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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
三支鸣镝箭一箭快似一箭,大群被惊起的飞鸟从栖息的山林间惶惶飞起,杂乱地穿过朦胧的黑夜。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仿佛欲与鸣镝争锋,又重新震破山野,被骤然惊醒的百兽纷纷发出愤怒的嚎叫,将沉闷的鼓声一点点淹没。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列队奔驰而来,掀起滚滚黄尘,隆隆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刀剑的铿锵,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现出无数历经风霜的脸。
骑兵后面是整齐的步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和打着同样节拍的铠甲抖动声如远山渐进的闷雷,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滚滚而来。
在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说话,林立的长枪寒光涌动,齐刷刷的环首刀令人心颤,肆虐的山风卷动着队伍脚下的烟尘,腾腾的热气从坚甲锐利中喷薄而出。
血红的战旗迎风招展,飘扬的旌旗游龙飞舞,被风扯得笔直的旗面上是墨黑凝重的一个大字一一“吕”
一阵号角声再次悠悠响起,有人高喊:“吕布将军率越骑营到营点卯!”
军营大门轰然洞开,在大营内巡逻的将士纷纷散开,目光狂热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雄壮男子。
“奉先,你来晚了!”三员披着厚实两档铠的将领步行而出,最右边是个矮壮汉子,眉毛粗长,眼睛却很小,肥厚的嘴唇显出几分忠厚;最左边的将军一脸桀骜不驯,面部狭长,鼻尖鹰勾,乃青锋之相,这种相貌的人大多偏狭狠戾;而中间的将军方正脸,皮肤略黑,颇为沉稳英伟,可他的神情却是怏怏不乐,一脸担忧的看着吕布。
吕布看着最中间的将军笑了笑:“不晚不晚,刚好子时,文远何时到的?”
张辽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答话,反倒是最左边的那位将军先插了话,他指着张辽和矮壮汉子道:“张将军和高将军午时之前就赶到了!”
张辽谦逊道:“成将军也不迟!”
吕布伸手打断他们:“意思是我来得最晚?”
高顺点了点头:“见你迟迟未到大营点卯,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现在你安全抵达,我们也就放心了!”
吕布心中一暖,前世他受到世人的口诛笔伐,这些人依然坚定的跟着自己,这份情,他这一世必定报答。
张辽拍了拍吕布的肩膀,轻声道:“听说你迟到的原因是因为宿醉未醒?”
吕布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成廉嫉妒的看着吕布,气哼哼的说:“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早就枭首以证军法了!”
吕布冷冷一笑:“那是我对他还有用,若是无用,也不知死多少次了。”
高顺说话比较直接:“如今董卓雄踞洛阳,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你祖上乃大汉越骑校尉,世食汉禄,你怎能如此沉沦下僚,飘茵落溷!”
吕布摩挲着日渐葱郁的胡须,反问高顺:“我当若何?”
高顺荡开成廉的手,也无视张辽的眼神,直言不讳道:“当然决然奋起,一变境遇,日后封妻荫子,光耀你吕家门楣!”
吕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震怒,而是呵呵一笑:“多想伯平兄赐教,某定当铭记于心,此番要去中军大帐向主公请安,某先行一步。”
等吕布走远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所以,这事要放在以前,吕布必会破口大骂,今天的他似乎点不一样。
不过三人也没有多想,因为明天要与西凉军决战,加上此时天色已晚,当下纷纷拜别,各自返回自己的军帐。
※※※※※
“呜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了朦胧的清晨。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突然如巨雷般拔地而起,响彻整片云霄。
鼓角齐鸣后,并州大营的辕门轰然洞开,数万大军手持刀枪长矛,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出大营,数万大军并肩而行,漫山遍野的逶迤向前,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约行了一个多时辰后,大军便开到了洛阳城下。
天空之上,一只雄鹰自云中冲出,掠过苍穹,嘹亮的鹰唳声响彻长空,须臾,繁华富庶的洛阳城在云雾下现出。
雄鹰扇动巨翼,俯冲过稀薄的云层,飞过排列整齐的军阵和寒光闪烁的刀枪,掠至城池上空,在凉棚的檐上栖下,倏忽静默得如雕像一般,像在等待两只大军的生死决战。
洛阳城外,两军对垒,刀枪斧镬缺牙交错,高牙大纛遮蔽长空,锯牙勾爪,旌旗蔽日,一方是身经百战的并州铁骑,一方是久经沙场的西凉铁骑,双方都是百战之士,熊罴之兵。
并州军旌旗开出,丁原手持一把长剑,拍马立于阵前,指着董卓破口大骂:“国家不辛,皇纲失统,阉党祸国专权,以至于生灵涂炭,你本一边关守将,竟敢妄行废立之事,老夫劝你早早下马受降,否则大军过处,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董卓在大纛下勃然大怒,回骂道:“你这山野匹夫,出身本就平凡卑微,只因会写点文章而获得一官半职,你有何德何能做那执金吾?竟然还敢在老夫面前谈国家大事,真是不知羞耻……”
董卓一说完,他帐下的西凉军哄堂大笑,纷纷大喊:“丁原匹夫不知廉耻!”
丁原见董卓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穿他的身世,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出,气得灰白的胡须乱颤,扭头大喊一声:“我儿奉先何在?给我斩了董卓老贼!”
“末将领命!”
随着一声雄壮的唱喏,并州军旌旗大开,吕布扛着画戟策马而出,来回在两军阵前驰骋,目光睥睨,极为高傲。
董卓看到吕布金甲贯体,两束大红雕翎迎风招展,身高九尺,魁梧有力,浓眉阔目,一脸英气,威严莫比,心里顿时一颤。
他回头询问诸将:“这是谁家的好儿郎,你们可认识?”
矗立在华雄身后的李肃闻言,立即禀报道:“启禀主公,此人叫做吕布,字奉先,祖上乃是大汉越骑校尉!”
董卓一抹颌下卷曲的虬髯,问道:“武艺如何?”
李肃如实回答:“万夫莫敌!”
“好一个万夫莫敌!”李傕部将王方听后,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李校尉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李肃反唇相讥:“那是,王将军自小练习刀枪,武艺自然不俗!”
王方懒得理他,直接向董卓请命:“启禀主公,末将愿取吕布首级,献于主公账下!”
董卓迟疑了一下,他怎么看都觉得王方不是吕布的对手,如果使王方出战,赢了还好说,如果输了,那岂不是堕了我方士气。
王方见董卓迟迟不肯答应,急道:“若斩不下吕布人头,就斩末将的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再不令他出战,世人岂不会耻笑他惧怕丁原,当即大手一挥,示意王方可以出战。
王方大喜,立即倒拖朴刀,杀出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