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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昔人已成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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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均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集合是下午,萧杰决定先去青城一趟,然后再回来集合。
  向岳自那天晚上来找萧杰谈了很久后就不见踪影了,他告诉萧杰只需跟着严均他们运送独明草就行了,其他事由陈隐他们出手,所以萧杰也不打算管这些事了,这十几天只需玩乐就行了。
  ……
  来到青城后,只随便向行人一问便知道了罗家的位置。只是那人走之时向萧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是找罗辉公子的话,那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难倒罗辉出了什么事?
  行人说了那句话后就走了,任凭萧杰怎么叫都没有停留。萧杰也没有追上去,真要有什么事还是去看看地好。
  刚走出了一步,萧杰发现自己拉着的小手停在了那里,转头看见陈欣一副哀求的模样,声音无比动人“我想去找汐月,过后我去罗府找你,行吗?”
  萧杰沉吟了一会才点头“那好,我就在罗府等你,叫上李姑娘。”
  “嗯!”
  陈欣学着萧杰那样找了个行人问路,然后朝一个方向蹦蹦跳跳地走去,看的萧杰直摇头。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罗府的大门映入眼帘,萧杰走到门前,对守门的护卫说道“不知罗辉是在不在里面?”
  护卫一脸警惕“你找少爷干什么?”
  “我是他的朋友,你就进去通报一声,说萧杰来访即可!”
  “萧杰?”护卫听到萧杰自报名字后才放松了警惕“原来是萧公子,少爷和我们说过,若是有个叫萧杰的人来找他就直接进去就行了。”
  “慢着。”另一个护卫拦住萧杰,然后问向他的同伴“少爷现在可是……不会想见客的吧?之前要见少爷的人都没有让进。”
  “……这不一样,萧公子是少爷吩咐好不用通报直接进去的。”
  “可是在少爷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少爷现在状态怕是见不了客!”
  “……”
  一间宽敞豪华的的屋子内,香炉上烟雾缭绕,一名男子坐在床沿上,手掌轻轻**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脸庞,动作很慢。
  女子双眼紧闭,脸庞毫无血色,任凭怎样都没有反应。
  **着她脸庞的男子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似笑却是哭,但萧杰知道,他这是痛!心痛!
  心痛像香炉出来的香气一样,蔓延出了房门,站在房门前的萧杰能真切地感受到罗辉此刻的心情。
  萧杰在这站了有一会了,但罗辉却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重复着这个动作,没有丝毫不耐与厌烦。
  罗辉没有注意到萧杰,萧杰也没想要打扰他。
  但罗辉突然绷不住了,看着女子如仙子一般安静出尘,躺在床上,他终于崩溃了。
  “月儿!你闻到了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香味吗,为什么不起来闻下……”罗辉带着哭腔说道,但眼角没有眼泪,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月儿……”罗辉呓语,头已经伏在了李汐月的身上。
  门前的萧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突然一个人在他后面拍了一下他肩膀,是陈欣。
  站在门前,除了房里飘出的香味,还出现了一种萧杰熟悉的香味,所以在陈欣拍他肩膀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陈欣来了。
  萧杰回过头,示意陈欣不要讲话,然后指了指房里的人。
  顺着萧杰所指的方向,陈欣看到了处于痛苦的罗辉,和躺在床上的李汐月。
  这时候的罗辉,让陈欣感到有些陌生,又与那天在贞良城门前舍身也要救李汐月的身影重合,陈欣第一次改变了对罗辉的看法。
  两人走远了一点,确定说话声不会打扰到里面的罗辉,萧杰才小声说道“你也知道了?”
