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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校园话剧比赛?找女
临近社团庆典活动演出日期,谭晓彤忽然要奔走东西找关系要求重新安排角色。无奈不能把俞嘉皓的角色换掉只能牺牲自己和她人对调,为了所谓爱情无奈出演个反派角色也只好认了。至于演出效果嘛,看,演出开始了。
各部门准备,演员,灯光,音响……
一
上个世纪几十年代傍晚的太阳的余辉穿过SH的还没有霾的上空斜照在包租房那散着腐烂气味的床上。
娉婷从床上坐起来,王濮阳斜倚在老竹藤的靠椅上,嘬着一根烟卷,蛇一样缠绕着烟的烟混着呛眼睛的味道弥漫在这不大的屋里。
娉婷:你不是要我给你染头发么。
王濮阳:又不是早先在家里在校里,还讲究什么讲究。
娉婷:那也不行,讲究是给别人看的,在这儿没有别人,你是要给我看的。
王濮阳不管,掐了烟,任娉婷折腾。娉婷早儿偷偷的买了染发膏,端来热水,洗那白发,王濮阳的头发几乎满白了,假的似的。娉婷在梳子上抹上黑的黏乎乎的膏药,梳在王濮阳的头发上。王濮阳闭着眼睛,可乖巧儿的任娉婷折腾,惟有这个时候和晚上床上他才是她的乖猫儿。
二
王濮阳坐在大院的老树下,SH的冬儿的傍晚还不是那么的冷。洋药铺子的洋医皓跺着步子走来。王濮阳此时不想说话,撞着了,不得已,打个招呼。
洋医皓:染头了?
王濮阳:恩。
洋医皓出于医生的本能愈发关心的坐在了王濮阳的旁边:小兄弟,哥哥我不是关心你的话定不同你讲,染发,这可是资本主义的毒草,你可要不得……
王濮阳一身冷汗着解释:头发,有病。
洋医皓被激发了作医生的本能,SH的傍晚的冬的冷风也没有阉灭他说话的兴趣:弟,哥哥若不是关心你定不同你讲。你可要知道我穿上白大褂,往铺子里那么一坐,从早到晚可都是人啊。明着大家都是来看头疼脑热的,我同你讲,你小子嘴可要严实,莫要同人讲,我是为你好才偷偷告诉你,男的女的老的还有少的,来我这儿都是看那种病的,那种病你知道么(洋医皓狡狭的说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就是男的女的下头的病。我若不是同你好,看你小子老实才不肯同你讲哩,来我这看病的人,我,正眼都不瞧,话都不肯讲哩。看一眼,连脉都不用把,洋药先开一大把,让他吃去。若是治好了,则是他们福气。怎么可能治好那,就得让他们遭点罪,好叫他们知道晚上不该出去的时候不能出去,出去了要是遭罪的。话说,你是不是也是那种病啊……怎么脸红了。尽管同哥哥讲,不用瞒着的。
王濮阳憋的脸通红,又气又羞,更替这个皓洋医作为一个医一个人而感到恶心。别过脑袋去不肯说话。
院子里的广播开始了:迎着社会主义的冬风,我们要紧随马克思列宁的脚步。望着东方落日的余辉,我们要坚定不移的革命。顺着伟大的舵手毛主席的指引,我们要坚定不移的同革命反动派斗争到底。
在后晌红歌开始前查播一条通知:娉婷同志,你可否还记得我们共同在建设新社会主义道路上共同参与的社会主义拣煤球运动。你快捷的手法,坚定不移的精神,处惊不变的品质使我深深的感动,你是社会主义的鲜艳的花朵,无论从出身还是现有的品质上来讲,都是我学习的楷模,是时代的母亲。我希望继续秉承你的精神前进,那么,请于晚六点来建设基地南大门吧。
洋医皓撇着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竟然,在革命音乐播放前插起资本主义小资情调的通知了,这是毒草,毒草。话说刚才喊去南门的不是你媳妇,不得了,不得了啊!
王濮阳脸由红变紫了,“腾”地从凳子上坐起来,朝家里走去。
三
娉婷裹着围巾来到了建设基地南门,冬风吹开围巾,擦在脸上,摩娑着那若隐若现的掌印,生疼。一个影,修长,略显单薄的精干的小伙子的影显现出来。
叶睿:娉婷姐,好多年不见了啊(一把搂过娉婷揽入怀,旁边的草丛里一阵窸窣)。
娉婷:睿弟啊,几年不见你已经这么高了,那时你还约莫是十四五的样子,还只到我的肩头,如今已经比我高一头了,简直认不出。
叶睿:可姐姐你一点都没变。(顺手摸到了她的脸,手擦到那掌印,娉婷疼,捂住脸)你这是谁打的?
