。
人群里木家七房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其他家族的人,他们必须把这件事通知家族,免得家里的后生冲撞了那个古秀才,至少一段时间内是要小心了。
那群食客见没了好戏可看,也都一一离开了,外人看热闹,只有少数人能知道这安静祥和的五羊镇怕是要乱了,被一个懦弱的读书人强势搅乱了。
“走了,周兄弟。”古人朝周春寒抬了抬手。
周春寒这才回过神来木纳的点点头。
看着装傻充愣的周春寒,古人心道:“都这个点了装傻还有什么意思。”然后他朝周春寒笑了一下,下楼离开了。
不过在路过楼掌柜身旁时他明显感觉到这位精明的中年人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恨意,不过也就是恨意,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古人摇摇头无奈的离开,这可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踏出花满楼,古人吐了一口浊气,刚才他可是绷紧了神经,那怕他算错一点他今天都可能走不出花满楼的门槛,毕竟那可是木家的人,虽然不是嫡系,可就算是条狗,也只能是他木家人来教训,何况是个人,而且那人还被木家所看重,不过要是凌驾于木家之上的势力那就另当别论了,好在古人算准了钱栈是凌驾于木家之上的存在,要不然那怕是他把周春寒拉下水也可能是把自己给更快害死而已,没有什么是比利益更重要的,在这个社会。
好在古人抓住了另外一点,那就是那些大佬们的好奇心,和恶趣味。
不过好奇心和恶趣味终有一天会过去,而那时候如果古人还没有能够自保或者继续让那些大佬好奇的东西,那时候就真的是他的末日了,逃?他能逃过木家的追杀,可是怎么能跑过钱栈的耳目,他今天可是狠狠的算计了一把钱掌柜也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可是那可是会害死猫的,猫有九条命,而他却是只有一条,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由于刚才吃的太饱,古人也就不着急往家里走了,难得的他背着手慢慢的走在扑着青石板的街道上,青石板被来往不熄的人流和车马踩得异常光滑,光滑得都能够倒出人影来,以至于古人看着倒影里面那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不禁笑了起来。
这时木家老宅子里,那个在楼下目睹了一切的七房的木俊正把自己所见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
“好了,下去领赏吧!”
屋子里坐在正堂中央的白发老人闭着眼睛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成怀抱壮放在腿上说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老人,反而比起一般中年人要强。
木俊心里一喜,不过在看向自己的老爹时,他老爹那一张阴沉着的脸让自己吓了一跳,一声不吭的退出了那个阴暗的老宅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一想到有赏可领他就乐坏了,不过屋里随后传来的话让他惊立住了。
“眼见族兄被伤,不做反应弱了我木家门风,该罚。”
这时一群家族执法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拖着有些懵逼的木俊离开了。
“谢谢老祖手下留情。”这时木俊他爹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老祖只赏不罚那他那个独苗儿子可就危险了。
“木海,都是一家人,我已经罚过那孩子了。”老人还是闭着眼睛说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这时坐在下面的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赶紧恭敬的说道:“一切听老祖的。”只是那眼神看着木俊他爹有些不善。
“嘭…”
这时老者突然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
把下面坐着的七人吓了一跳,木家有七房,一二三房为嫡系,四五六房为外系,七房那是木家赐姓。
在座的几人都是几房的掌权人了,不过在这老人面前还是有些拘谨。
“说说看吧,怎么办。”老人叹了口气说道。
屋子里沉默了一阵,大房的木轩逸才开口说道:“这事关系到钱栈,要找会面子恐怕……”木轩逸声音厚重低沉,作为木家明面掌舵人,他有着一定的魄力和气势,只是这份气势在面对眼前这个老人时荡然无存,那魄力在面对钱栈时,也是可怜到可笑。
“木家三代,没落了啊!你们父辈用生命换来的这点家业怕是要败了。”老人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无能,而是对手太强了,毕竟你们父辈那样精明的人都全部倒在了他们手里。”说到这里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的三个儿子在那一场交锋里面死了,当然还有更多别人家的儿子父亲也在那一场交锋里死了,不过他们都是木家人罢了。
坐在下面的七人都没有吱声,只是拳头握的紧紧的,指甲扎进了肉里都浑然不觉。
老人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面子?有时……不如…屁股啊!”老人叹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七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
当所有人都退出去时,老人睁开了眼睛,两眼空洞无物,好似一双死目。
看着那个透过窗户都还有些刺眼的太阳暗道:“明枪,不一定就那么容易躲了,会是你的后人吗?”老人原本白皙的手掌这时变得通红。
古人看见一个写着“吉房转让”的牌子忍不住笑了。
这时一个愁容满面的人从那个写着牌子的店铺里出来,看见笑呵呵的古人时不禁有些生气,不过见他身穿秀才服时又敢怒不敢言。
“嘭…”
愁容满面的老板一脚踢向一块看似像是木头的石头,不禁忍不住抱着脚跳了起来,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哈哈哈哈……”古人笑的气都喘不过来“在花满楼门前开点心铺子,你还真是个烈士。”古人朝那个老板竖起大拇指,然后离开了。
花满楼的点心,那可是这方圆不知道多远都是出名的,这家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一路上古人走走停停,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这时意浓有些失望的收拾起桌上的饭菜,她今天特意买了点肉多做了一个菜呢,只是她的夫君并没有回来罢了。
古人推门而入,看见正在收拾碗筷的意浓,神色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古人摇摇头,坐在书桌旁拿起那本发黄的奇异小说看了起来。
看着古人并没有问她白天的事时,意浓这才松了一口气,闻着古人身上浓浓的酒味,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好在并没有脂粉的味道。
意浓看着古人坐在那里看着那本奇异小说,有时微笑,有时皱眉,有时紧张的样子不禁好奇。
“相公,你在看什么呢?”意浓开口问道。
“一本奇言怪谈而已,有些意思。”古人放下书本看了一下天已经黑了就道:“娘子要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意浓点点头,出门打了一点水放在古人身后,然后就跑到床上去了,和前一晚一样,躲在被窝里只是没有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而已,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看着古人。
“要不相公给我讲讲书上的故事吧…”意浓软软的说道。
古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不过这里面的故事太吓人,我给你讲另一个故事吧。”
意浓点点头,眼里露出希翼的神色。
古人看着意浓灵动的眼睛和漂亮的额头,沉默了一下“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仙女下凡的故事吧。”
意浓漂亮的眼睛一亮,随后期待起来。
“话说在九天之上,有着另一番世界,那里住着一群高高在上的神仙……”古人断断续续的讲着,毕竟他对于七仙女的故事不太熟悉,不过意浓可能是由于白天太累的原因,已经睡着了。
看着那个把被子快盖到眼睛的夫人,古人不禁一笑“这样睡觉容易缺氧,导致做梦的。”嘴里念叨着,他爬到床上,把意浓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只是被子越是往下拉,他的心跳越是心跳加速,意浓的美,让人惊艳,让人觉得梦幻。
“这样的女子,怕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古人忍不住赞叹道。
说完轻轻从床上下来,怕是一不小心就会把那沉睡中的睡美人惊醒了。
只是在古人回头看书的时候,床上意浓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似梦里吃到了槐花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