  “李家人只告诉我汐月受了重伤,被罗辉带回罗家养伤。”
  “……罗辉刚回到罗家就宣布要和李姑娘成亲,也就是一个月前,罗李两家长辈都已答应了。本来都已定好日子了,只是在宣布后的第二天,李姑娘就被罗睿信一剑刺中了要害,耗尽罗家家主和李家家主的内力才勉强保住了李姑娘一命,只是怎么也醒不来。”
  “罗睿信?罗家的人?”陈欣猜测着。
  “嗯,罗辉的三叔的儿子,也喜欢李姑娘。听到罗辉和李姑娘要成亲,罗睿信嫉妒心重,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罗辉得到。”
  “所以他想要杀了汐月?”陈欣有些愤怒。
  “嗯,当时没人注意到他,他刺中李姑娘要害就逃走了!之前雇转生堂杀手的人也是他。”
  “在保住李姑娘的命后,罗辉把李姑娘带了回来,亲自照顾。这一个月来除了吃喝,其他时间都守在李姑娘身边,就连睡觉也只是趴在李姑娘身上,怕她醒来却没有人在身边。”
  “原本还有些李家人守着,但无论是李家或是罗家,都被罗辉惊到,感动到了,也就放心让罗辉一个人守着。”
  “即使罗辉也会吃些东西,但还是日渐憔悴,罗家家主多次用家主的身份命令他休息一下,但罗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强制拉走罗辉他又会伤害自己的身体,所以罗家人也管不了他……”
  “你能救她吗?”陈欣突然问。
  萧杰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伤情,但既然耗尽了罗李两家家主的内力才勉强保住一命,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要不看看吧?”
  萧杰沉吟了一会儿,想到了后面的事,也需要跟罗辉说一下。
  “看来还是不得不打扰他一番。”
  ————
  “萧兄有什么事?”
  罗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不是针对萧杰,而是对所有阻碍他守着李汐月的人。
  萧杰第一次听见罗辉这种语气,也明白他的感受。
  “你这副模样是做什么!难倒你不休息李姑娘就能好了吗?”萧杰像是来骂架的。
  萧杰对于罗辉来说有着救命之恩,即使再不想离开李汐月一会儿也跟着萧杰出来了。想着若有什么能帮助萧杰就帮,怎知道萧杰一来就这么说。
  怒气上涌,罗辉声音比萧杰还要大“姓萧的,你若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这种话,汐月的命,比我的要重要!”
  萧杰仿佛没有在意罗辉的怒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李姑娘醒了过来,而你累倒下了,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想喝口水都难,那时候怎么办?即使李姑娘没醒,但你倒下了,罗家的人又有谁会如你这般细心照料一个醒来几率低的可怜的人?到时候李姑娘怕是比之现在还不如,那你现在这样的努力有什么用?”
  萧杰的话如当头一棒,在罗辉脑海里回荡,使罗辉从这些天的浑浑噩噩清醒过来了一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罗辉支吾着“我……我!”
  “我能看下李姑娘的伤势吗?”萧杰看着某个方向。
  罗辉猛的仰起头,眼里放出光芒“你能救她?”
  “总要试试!”
  萧杰收回手,看着旁边的罗辉和陈欣,摇了摇头“李姑娘的脉搏很虚弱,如果不是李家家主和你父亲的内力在护着她的心脉,怕是连今天都撑不了。这种情况,怕是华婆婆也救不了她!”
  华婆婆是五大高手之一,排在五大高手,实力自然不用说,但她最出名的是她的医术。
  生死人这样的事,华婆婆不是巫者,自然做不到。巫者只需拿个木杖,弄一下复杂的仪式,嘴里喃着一些东西,“生死人”不过是件折损下寿命的事。
  不过那是以前的巫者了,现在的巫者不知是秘法失传还是怎的,连普通的祈雨都做不到了。
  “生死人”华婆婆虽是做不到,但“肉白骨”却还是可以的,这份手段足以令她在医术方面称王。
  华婆婆都救不了吗?罗辉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萧杰觉得自己很残忍,或许就不该跟罗辉说最后一句,更或者就不该提出要看看李姑娘的病情。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
  “其实也不一定的。”
  罗辉抬头看着萧杰,萧杰才继续说“我并不真正的知道华婆婆的医术,刚才也只是猜测。”
  “而且就算华婆婆救不了,也不算什么。毕竟华婆婆也只是相对的医术第一。”
  “我们通常说的这片大陆,是指万宗盟的四十五城。但其实在四十五城外,北面有着广阔无垠的漠地。四十五城加上漠地,才算是真正的一片大陆。”
  “而围绕着我们整片大陆的是大海,海外说不定有着别的大陆。”
  “无垠的漠地,神秘的海外,谁也说不准有没有医术比华婆婆更加高明的人。总要怀着希望的!”
