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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坤四人抬着武坤爷爷的尸体往山上走去。
虽然武坤爷爷由于生前长期生病的缘故,整个身体已经达到枯瘦如柴的程度,但重量依旧让武坤四人抬起来很吃力。
尤其是苏晨晨,她现在才四岁,力气小的可怜。抬武坤爷爷的尸体对她而言太过吃力,她还因此数次摔倒在地。
不过,苏晨晨并没有抱怨什么,甚至没有提出一次停下来休息。倒是武坤考虑到了这一点,每走十数步就停下来,让苏晨晨等人休息一下。
就这样,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到达的路程,武坤等人走了五个多时辰方才走完。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山顶之上,武坤和青儿皆是跪倒在地,在他们的前方,躺着一位双眼禁闭的老人。
“爷爷,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挺好的,能看清楚天上的那两颗星星。”这时,武坤开口道。他的双手正拿着一块尖头石头,想凿出一个石坑。
“砰砰砰……”敲击声不断,石屑飞舞,一部分落在武坤的身上。
“哥哥,我们也帮小哥哥一块打石头吧?”这时,苏晨晨小手拽了拽苏顺顺的衣角,小声道。
此刻,苏晨晨的小脸红扑扑的,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汗珠。
苏顺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就带着苏晨晨上前。
“这个不用你们帮忙,爷爷休息的地方,我一个人打造就行。”察觉到苏晨晨和苏顺顺的意图。武坤突然开口道,很是倔强。他用力的敲打山石,目光并没有看向苏晨晨和苏顺顺。
“我也要打造爹休息的地方!”这时,青儿带着哭腔道,她直接从身边拿了一块石头,准备想武坤一样,敲打出一个石坑。
“砰”然而,还未待青儿出手敲打,武坤竟直接将青儿手中的石头夺走,并扔了出去。
“我说过,爷爷的休息地只能由我打造!”武坤突然大喝道,难得出现了怒火。此刻,他一双泛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青儿。
“你若是知道他是你爹,为何在他生病的时候还和你娘故意饿他?你若知道他是你爹,为何他和你居住在同一屋子,还不知道他已经身死?”武坤不断地质问道,泪水哗哗地往外流。
武坤今年六岁,在此之前他从来就不知道何为生气。即便是村里人打他甚至杀他,他都没有生气过。
可是,今天真的不一样。他的爷爷死了,而自己的奶奶不愿给他的爷爷下葬,并且还要在这个时候杀他。武坤是真正的动怒了。
“我也不想的,谁让爹一直护佑你这个祸害,我和娘只是想饿爹几顿,让他反省反省而已,谁知道爹情愿被饿死,也要护佑你?。”青儿大哭道,心里开始有些害怕武坤。
她从未见过武坤的眼神会这般冰冷,眼神中已无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骨的冷意。
“砰砰砰……”青儿的话音刚落,武坤瞬间转过身,双手不断地用力,石屑飞舞,带着火花。
怎么又是祸害?武坤瞬间陷入沉默,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祸害了谁?家人?同村人?还是苏家死的那只羊?
“砰砰砰……”武坤不断地用力开凿石坑,仅仅片刻的功夫,一个两尺见方,七寸深的石坑就出现了。
此刻,武坤仍旧在用力的开凿,双手血肉模糊,手中的石头已经变成了血石。
“呜呜……,小哥哥,你不要这样,晨晨很伤心。”这时,苏晨晨跪在武坤的旁边,两只小手不断地摇着武坤的臂膀,带着哭腔道。她看到武坤这般模样,心中很痛。
“嘿嘿嘿……哈哈哈……”武坤突然放声大笑,乌溜溜的大眼有泪光闪动。
“祸害?!爷爷,你的下场竟然是被我这个祸害牵连的?!嘿嘿……哈哈哈……”
武坤继续开凿石坑,手上流出的鲜血全部落在石坑中。只是,武坤笑着笑着,实在笑不出来了。
“呜呜……”武坤哭泣,他低着头,滚热的泪水不断滴落。
“砰砰砰……”武坤依旧在不断开凿石坑。
“爷……爷爷,是坤儿害了你离……离世,是……是坤儿害……害了爹娘离开这里,坤儿真的是祸害啊!”武坤喃喃道,眼中滴落的泪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
“呼呼呼”与此同时,一阵风吹过,将武坤头上的帽子吹来,那额头上红色的胎记暴露在外,那是一个“祸”字!
“呜呜……,小哥哥才不是祸害!小哥哥是好人,之前还被着晨晨上山寻找化解爹未来麻烦的东西呢!”苏晨晨开口道,带着哭腔,很是认真地说道。
“小哥哥,你手流血了,先休息一下吧。晨晨帮小哥哥开凿这个石坑。”苏晨晨说道,她伸出两只小手就欲接过武坤手中的石头。
“唰~”就在这时,武坤的双眸突然盯向了苏晨晨,那是一双猩红的双眼,如同被鲜血染过。
“咯噔”苏晨晨心头一震,小脸瞬间被吓得苍白,大眼中的泪水也在此刻止住,不过眼中却有更多的泪水在酝酿。
“小……小哥哥,把石头给我吧,晨晨帮你开凿石坑。”苏晨晨依旧向武坤伸出雪白的小手,怯怯地说道。
武坤闻言,双眉微微一弯,猩红的双眼露出柔色。只是这种柔色还未持续多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滚~”武坤突然对着苏晨晨大喝道:“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以后再也别靠近我,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武坤极为愤怒道,小脸上除了悲情之外,多了一份狠色。
武坤的怒喝声,直接将苏晨晨吓得神情呆滞。她眼巴巴地看着武坤,大眼都不眨动一下。
片刻之后,苏晨晨的粉嫩的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晨晨是你的妻子,以后每天都要在一起的。”苏晨晨一边伸出小手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带着哭腔道。
“晨晨只想让小哥哥休息一下,晨晨会帮小哥哥开凿石坑的。”
“谁需要你帮我开凿石坑?给我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武坤大喝道,声音冰冷。对于苏晨晨的哭泣,他无动于衷,依旧在那开凿石坑。
“武坤,你太过分了。我妹妹只是想帮你,你用不着这样对待她吧。”这时,苏顺顺生气道,他看到处在哭泣中的苏晨晨,很是心疼。
“带上你妹妹给我滚,别来烦我。”武坤大喝道,怒气冲天。他的双手始终在开凿石坑。
“咯噔”苏顺顺也是神情一怔,这还是他认识的武坤吗?是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快,难道只是因为他爷爷死了吗?
苏顺顺神情恍惚,有些不敢相信武坤的变化。
“小畜生,我的孩子岂是你能让他们滚的。”就在这时,黑暗处突然传来一道极其冷漠的声音。
苏顺顺苏晨晨和青儿闻言,皆是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苏世仁从黑暗中走出,在他的身后还站了一百多个人,其中就有武坤的奶奶。
此刻,这一百多号人正手拿着各种铁具,一个个怒视着武坤,就犹如在怒视着一条害人的毒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