王濮阳蹭地从门前的草丛里蹿出来,一把揪住叶睿的衣领,一拳。叶睿反应过来,抓起王濮阳单薄的衣服,托起他单薄的身子,摔在地上。
娉婷跑,蹲下,扶王濮阳,被他甩开手,低着头满含责备的说:这是干嘛啊,明明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干嘛一见面就打的这样凶。
叶睿攥着拳:谁是他的亲兄弟。我姓叶,他姓王,从他改姓忘族那天起,我俩早就不是一个祖宗了!
王濮阳刚才还青筋凸起,这么一说被说的没了底气: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这是咱们父亲逼我跪下对着祖宗牌位改的……
叶睿:那不是你的父亲,那是我的父亲。你没爹,你这个没种的人……家里的屋被抄那天你在哪里?父亲母亲被戴上帽子游街那天你在哪里?父亲母亲被红小五们打死,活活的打死那天你倒说说,那天你在哪里?你敢抬头看我说么,你是哑巴了死了么?你确实已经死了,和父亲母亲那天一起在南门死了!
娉婷:睿,不要这么说你哥,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王濮阳:说吧,说吧,让他骂,让他来打我啊!打我骂我,我就可以痛快了,我就可以去死了。你以为我承受的痛啊苦的比你少么,我每日每夜一闭眼满眼的血啊死啊的就比你睡的更加安稳么。我是躲起来了么,我是藏起来的懦夫么。爹怕咱家的根不保叫我改姓留个血脉。我哭着让给你,爹不许,打我,说再也不用见到我,让我走。我这些年这些话都憋在心里,能告诉你么,不能,我为了保全自己,改了自己的姓,没给你留活路,我辱没了祖先,丧了自己的名声,这些我能告诉你么……
叶睿别过头去抹眼。
四
洋医皓的媳妇谭晓彤带着革命委员会的,妇女解救会的,抗联的队伍气势汹汹的从远处跨大步走来,喊着:捉奸,捉奸,拿双儿,拿双儿!
谭晓彤:你们这群啃着社会主义馒头挖着社会主义墙角的狗男女,干着流氓的行径干到大马路上来了。组织,这就是今天在广播里传播资本主义遗风,抢占社会主义果实的余孽,多亏我家根正苗红的医生老皓向组织及时反应,才能抓他们个败坏社会主义风气的现行。
妇女解救会主任:娉婷,你作为一个已婚的女同志,怎么可以这样不知廉耻,家里吃着,外头勾搭着。我早就看你妖里妖气的,一直督促你整改,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你知道错么!
革委会主任:王濮阳同志,你也是革委会的一名老同志了,我对你家有这样的事情表示同情。不过你放心,组织保护你。快把奸夫****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一起批斗。
王濮阳:组织,您们误会了。这是我幼时老家的玩伴,今儿来寻我夫妻俩,不知道我的地址,只能用了广播。
谭晓彤:组织,不用听他的鬼话。我看他仨就是一伙的,乱搞男女关系,谁都脱不了干系,我看就把他仨都绑了,拖会革委会办公室,打一顿,饿三天,谅他神仙也得招。
革委会主任点头:我们革委会要遵循组织号召,要文斗,不要老是打打闹闹的嘛。就按你说的办吧。
叶睿:我看谁敢动我。说完,一大群身穿绿衣的人尘土飞扬的从建设基地大院里跑了出来,抄着家伙,高喊着: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敢到建设团的地方来闹事,保黄派,还是城乡派,统统抓起来带走,带走。
谭晓彤吓得躲到人群后头去,革委会主人一看对方人比自己这多的多,全是小伙子,自己这边老的老,女的女,还没家伙,腿打颤,换笑脸:我说革命的朋友是一家,误会说开好不伐。
叶睿:你倒是说说,今儿这个事该咋处理啊?
革委会主任:革命红歌百里传,插播通知也不烦。恩爱夫妇美名扬,忽遇儿时好少郎。医生不务好正业,回家倒把长妇当。泼辣女人瞎指挥,回去定把帽戴上。批斗大会开三天,过后还把街来访。英雄帅气好小伙,不如今天就这样。
叶睿让人散了,革委会那边把哭的梨花带雨的谭晓彤拖走了。
娉婷:你这是原谅你哥了?
叶睿转身走进建设基地的大门去:原谅他的只能是他自己。
王濮阳叫娉婷偷偷的把染发膏扔了罢。头发染黑了,心也黑了。头发白的,心也干干净净的,明明白白的,踏实。
后来几久不见洋医皓,听人说得病了,再后来谭晓彤穿起了缟服,才知道洋医皓竟然死了。坊间都说他是找女的,染了病,死的。听说还是下头的那种病。人们都夸惋惜叹洋医皓,治病救人一辈子,临了把自己治死了。
五
音乐停,灯光灭,幕布合上,台下掌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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