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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大宋四百年后 / 第十五章 霸王别姬

第十五章 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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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去两个节目,剧务组的人通知陈旭,当正在表演的这个节目结束后,便轮到他上场了,让他做好出场准备。
  陈旭最后看了镜子里的霸王一眼,大步走出后台休息室,来到了左边的出场幕布后。但在这里,他却依然没看到方梓潼的身影!楚河又绕到右边的幕布后,却仍没找到方梓潼!
  “她去哪了?”
  陈旭心中微惊,“难道怯场躲起来了?不应该吖,方梓潼只是无法进入状态,怯场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就在陈旭又着急地从右边绕回左边时,前面主持人的报幕声传了过来:“……请欣赏,陈旭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歌伴舞——《霸王别姬》!”
  报幕结束,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道追光直接打到舞台左边的出场口。
  没找到方梓潼,陈旭正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那追光打来时,陈旭还犹豫着是不是再等一下下,哪料到突然被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让他一个踉跄,正好撞进追光打进来的圆圈里。
  这种亮相方式本来应该是博得满堂倒彩的,但就在陈旭踉跄出去的时候,霸王别姬的前奏音乐响了。
  台上的背景音乐,便是陈旭已经完美代入霸王这个角色了。
  音乐一响,他瞬间抛开了自己的身份,融入西楚霸王心境之中,临时转职成楚霸王项羽。因此在撞出去的瞬间,他便已拔剑在手,将剑尖往舞台上一插,双手撑着剑柄,顺势单膝跪地,垂下头来。
  结果出现在观众们面前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位铠甲与披风上满是破洞与血迹,看上去落魄不已的将军,撑着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很颓然地单膝跪地。披散的长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般模样恰到好处地凸显了西楚霸王被困垓下,十面埋伏、八面楚歌时的末路感。而在保持这个姿势两秒左右,当配乐中的第一声鼓声响起时,楚河慢慢地抬起了头。
  披散的长发掩不住那如剑锋一般飞扬的眉,脸上斑斑的血迹盖不过末路英雄眼眸中凌厉的杀气。
  当陈旭在紧罩着他的追光中,缓缓抬起头来,刚劲地一扭头,以凌厉的目光望台下扫视一圈之后,礼堂中先是沉寂了一小会儿,随后便响起热烈的叫好声和掌声!
  然而,这时一条白衣倩影突然凌空飞渡,以无比飘逸的姿态,从舞台左边出场口飞了过来。
  虞姬(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陈旭仰起头,同样凝视着她的眼睛。双目中满是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项羽(唱)——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他那缠着丝带的左臂向着空中伸出,似是想去牵少女的手。少女也向他伸出了手,可却总是只能绕着他,在他上空盘旋。
  虞姬(白)——大王!
  项羽(白)——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虞姬(白)——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项羽(白)——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虞姬(白)——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
  陈旭眼中隐现泪光,少女眸中沁出点点晶莹。两两相对,欲牵手时,已是咫尺天涯。
  激荡的鼓声响了起来,陈旭猛一挥剑,斩断了缠在他臂上的丝带,眼神时而凌厉,时而温柔。时而杀气冲霄豪气干云,时而依依不舍柔情无限。
  剑光闪烁。落魄的衣甲掩不住锋芒毕露的霸王豪情,凌乱的长发盖不住血雨腥风中细心呵护的情侣温馨。
  少女终于落地了,她那完美的玉足踩出了天魔迷步,绕着陈旭翩然起舞。
  虞姬(白)——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待陈旭去追她时,她便掩心后退,待楚河退后时,她便又急追两步。无论是退还是进,她眼中始终透着凄迷万分,肝肠寸断的不舍与温情。
  陈旭已浑然忘我。
  这一刻,他便是霸王,眼前的少女便是虞姬。
  虞姬(白)——免你牵挂。
  他向她伸出手,似是想带她一起走。可当她向他递出手,欲将小手交予他时,他却又变得决绝。
  项羽(急白)——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白)——大王啊!
  那手像被千斤重物压着一般,无奈而沉重地垂下。他摇着头后退,张开嘴无声地呐喊。
  (待他方一回头,虞姬即抽出他腰间宝剑……未几,项羽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抽空的剑鞘——)
  他痛苦而又依恋地看着她,他不敢带着她去冲击那千军万马,他不想看着她折于乱军之中。纵然不舍,他也只能将她留下。
  项羽(猛回头向虞姬,惊呼)——啊!这——
  于是两人的手,总是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刹分开。无论有多不舍,无论有多断肠,霸王,终是要与虞姬离别。
  (话未出口,已见虞姬自刎于前,项羽顿足不已)
  项羽(痛悔,叹)——哎呀!
  该是唱出歌词的时候了。陈旭举剑向天,放声高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此时的陈旭心跳还是有点快的,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演出,但他心跳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觉得刺激,聚光灯撒在身上让他的血液止不住的沸腾。
  下面炽烈的视线给他一种想要在演奏一段华彩的冲动。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是整个帝国的王。
  方梓潼也觉得无比的畅快,她第一次觉得戏曲的力量是如此的撼动人心,她一直都知道他们能够做的很好。
  但今天,第一次在如此盛大的场面表演,而他们的状态几乎完全被打开了,这样的表现不仅仅是完美,更是超越。
  但结果却更加出人意料,整个礼堂像被洗礼过的世界,热烈的掌声更是经久不息,再来一首的呼声此起彼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们的成功。
  台下的阮馗更是巴掌都拍红了,他第一次真正后悔没有学一样戏曲,他想和他们一起站在台上,那样的感受一定很美妙。
  台下的观众实在太热情了,再来一首的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北天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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