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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尖叫着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副驾驶上的王叔回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宋槿,又做噩梦了?”
“才没有…只是座椅戳到我了!”我吞吞吐吐地辩解道,心里却惦记着那奇怪的梦境。
从我生下那天起,那副画面总是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孤独的自己,寂寥的走廊,沾满血的父亲……
我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东西。尽可能地转移了注意力。
梦,终究是梦。
王叔看着后排的座椅——舒适的真皮沙发,皱了皱眉头。
“你的皮肤可真娇贵。”他调侃道。
我的脸顿时一阵发热,干咳了两声;扭头望向窗外。
夜空中隐约可以看到乌云密布,月亮被云层所遮盖住,只映出了微微亮光。又是一个坏天气。
首尔城内此时却灯火辉煌,人群与欢呼声集中在车队两旁,车队经过的街道两旁悬挂着韩国和中国的国旗国旗旁有着一条条中韩文的横幅。
“欢迎宋沐洲及其他中国领导人前来友好建交。”
同时,广播上也诉说着一条条鼓动人心的话语,将这个夜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这个时局动荡,危机四伏的时刻,我们将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我们的敌人,团结就是力量!”
“我们坚信,东亚联邦的努力,将会给我们带来美好的明天!”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一个个划过车窗的路灯,问道:“我爸爸呢?”
“他在另外一条道上。”司机小张说。
“你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你不能白白浪费他对你的期望啊!”王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只是……”我又想起了刚才的梦境,不由得一阵战栗。
突然,隐隐约约地,一阵轰鸣声从上空传入了我的耳中。
“只是什么?”王叔刨根问底地问道。
我也疑惑地问向他:“王叔你听,天上是什么声音?”
“别转移话题,你真是——”王叔说了一半,突然也感到一丝不对劲。
那轰鸣声越来越大,在整个上空回荡。所有人都停止了欢呼与喊叫,奇怪地望向了那黑沉沉的天空。
“小张,这次游行与飞机参与么?”王叔转过头去,急切地问向驾驶位。
“什——什么飞机啊,怎么会呢?”小张笑道。
王叔的脸刷地白了起来。
“快!快下车!”
话音刚落,首尔城——一道莹白的光芒划过夜空,瞬间落在了前方的街道,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随着剧烈的冲击波席卷而来,我目瞪口呆地,被这暗灰色的巨浪所淹没。
只有尖锐的耳鸣声。
……
暴雨的“哗哗”声萦绕在我的耳旁,随着意识的回归,我的喉咙一阵发痒,不由得剧烈咳嗽。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之前惊心动魄的画面,便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先是一片朦胧,但随着那层朦雾的散去,四周的枪声在我耳中明显了起来。
车辆的前窗一片破碎,车内的挂饰洒落一地,皮椅被碎玻璃撕裂得到处开花,车内尽是一片狼藉不堪。但是王叔和小张却不见踪影。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自己没有事。
“什,什么?”我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道,下意识地推开了车门,一阵尘雾溅起,呛得我一阵咳嗽。
门刚被掀开,一道激光直接从我的耳旁擦过,空气爆裂的“飕飕”声把措不及防的我吓了一跳。
我急忙缩回身去,恐惧让眼泪有些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我无助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门外,王树和其他护送队正在车队两旁,朝着前面的街道开枪,那里一片烟雾,天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叔!”我扯着嗓子大喊道。
“宋槿!”王叔看到了在车内惊慌失错的我,急忙向一旁的小张挥手示意,二人冒着枪林弹雨,一起跑来将我扶出了这辆报废的车。
“这,这是怎么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我诉说的对象,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王叔神情严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和小张一起搀扶着我撤向车队后方。
周围时不时有着一个个护送队员倒下,激光无情地穿过,留下一个个冒着火光的空洞。房屋和建筑冒着大火,四处都是恐惧的叫喊声。
看着倒地的一具具尸体,恐惧蔓延着我的心头,这里有着无辜的平民,战死的士兵,和一些被烧焦到无法辨识的尸体。暴雨冲刷着尸体,洗出一片片血红的湖,炙热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山鬼,山鬼,主席已被转移到安全区域,我们正在撤离,VIP计划执行,你务必转移到指定地点。”
对讲机的声音从王叔手中的无线电传来。
你务必转移到指定地点?什么计划,他在指谁,什么地方?我不解地想到。
“收到,正在转移。”王叔眉头紧锁,沉重地说道。
我推开了扶着我的手,三个人一起加速奔跑着,回头望去已是一片尸体。远处冲来了一队队手持着奇怪枪械,身穿盔甲,眼铄红光的杀手们。他们疯狂地喊叫着,拼命地向我们冲了过来,也有的人手持光剑,把那些还在挣扎的人劈成两半。乌云散去,闪烁着血光的天空中忽而几架战机飞过,像是为他们的胜利所庆祝。
远处的爆炸声,喊叫声不断传来——这是一场战争,我无助地想到。
“他们在说日语!他们是——”我对王叔说道。
话音刚落,车辆的轰鸣声在我们面前想起,一辆运兵车疾驰而来,横挡在我们面前,之间一阵白光,车辆变成了一艘悬浮的战舰,从舰上冲下来了同样手持着激光枪的家伙们。
“快!”他拉着我们,窜向了街旁的小道,同时对着对讲机大声说道。
“大鸟,我们无法前往指定地点,请求就近执行?”
“否定,山鬼,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首尔领空出现了大量的喷气机和日本士兵,韩国军方和日军仍在胶着状态,你有十分钟时间执行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知道了。”从我的眼中看去,王叔的额头渗出了滴滴汗水,手颤抖着关掉了对讲机。
“是鬼子,他们的新一套武器设备研究成功了。”
我只是低头和他们一起跑着,王叔的举止有点奇怪,也许也是太紧张了。
我们在小巷之中不断地拐着,背后则是那群日本人的喊叫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我的整条腿都酸软不堪时,终于到达了尽头。
前面是宽阔的大陆,王叔挥手让我们停了下来。
“听着,前面的楼顶就是撤离点了,我数到三,就冲到对面的巷子里,一直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他对我严肃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后方的喊叫声愈来愈近。
“3,2,1!”
我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跑了出去,刚跑出小巷,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几台楼房高的机甲突然向我们回头,举起了闪烁着白光的激光炮。
“不要停!”王叔一把抓住了呆滞的我继续奔跑,同时接踵而来的极光瞬间将小张的身体瞬间烧出了一个大洞,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极光紧随在我们身后,将房屋和马路烧出了个个大洞,燃烧着片片火光。
终于跑到了道路的另一边,我甚至都感觉到一束激光贴着我的头发滑过,那温度几乎要把我烤焦一般,我捏下来一小把烧干了的头发,回头望去,小张安静的躺在地上,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我们没有时间了。”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和王叔一路沿着楼梯爬上了屋顶,一路上他无比严肃,双拳紧握,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不管怎样,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死寂,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快速地闪过我的身边。
对于那些人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