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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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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尹川便起了床,今天他准备干一件大事。
  尹川先是吩咐在屋外侍奉的宫女去肴藏署取了一只活鸡来,然后吩咐另一个内侍取了些胡麻。
  尹川将活鸡放了血之后,便来到后苑的池塘边,挖了一些稀泥,敷在鸡身上。
  再挖了一个坑,烧烫之后,将泥鸡放了进去,用火星一直闷着,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大了鸡肉不香,小了鸡肉熟不透。
  闷了整整一个时辰,天已经大亮了,尹祥正挣扎着起来,母亲说过,今天一早要来接他。
  尹川计划着,等尹祥走了就可以开始了,却左等右等,一直没有等到崔氏,要看着鸡都要糊了,宫外却传来消息,崔老头爷昨夜突然呕血,崔氏今天一早便赶回去探望了,过了中午再来接尹祥。
  好吧,尹川屈服了,本想一个人搞定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只好带着尹祥偷摸的来到闷鸡的地方。
  “哥哥,哥哥,我们去干什么啊?”
  尹祥很有眼力,见尹川佝偻着偷摸走着,尹祥知道肯定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把声音压的低低的。
  “昨天那只狗,你恨它不”
  “啊?难道我们要去和它打架吗?可是哥哥,我们打不过它的,我怕。”
  “不打架,我什么时候打过架,我们不动手,我们动脑子”
  “动脑子?脑子是什么呀?”
  尹川突然发现,跟尹祥说这个,是最没脑子的表现,一个四岁的娃娃,你期望他能懂什么?
  尹川带着尹祥把泥裹鸡挖了出来,带回了书房,当尹川把烧硬了的泥壳敲开时,一阵鸡肉香味顺着泥壳的缝隙就飘了出来。
  “哥哥,好香哦,我要吃鸡腿”
  尹祥高兴得拍起手来,他以为这是给他准备的。
  尹川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拿出胡麻,边把胡麻往鸡身上摸边说,
  “这个可不能给你吃,这个是要拿去给你报仇的。”
  “啊?报仇啊?好哇好哇”
  尹祥对那只大黑狗恨之入骨,巴不得把它拔经拆骨。
  “那你不要出声哈,要是被发现了,就报不了仇了”,尹川嘱咐到。
  尹祥乖乖的点了点头,果真就不再出声了。
  等整只鸡都被胡麻裹上之后,尹川找了个布袋子把鸡装上,然后带着尹祥溜出了大仪殿。
  尹川已经打听清楚了,尹锟这一次是随尹睐回京述职的,就住在瑶光殿,所以两兄弟径直就往瑶光殿去了。
  “呜呜,吼”
  那条黑狗就被栓在了瑶光殿外的柱子上,婴儿手臂粗的铁链捆在脖子上,走动起来哗哗作响,很是摄人。
  “哥哥,要不,我们走吧,释奴不报仇了,你不要跟它打架,它很凶的”
  尹祥天真的以为尹川要和黑狗打架,为他报仇,他看了看哥哥的身板,有些为哥哥担心。
  尹川溺爱的拍拍尹俊的头,这孩子心性很好,知道担心别人就是好的,
  “释奴不怕,哥哥不跟它打架,哥哥喂它吃东西”
  说着便把布袋解下,用尽全力扔向黑狗。
  为了不使黑狗发现他们,他们躲的有些远了,尹川身体又还未长成,布袋被扔到了台阶下。
  好在那栓狗的铁链够长,勉强算是进入了黑狗的活动范围。
  “汪,汪汪汪”
  黑狗看着有个东西落在了不远处,有些紧觉的站了起来,冲着四周吼叫,在示威和警告。
  叫了许久,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那黑狗也就厌烦了,歇了声,迈着粗壮的四肢走向了布袋。
  些许是闻到了布袋里的肉香味儿,黑狗一只前脚按住布袋,血盆大口咬住一撕,布袋便被撕破了,香味浓郁,裹满了胡麻的鸡掉了出来。
  “呜,呜呜,呜”
  黑狗似乎很高兴,一口叼着鸡,回到了台阶上,惬意的慢慢享用着这飞来的美味。
  尹川见那黑狗并没有把胡麻刨开,而是和着骨头都一起吞进了肚子里,知道大事已经成了,便哄着尹祥回了大仪殿。
  尹川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了解,尹锟放狗吓尹祥,本就是为了出气,为了让他们兄弟出丑,而且他们还有个手握重兵的齐王爹,从小都飞扬跋扈惯了,现在他的大狗死了,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尹川回了大仪殿不到一个时辰,尹锟便找上门来了。
  “尹川,你给我出来,你赔我的黑虎,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此时用来形容尹锟正合适,这黑狗是他四岁生日时他舅舅送他的礼物,从小养到大,感情深厚,而且这黑狗捕猎的能力很是强悍,敢独自扑杀野猪,让他在京城的一批纨绔子弟中出尽了风头,现在倒好,一声不吭的死了,尹锟首先想到的就是尹川两兄弟。
  “尹锟,这是什么地方?”
  尹川没有答尹锟的话,反而斥问了一句尹锟
  “这……这当然是大仪殿”
  尹锟有些摸不着头闹,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既然知道是大仪殿,就应该知道此乃皇爷爷和皇奶奶的寝宫,虽说现在暂时由我居住,可是这里也是皇城禁地,你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尹川先是一顿斥责,本就略显成熟的脸,加上前世官场上长期培养的气势,一时间把尹锟唬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失礼之事,自会向皇奶奶请罪,用不着你担心,我问你,是不是你把黑虎毒死的?”
  好一会儿,尹锟才反应过来,记起来自己找尹川的目的,为了照顾黑虎,他随身都带着狗奴,负责黑虎的饮食起居,刚刚随父王去给皇奶奶请安,回来之后发现黑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脚底下还一些肉屑,还以为是狗奴所为,正准备将狗奴打死,只是想着这是皇城,这才作罢,等回了王府,这奴才定是活不成的。
  可是停下来一样,尹锟不由得嘀咕,狗奴明知道黑虎死了,他就得偿命,尹锟虽然跋扈,可是他并不傻,总得来说,这些真真的大族,世族对子弟的要求比平民百姓更严格,这些人从小都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特别是嫡子。
  所以尹锟就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今天早上有人远远看到晋王和秦王去过瑶光殿,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所以尹锟断定,尹川就是罪魁祸首。
  “是我,不是我”
  尹川先是点了点头,尹锟见他承认了,正准备大声质问呢,却又见他摇头说不是,一句话被憋到了嗓子口。
  “装神弄鬼,我已经问过了,今天就是你和尹祥,拿着那只鸡去的瑶光殿。”
  尹锟戟指尹川,唾沫星子喷的尹川一脸。
  尹川抹了抹脸,淡然的说道:
  “是啊,所以我说了,是我扔的鸡,但是罪魁祸首是你啊”
  尹锟大怒,这贼子怎敢如此,明明已经承认了,还敢倒打一耙,实在可恶。
  “胡说八道,什么你啊我的,既然你承认了,那咱们就去皇爷爷面前评礼”
  “昨天可是你说的要请尹祥吃黑狗肉的,我和尹祥等了一晚上都没等着,你不动手,就只有我自己来咯,所以啊,罪魁祸首呢,是你”
  尹川看上去有些无奈,可是他这个样子,让尹锟更加的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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