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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逍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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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后不过两条主街,可供三辆马车同时通行,路面全部用青石板铺成。小镇常住人口大约三千多人,由于地处西北边关,往来流动人口络绎不绝。
  小镇有两大特色,一曰梅花,初冬时节,一株株梅花开满枝头,香气四溢,令人怡神悦目;二曰客栈,小镇最出名的客栈有两家,平安客栈位于前街,掌柜的名叫刘麻子,大约六十多岁。这刘麻子脸上却没有麻子,相反脸上干干净净的,白面无须。据说他是宫里告老还乡的一个太监,年轻的时候脸上有很多麻子,入宫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麻子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逍遥客栈坐落于后街,门口两边分别立着两头大狮子,张牙舞爪,气势恢宏。掌柜的姓王,叫王戈壁,人称隔壁老王,五十多岁。据说他出生在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年轻的时候一直居住在塞外,因此长相就像沙漠里的戈壁滩一样粗犷而沧桑,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豪情万丈,说起话来却又如绵绵春雨极尽温柔,说话和相貌使人很难重合为同一个人。他是十年前来到这个镇上的。据说他和镇上的好几个寡妇都有染。
  梅花静静绽放,客栈繁华喧嚣,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此时正当华灯初上,薄暮的余晖肆意地倾洒在绿瓦飞檐之上。逍遥客栈四个金色的大字在灯笼的照射下格外炫目。店里早已聚满客人,有的独自小酌,一边饮酒一边听着客栈中自带的小曲,一手持酒细品,一手持箸轻敲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跟着节奏浅吟低唱,文艺范十足。有的三五成群聚集一桌,吆五喝六,大声交谈议论,喧哗不止,满嘴的**烂调,市井味十足。浓郁的酒气伴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醺然欲醉。伴着这喧嚣而糟杂的吵闹声,两个少年勾肩搭背慢慢走了进来。一个头上光秃秃的寸发不生,在灯光的反射下炫人眼目,简直亮瞎了来福的双眼,来福是一只狗,此刻正卧在桌下静静的啃着骨头。不用说这少年正是小木匠张飞,只看那堪比六十瓦灯泡的光头便知是他,除此之外别无分号。另一人名叫王大壮,只见他身长七尺,膀大腰圆,皮肤黝黑,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睛正环视四周,活脱脱一个黑旋风李逵。此人正是此间客栈的少东家,隔壁老王的独生子。此子与其父一样都出生于塞外,十年前随其父来到梅花镇。王大壮是小木匠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是小木匠在整个镇上关系最好的朋友。每次过来王大壮总是拿出很多好吃的东西招待他,这次也不例外。二人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坐下,王大壮伸手招来一个伙计,那伙计见是少东家向他招手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少东家有何吩咐?”“去抱一坛女儿红过来。”“什……什么?”那伙计一惊,“少东家,女儿红只有九坛了,是掌柜的最心爱之物,专门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的。”“少废话,我兄弟不是重要的客人吗?”说着拍了拍小木匠的肩膀,小木匠一阵感动。“你过去跟爹说一声,就说是我要的。”“是,小的这就去拿。”伙计一阵肉疼,心道真是一个败家玩意,随即又想,反正是你家的东西,跟我无关,想怎么败就怎么败吧。“等一下,”伙计正准备走又被叫住,“顺便去厨房看看,来一盘酱牛肉,一个时令小蔬,还有什么好吃的一并上来。”小木匠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拉了拉他的衣袖比划了几个手势。王大壮会意,点了点头拍了拍他:“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几个菜而已,我家大业大吃不穷的,你尽管吃不够咱再上。”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至于修理桌子板凳之类等着吃饱喝足之后再说,不着急。”高飞无奈点了点头,只得由他安排。其实他这次过来是因有几个桌子板凳腿松懈了需要他来修理。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隔三差五的总会过来一趟,有时是“九叔”让他过来帮忙干活,有时是王大壮找他过来。美其名曰帮忙干活,其实真正干活的时候很少,每次过来总是被王大壮拉着陪他喝酒。要说这家伙酒量还真不是盖的,虽然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是却比自己能喝多了。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了,王大壮接过酒坛随手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二人开始大快朵颐,大碗喝酒。酒足饭饱之后高飞并没有忘记此行目的,他拿来锤子对着那些损坏的桌子板凳砰砰乓乓一番,只一会功夫就搞定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用的久了有的腿有点松动,削了几个楔子砸进去就好了。
  逍遥客栈除了厨师手艺一流之外就数这些桌子板凳了,这些家具都出自九叔的手笔。不但手艺精湛最重要的是用料比较讲究,这些家具都是用金丝楠木做成。在古代可不讲究什么生态环境乱砍滥伐。金丝楠木并不值钱,满山都是,但也不是说可以随便砍伐。砍伐之前需要向当地地保申请,缴纳一定的伐木金方可进山砍伐,当然伐木金的数额并不是很大。整个镇上认识金丝楠木的人并不多,而九叔恰是其中之一。每个月九叔总是带着小木匠上山几次砍伐木材。
  平安客栈最出名的是玉壶春,玉壶春是产自江南的一种烈酒,据说只有皇宫大内才能无限量供应,地方上很难买到,属于有价无市之物。而平安客栈却不在此列,只要你来到平安客栈,只要你想喝玉壶春并且出的起价钱,两个字:请便。店里的酒随便喝,玉壶春也随便喝,想喝多少喝多少。要说这价钱也不是很贵,只是比寻常的竹叶青烧刀子之类贵两倍而已。甚至是比逍遥客栈最出名的女儿红都要贵上一筹。当然,店里的家具用品也并不比逍遥客栈差。这些俱都出自镇上另外一个木匠之手,此人名叫程望北,方圆百里都是比较出名的。与九叔并称梅花镇“双绝”,二人手艺不相上下。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多年来两人暗地里屡屡较劲。
  程望北今年五十多岁,身材短小,人精瘦,但力气不小,练过武功,最明显的标志是一副卧蚕眉。程望北育有一子叫程向南,今年二十岁,生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但是不学无术,整日流连花街柳巷妓院酒坊之间。说来也巧,程向南今晚也在逍遥客栈买醉。此刻正与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几人都已喝了不少,脸色都涨的通红,说话张口结舌满嘴酒气。
  程向南起身准备小解迎面撞向正欲出门离去的小木匠张飞,醉眼朦胧中打眼一瞅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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