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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八月十五的月亮如银盘一般挂在天上,又大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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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人们迅速的布置好后,众人随着虞家主移步到后花园,坐在准备好的两张长桌胖,长辈一桌,小辈们一桌,也给了小辈们拉近关系的机会,免得因为长辈在场而有些放不开。
此时殷尚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起来,面带微笑的听着他们说着一些吹捧的话,而项羽二人好像被众人遗忘一般,无人理会,项羽也乐得如此,跟龙且坐在角落里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话。
龙且本就是个急性子,此刻看见殷尚等人聚在一起,不时传来几声哈哈大笑,举起酒樽喝了一口,发现里面装的是苦涩的,还留有渣渣的茶水,将酒樽重重的拍放在桌上,冷哼道:“一群苍蝇嗡嗡嗡不知道叫个什么劲,吵的老子吃个东西都不得安生,真是找死。”龙且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清楚的传到这一桌人的耳朵里。
龙且说完,只见那边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皆转头看向龙且与项羽二人,那上官飞更是脸色铁青,觉得异常刺耳,殷尚也收起笑容,转过头来,却是看着项羽。
那上官飞先前被项羽羞辱一番,本就心有不甘,更是差点被龙且胖揍一顿,此刻接着酒劲,又仗着长辈们就在不远处,咬牙开口道:“你若是不想听,可以滚远一点,别在这碍眼。”
龙且气极反笑:“某说的是苍蝇,何曾指名道姓说你了?你自己要对号入座,还要反咬一口,果真不是条好狗,怎得,先前放你一马,你当真觉得在这里老子就不敢揍你了?现在过来跟爷爷道歉,爷爷还能放你一马,要不然…”龙且将骨头按的咯咯直响。
上官飞听到龙且的话猛然惊醒,七分醉意也醒了三分,心中有些暗悔自己为何又要招惹这个棒槌,气势已然弱了几分,有心服软,却又不想在长辈和众年轻人面前表现的太过软弱,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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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项梁兄,你这徒儿张口一个爷爷,闭口一个狗,这是完全不将我等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当真是调教的好啊。”就在龙且与那上官飞争吵时,坐在上桌的一位两鬓斑白,略显老态的男子,此刻正一脸不快地开口说道。
“呵呵,你这儿子平时在家娇贵惯了,杀杀锐气也好,省的以后出门在外,得罪了什么人,引来祸端就不好了。至于某的徒弟,调教的如何就不劳你费心了。”项梁一脸平淡的说道。
“你!”那男子正欲争辩,却被虞家主和事佬的话给打断:
“好了,项梁兄的弟子固然是脾气火爆了一些,不过毕竟是年轻人嘛,有一些小矛盾,争一时之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上官兄不必动怒。”
那先前开口之人正是上官御。老来得子,平日里对上官飞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生怕他收了半点委屈,宠爱的不得了,自己都舍不得说太重的话,如今见龙且三番两次欲对其动手,自然心中不快,但是听见主人家都开口了,也不好纠缠,冷哼一声,喝了口闷酒,不再开口。
“倒是这项籍,很是沉得住气啊,项梁兄,这点倒是有点像你,咦,殷大人,您的儿子看来要跟项梁兄的侄儿对上了。”只见在他们说话间,殷尚也端着酒樽走向了项羽。
项梁与殷通二人见此,皆默不作声,殷通仍然是招牌式的眯着眼睛,项梁则端起酒樽喝起了小酒,虽然都看似满不在乎,心里却都暗自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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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众人都没有注意到长辈们那边发生的事,注意力都放在两两相对的项羽和殷尚身上。
“项籍兄,上官兄只是喝多了,所以一时有些冲动,可否出言劝劝你的这位兄弟,放他一马。这第一杯,我替上官兄敬你。”殷尚说着,将自己和项羽的酒樽倒满,双手举杯,一只手拿着自己的酒樽,一只手伸向项羽。众人听见此话,皆暗赞殷尚有君子风度,与之对比,若是项羽不接,倒显得小气了。
项羽双眼微咪,看着眼前正一脸微笑的殷尚,突然笑了:“既然殷尚兄发话了,某也不能不给面子,龙且,回来吧,我们是来作客的,不是来打架的。”龙且听到项羽的话,警告的瞪了上官飞和余下中人一眼,回到项羽身边坐下。
