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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赤兔马,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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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亲自驾车先行逃回西凉大营,刚驻足营门,便有西凉残军三五成群的相继出现在董卓眼前。
  ??看着残破不堪的旌旗以及精神萎靡的士卒,董卓面目阴云密布,似吃了秤砣般铁青,他重重的冷哼一声,旋即大手一挥马鞭,战车径直飞驰进入西凉大营。
  走进大帐,亲兵立即替他卸去盔甲,董卓怒气未消的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摔在地上,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刚才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可能早就被吕布生擒了。”
  沉吟良久,董卓负手仰天哀叹:“老夫若得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刚步入营帐的李肃听到董卓长叹,立即上前施礼禀报:“主公勿忧”
  董卓精神一震,指着他道:“哦?李肃,你可有良策?”
  李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与吕布乃同乡,甚是了解此人,此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我欲前去劝降,吕布定会归降主公,只要主公舍得一样东西即可”
  董卓听后,顿时喜上眉梢:“要多少金银,你尽管说来。”
  ??只听李肃说道:“我听闻主公有一匹名马,名为“赤兔”,若主公能舍得这匹宝马赠与吕布,那他一定会来投靠主公“
  ?董卓听后,稍微有点迟疑,这赤兔马可是他的心爱之物,如今却要拱手赠与他人,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李儒捻了捻髭胡,反问董卓:“主公欲夺取天下,何必在乎一匹马?”
  董卓沉吟良久,随后重重道:“老夫舍马”
  ※※※※
  ??沉闷的雷声在远山逡巡往复,如同战火的硝烟连绵不绝,雷依然在敲打天垂,雨却迟迟不下,春风伴雨,怎么也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远处的洛阳城重烟锁楼,薄雾临台,一派望不尽穿不透的缥缈,整座城仿佛被编制在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里,网中套着无数条想争先逃脱的游鱼。
  吕布矗立在帐外,连绵不绝的春风扯得衣角猎猎作响,他注视着洛阳城方向,眼中写满迫切。
  李肃并没有让吕布等太久,太阳刚刚从浓雾中破壁而出,被阳光拽得笔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在经过重重盘问后,李肃如愿进入并州大营,在军士的带领下,他辗转来到吕布的军帐。
  “哈哈哈,吕将军,别来无恙?”
  李肃见吕布早已矗立在账外,立即拱手施礼。
  吕布嘴角微微上挑,抱拳还礼:“原来是李兄。”
  说着,他的目光就越过李肃,久久定格在那匹通体如火的战马上。
  李肃见此,上前呵呵一笑:“此马名曰‘赤兔’,渡水登山,如履平地,特意献与贤弟,以助虎威,贤弟何不一试?”
  李肃轻抚颌下短髯,眼中写满浓郁的得意。
  “多谢李兄赠马!”虽然对李肃的杀意不减,但对于赠马之情,吕布还是要向他道谢。
  赤兔马闻到陌生人的栖息,立即变得暴躁起来,前蹄高高上扬,嘶鸣不止,似腾空化龙之状。
  “调皮……”吕布轻笑一声,提绺上马,动作华丽,一气呵成。
  赤兔马有龙驹之称,桀骜不驯,岂能甘愿成为他人坐骑?当下四蹄翻飞,腾空而起,似要将吕布掀翻在地。
  吕布剑眉紧蹙,紧握马绺,身体伴随赤兔左右腾挪,无论赤兔如何晃动,他都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一场龙争虎斗下来,赤兔马自知不是吕布的对手,当即扬起四蹄,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奔跑时不停跳跃,头颅左右使劲摇摆,似心有不甘。
  吕布知道赤兔马桀骜难驯,于是紧抓鬃毛,身随马动,慢慢消磨赤兔的戾气。
  就这样,一人一马穿过空旷的幽谷,越过宽阔的小溪,登上挺拔的大山,最终在山巅上停了下来。
  微风漫卷浮云,在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上跌宕,吕布眺望着迢迢无尽的远路,笑道:“路漫漫虽无尽头,但有你相伴,这天下皆可去。”
  赤兔马不停的打着喷嚏,似乎在回应他,吕布朗笑连连,大手摩挲着赤兔的头颅,心中澎湃激昂:“赤兔马,别来无恙……”
  ※※※※
  李肃注视着远方,心里焦躁难安,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刚刚抓住一点头绪,瞬间又烟消云散。
  “这位军爷,你可知你家将军去了何处?”李肃拦住一名巡逻的军士,脸上堆满笑容。
  那名军士瞥了一眼李肃,丝毫不客气道:“将军去何处岂会告知我们?你耐心等着便是……”
  李肃看着远走的军士,顿时有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被刀架在脖子的感觉。
  天边的火烧云像巨兽张开的血口,贪婪的吞噬着清明天色,势必要将整个天下咽下,血口里喷薄的血腥气息从远方呼啸而至。
  李肃恍惚中捕捉到了吕布的目光,那种目光真像砍在头顶的刀光。
  “吕布要杀我……”李肃不寒而栗,急忙转身就跑,他还没有跑到辕门,一员顶盔贯甲的校尉横刀拦住去路。
  那名军校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眼中凶光毕露,他注视着李肃问道:“先生那里去?”
  李肃打了个激灵,把脸转了过去:“突然想起家中有点急事,劳烦将军通禀吕将军,我与他改日再叙!”
  那名校尉嘿嘿直笑:“李肃,别人不认识你,我可认识你……董卓账下虎贲中郎将,啧啧,这官可不小。”
  李肃像被电击了一般,他畏惧的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那名说话的校尉。
  那名校尉慢慢凑近李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李将军,可还认得在下?”
  李肃跌宕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那名校尉,面无表情道:“当然认得!”,
  “既然如此,你可还有话说!”
  李肃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已经认命:“无话可说!”
  “如此便好。”那命校尉慢慢站直身躯,吩咐左右道:“来人,将这细作拿下,明日杀他祭旗!”
  “诺!”左右军士应诺一声,七手八脚的将李肃推将下去,准备明日与董卓决战时杀头祭旗。
  那名校尉看着李肃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诡笑。
  夜幕渐渐降临,并州大营灯火辉煌,酒香四溢,成千上万的篝火烘烤着无数的牛羊,将士们豪迈的喧哗彻夜不息。
  黑暗之中,一个士兵醉醺醺的走出辕门,渐渐消失在沉重的夜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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