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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短暂。这是第一次随项梁出去,项羽早早的便起了床,热了下昨晚的食物吃,便去屋前的空地上做了两套广播体操,美其名曰为“热身”,实则是因为没有学过一套像样的拳法。
“籍儿,这么早便起来了?你这打的是什么拳?为何我从未见过。”项梁人还未到,声音却先传来,等到走近时,只见他手上拿着渔网,背上背着一个江南水乡常见的用细竹条编成的筌箵,笑到:
“今日是你第一天随我过去,我想着趁着天还刚亮,去山后的水坝里抓点鱼,今天运气好,抓了好几条大鱼,今天你还有那帮小子可是有口服了,哈哈哈。”
项羽内心一暖,前几日有人送来几条鱼,自己饭都多吃了不少,项梁一定是记在了心中,虽然在这个年代的江南水乡,鱼不值多少钱,但项梁名望虽高,却并无什么稳定的收入来源,在这个时代,名望是最值钱的,却也是最不值钱的。单就项梁自己而言,定然是衣食无忧且小有富裕,但不止是有个小项羽这个拖油瓶,还有十多个子弟需要培养,所以,项梁的这份心意,让项羽内心很是感动。
“多谢叔父,侄儿深知叔父的不易,定不负叔父所盼。”项羽朝着项梁深深做了一鞠,有些事,说不如做。
项梁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小项羽,十分欣慰,受了项羽这一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籍儿,你真的长大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这便出发吧。”
说完,项梁便率先转身,在前面带路,项羽也紧随其后。
一路无话,项羽默默的跟在项梁身后,走过荆棘遍地的山路,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项梁好似考矫项羽一般,一直不停歇,且越走越快,项羽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跟在项梁身后,一直都是稍微落后几个身位的距离,即使项梁刻意加快速度,项羽也能紧随其后,不喊累也不问去处。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在经过一段沼泽地,又穿过一片树林之后,终于到了项梁秘密训练子弟之处。
刚到此地,项羽被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惊:前面还是深山老林,里面却有着明显的开垦过的痕迹,零零散散的有十多栋说不上豪华,却也能遮风挡雨的石头房子。其中有一处空旷之地,正有不少孩童正在打拳,一个稍年长些的孩子在旁指导。
“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还别有一番天地,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项羽感叹道。
“哈哈,籍儿的文采当真是越来越好了。自从四年前我们流亡至此以来,我在此地发现了一些楚国灭亡后逃到此地的老人与小孩,便把他们召集起来,安顿在这里。四年前这里还是跟来时的路上一样,荒草树木丛生,四年了,才变成如今这样。前面的树林沼泽就如同天然的屏障,一般的人很难发现此地还有这么一处所在。我管这里叫,起的是天下大同之意。”
“他们都是一群可怜的人,是我等楚国将士无能,才让他们流利失所。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我若是不管他们,大部分人都要被饿死,所以他们都很感激我,我也乐得培养他们。”项梁介绍到。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很能吃苦,即使我对他们的要求很严格,他们也都能坚持,并且一丝不苟的去完成我布置的任务。你看那个在指导他们练武的大一点的孩子,跟你同岁,当年我上街买东西,看见他被人打的只剩一口气,他的奶奶在旁哭天喊地却无人理会,便出手救下了他,将他带到这里,等他醒来是第一个问的便是他的奶奶,我见他生性纯良,又有孝心,我便留下了他。他天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即使放眼我楚国的少年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即使是你,以你现在这点武功基础,也不能赢他。我给他的训练量是其他孩子的三倍不止,他都还能游刃有余的完成,而且还有空闲指导其他人,以后你们俩就一起习武吧。”
项梁边说边走,到了训练场旁,开口道:“先停一停,听我讲几句话。”
正在专心练武的孩子们这才看见项梁二人,齐齐停下,异口同声的喊道:“师傅好!”然后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项羽,小声讨论着。
“这个人没见过啊,难道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吗?”
“别瞎说,我看啊,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
“那些富家公子不是都应该衣着华贵吗,哪有传成这样的公子哥。”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我以前的邻居大叔说,那些富家公子都有一些特殊的爱好,他以前可是帮大夫拉过马车的,见识可广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富贵日子过惯了,想来体验体验生活呢?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你们看看他那个气度,那个细皮嫩肉的样子,决定是个贵公子。”
“噢,原来如此。”孩子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项羽听到他们的讨论,不禁摸了摸鼻子,心想我也不知道在后世举世闻名的楚霸王项羽长了这样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休声!听主上讲。”龙且明显比其他孩子更沉稳,也更有威望,他一开口,那些孩子果然便不说话了。
项梁听到龙且的称呼,无奈的说道:“龙且,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上,叫我师傅就行。”
“自从四年前主上将龙且和奶奶救下以后,龙且这条命就是主上的了。主上对龙且恩待有加,龙且很知足了,但尊卑有别,不敢逾越。”龙且抱拳鞠躬恭敬道。
“好了,此事以后再说。我知道你们一定想知道他是谁,不用再猜了,我正要说的就是此事。他叫项羽,是我的侄子,四年前,我就是带着他来到此地躲避秦军的追杀,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们的师兄,不要因为他是我的侄子就给他行方便,若是你们有谁对他不服的,也尽可以跟他切磋一番,知道了吗!”项梁对着众弟子说道。
“是,师傅(主上)!大师兄(少主)好!”众弟子齐声应道。
“好了,你们继续练功吧,龙且,你过来,从今天开始,你就跟项羽对练,顺便教教他招式拳法,你们两个我会单独调教,我还有点事,你先带着他逛一逛了解一下,去吧。”
“是,主上!少主,请随我来。”
项梁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想道:“我楚国的未来,就在你们身上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籍儿。”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