“殷尚兄,咱们也别第一杯第二杯了,堂堂七尺男儿,要喝酒,就得大口大口的喝,我看这样吧,”项羽没有接殷尚递过来的酒,转头对这不远处正看向自己这边的虞家主等人,喊道:“虞伯伯,项羽与殷兄一见如故,想要痛饮一番,不知能否再上几坛酒上来。”
虞家主左右看了看,见项梁与殷通二人仍未吭声,于是笑着回答道:“哈哈,我虞家别的没有,但是酒一定管够,二位贤侄稍等。”说完对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便有几人搬来了十多坛酒,放在项羽二人面前。
“殷兄,各位,先前有些小误会,应当是我兄弟二人该赔不是才对,项羽先干为敬。”项羽说着,便举起一坛酒,咕噜咕噜一口喝下,龙且见状,也作了个请的手势,有样学样的抱起一坛酒一饮而尽。
殷尚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若是这项羽拒绝了,在他人看去,则显得项羽为人小气,更衬托的自己这里的大度;若是项羽接了自己的酒,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服软,更能增加自己的名声,却不想这项羽绕了个弯子,直接将这两难的情况化解,还反将自己一军,以自己的酒量,虽不至于一坛酒下肚便不省人事,但三分醉意是少不了的。想自己平日里喝酒,都只是附庸风雅,助助兴致,哪有如项羽这般将酒当水喝的。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权衡之下,开口道:“哈哈,二位果然好酒量!既然项兄如此豪爽,在下岂有不陪之理,敬二位!”殷尚放下酒樽,也拿起一坛酒喝下后,对着身后的上官飞使了个眼色,上官飞心中了然,笑着走上前来,拿起一坛酒,道:
“先前是在下唐突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二位勿怪,这坛酒,敬二位。”一口气喝下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抬头看着项羽。
项羽笑了笑,想灌我的酒,你们还没这个能耐。伸手阻止了正要拿起酒喝的龙且,小声说了句“我来”,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不等项羽缓过气来,一个接一个上前敬酒,项羽也一一接受,待到众人都敬过一遍之后,桌上的二十坛酒已经空空如也,项羽一人便喝了九坛。
殷尚看着一身酒气的项羽,微微笑道:“项兄果然好酒量,在下佩服,佩服。”
项羽好似喝醉了一般,咧嘴笑道:“嘿,这点酒算什么,殷兄,再让下人上二十坛,你我兄弟二人一醉方休。”
“呵呵,在下可不如项兄这么好的酒量,不过若是项兄哪天有机会来我府上,一定让你喝个够。”殷尚咪着眼睛说道。
“好,那我等着那一天。”项羽好像真的喝醉了没有听出殷尚话中威胁的意味一般,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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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虞妙戈见项羽那边正被众人灌着酒,有些担忧扯了扯虞家主的衣服说道:“爹,你看…”虞家主明白女儿的意思,开口说道:“喝酒差不多就行了,我看还是去喊停吧,这样喝下去,纵然是年轻人身强力壮,喝醉了也是不好。”
听到虞家主的话,一直未曾开口的殷通突然说道:“年轻人嘛,多喝点酒,即使喝醉了也无伤大雅,再说,我看项兄这位侄子酒量好着呢,你说呢,项兄。”
“正是。”项梁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只是眼中闪过些许担忧。
“就是啊虞兄,年轻人嘛,闹完矛盾喝次酒就好了,无需担心。”一旁的上官飞此刻也开口道。
“可是…唉,好吧。”虞家主听见二人的话心中二人是想趁机敲打一番项梁,既然项梁都没说什么,若是此刻自己再说话,倒是要同时得罪两个地方官了,有些歉意的看了项梁一眼,无奈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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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项羽坐下之后,龙且急忙过来,担心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吧,这货道貌岸然的无耻之辈,简直可恶。”
“我没事,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醉,只是喝的多了,肚子有点难受。”项羽虽然脸色有些发红,但眼神平静不起波澜的开口道。
龙且见此,提起的心放下几分,又有些惊讶与项羽的酒量。
就在二人说话间,突然见殷尚站起来对着上座的长辈们抱拳开口道:“诸位长辈,诸位兄弟,此间花好月圆之夜,有美酒,有美人。”殷尚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坐在虞家主身旁的虞姬,又接着说道:
“当然也得有诗词相配了,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