  罗辉眼里重新有了神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去北方漠地寻找能救月儿的人。萧兄,多谢你的开导。”
  “慢着,罗兄,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见罗辉的状态有了好转,萧杰才说了自己的请求。
  “什么事?”
  “让凤渝在府中住几天!”
  “为什么?”声音从两个人的口中传出。
  萧杰看向陈欣,一副商量的口吻“凤,你就留这几天吧?过些天我会回来找你的!把你自己一人放着我不放心,在罗府罗兄在我也放心一点,行吗?”
  “不要!”陈欣把头摇得极快“无论去做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罗辉见萧杰不似开玩笑,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陈姑娘在这住几天倒是没有问题,只是……”
  “住没问题就行,别的问题也就将就着吧。”萧杰摆摆手,然后又对陈欣说“凤,别的事我都依你,但这事儿你必须听我的!”
  “对不起!”萧杰没有等陈欣说话,直接把陈欣打晕了。
  其实萧杰本想好好劝陈欣的,只是也不好当着罗辉的面“打情骂俏”。
  “萧兄,这……”罗辉有些诧异。
  “也是为了她好……现在能腾出一间房吗?”萧杰抱起晕倒的陈欣,掠起她脸上的发丝。
  “嗯……就在隔壁东厢房的第一间……月儿之前住的地方,如今给陈姑娘住吧?也不用再费时收拾。”
  凉城,已经废弃了的演武台中。
  严均站在演武台,背对演武台的正前方,面前有着一百多个人。
  这些都是从乾城赶来的人,其中有不少是才到凉城不久的,风尘仆仆,一副疲倦的样子。
  当然,也有几个不知是没按时间到还是根本就不打算来的人。看着严均淡淡地说着话,在场的人都觉得没来的几个人活不了多久了。
  随后,严均说了任务的详情,但也没有多详,就是说去铁叶林入口,然后会有人接引他们,最后只需跟着接引之人把东西护送到武城就行了。至于是什么东西严均没有说。
  把所有的令牌收起来后,严均和一些城卫离开了这里。萧杰大为惊奇,,就这么离开了,要是有一些人趁机走了怎么办?问了旁边的一人,那人回答说“怎么可能会走,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黄金?除了那几个没来的傻子。”
  那人转过头来,两人都是一愣。
  “萧兄!”
  “石兄!”
  那人正是萧杰在乾城遇到的石北,这一幕有点像乾城刚见到那一刻。
  “难倒萧兄不是为了黄金?”
  “只是他们就那么相信万宗盟会给那么多黄金吗?一百万两黄金对于万宗盟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呵呵,其实也不是真正一百万两,只是按这里一百多个人,每人几千两黄金而已。而且到任务完成后指不定还剩多少人。”石北一副看淡的样子。
  “这任务听起来也不会很难吧?能有多高的死伤率?”如果没有人劫的话!萧杰在内心这样想着。
  “或许这次不难吧?不是现在还不好下定论。其实万宗盟这种做法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许多城都有这样的事:找城中的江湖人去做一些任务,其中有难有易,但赏金还是有的,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参加过一次这样的事,就你什么都不知道。”
  石北看了一眼萧杰,继续说“我上次就像这样被派去做了一个任务,说是剿灭山贼,但去到后,里面每个山贼武功都至少和我们差不多,甚至更强……到最后剿灭山贼后我们只剩下几个人,我是其中一个。不过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人倒不像是山贼,更像是……一队精兵!”
  萧杰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表情。
  一群人走了不久就到了铁叶林了。因为严均选择这个废弃的演武台就是因为这里距离铁叶林近,而且演武台到铁叶林一路没有人烟,铁叶林到武城的道路又是行人最为稀少的,有时几天都不能见到一个人。
  而就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即将变成一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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