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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束了在这些年的大学生活。我的同学,一个个都学到了本事,而我呢,四年来一直都在扯什么当作家的淡,连我都不相信自己了。平时除了爱看一些外军的资料,和我军特种兵的纪实,真的没什么见识。
连我的老师,都说“实践出真知”,每每听到这些,我的心是沉重的。怎么实践?难道我去当兵不成?别扯淡了,我这身板子搬块砖都累的腰酸背疼,别说去背那沉甸甸的枪了——除非我脑子烧了。
我一回踏进家门我爸就咋呼:“小刚,听你们老师说你在学院的表现很差,你到底想干嘛?”又来了,我头都疼了,抓起电视遥控就打开电视,装作没听见。
我知道我爸的脾气,见我无视,他就来劲儿了,转眼他挺着那魁梧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老可怕了。“我跟你说话呢,你这都大学毕业了,有什么工作意向吗?要不继续读书?”
一听读书我就烦了,脑子嗡嗡的,我反驳:“爸,还读啊?我这脑子都快被书弄傻了,我打工得了!”
“什么,打工!不行,你是大学生,应该在办公室坐着!”我爸很傲,跟他说不清。我只能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想着您那套大学生不愁吃不愁喝的思想啊?我没学到本事,怎么坐办公室?谁要我啊?”
“你!……”他指着我,有些气,“你个混小子!你是想气死你爸是吗?”
“哎哟爸呀,我哪有想气死您呐,您坐着吧,我去工作行了吧?坐不坐办公室都一样,您别听隔壁那些大伯呀大婶呐在那瞎吹,大学生其实没那么牛,混的多了去了。”
“小刚啊,你知不知道爸就你这个儿子,我不想看到你没工作。”看他满脸的沧桑,我都心疼了,只得安慰他,“爸,放心,改天我就工作去,你担心啊!”
咚咚咚……
“爸,我去开门。”在我打开门那一瞬间,她那熟悉的脸庞映在我的面前,我就笑,“冰颖,快快快,进来吧。”我拉着她就往屋里奔,就不知道我爸怎的,咋一见她就这么好态度,搞得我都怀疑我是不还他充话费送的。
她嘴挺巧的:“叔,我来是很你和小刚道别的。”
“道别?”我爸忒激动。
“爸您别激动,让她说。”我无奈的劝他。冰颖继续说,“我要出国了,去越南工作。”
“越南?!”我一惊,心里扑通扑通的,“去越南工作,啥工作去这么远?”
冰颖解释:“我去了一家报社工作,第一个月就得去越南采访贫困区,收集素材回来做新闻。”
“可越南很乱啊,雇佣兵特别多。”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挂着雇佣兵,可能是我电影看多了。“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万一你……”我嘴欠,没往下说。
冰颖看着我,看得出是要解释了。“小刚,危险是危险,但是成为一个记者是我的理想,我愿意为此去奋斗,你也一样,你应该为你的理想而奋斗!”
我淡淡苦笑,理想。我可不想再扯什么当作家的淡,免得被笑话,就我那见识,三根毛数着还少了俩。可她却继续劝,“小刚,你不要有这样的思想,为了理想而奋斗,就算再辛苦,也是能成功的!当一个作家不容易,但你可以奋斗;答应我,为了理想奋斗,长大当个作家,好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我走了,下午的飞机。”说着她转身出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深思——理想,我来了。
我爸自个儿在山东这边生活,而我,去寻找我的理想,去哪里呢?——北京。我很早报了名当兵,今年这批新兵里面,好像属我最瘦,跟皮包骨似的,我是担心的是体重不合格,像我这种一百斤的,怎么过体检。
部队在我看来格外的神秘,那些士兵为什么进去都像脱胎换骨,我举个例子:隔壁的老李家的大儿子,呆头呆脑的,因为家里养不起人,他爸把他送到部队去磨练,两年之后他完全变了个人儿似的,肌肉结实,脑袋瓜子贼溜,我还说着是不是认错人儿了,大个刘居然能一口气儿搬着两袋米上四楼,那可把我吓坏,神了。
回正题,我的体重勉强过了,怎么过的呢。其实我吃了饭才来称体重的,硬是憋着尿秤,勉强通过,然后才上了个厕所继续检查。
那时候体检没有现在严格,我蒙混过关还算正常。
过完了所有的检查后,我各项算合格,通过了。
在送兵的时候,欢快的人群为我们呐喊,我们为人群而微笑。看着我身上的红花儿,乐呵。
到了火车站,新兵排成队,还算整齐,有些慢而已。
突然,对面有个穿着军装的黑脸士官指着我吼:“那个兵,你看啥呢,赶紧排队!”
“没有,我好奇。”我就这样说了出去,当时的表情我都佩服我自己——好鸟好鸟。
“好奇什么?!”那个士官依旧不逊色,提着粗壮的声音继续吼,“赶紧排队上车!你让其他的同志等你啊?”
“我又没让他们等。”我还是很鸟,当时就想着不服输,然后瞪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士官把脸凑上来,怪黑的。
“吴刚。”我一把推开他,嫌弃,“离我远点,你嘴里有大蒜味儿。”
他还哈了口气,喃喃着说没有。
“赶快滚上车去!”
“是!”我下意识的站直身子,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我看到外边有个校官的军人看着我,准确来说,他在瞪着我,心里怪毛的。
车里都是新兵,谁也不认识谁,都是彼此看着,聊的来的就叽叽喳喳,聊不来的也就跟只鹌鹑似的。
突然有个人拍拍我的肩膀,是一个黑脸孔的年轻人,他告诉我他叫刘承德,村儿里人叫他大刘,我也跟着这么叫。大刘这个人很憨厚,为人正直,甚至,吃大亏都哭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