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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的掌柜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干,像他们这种行当,一年能够有几笔生意,就足够他们吃上一年的了。所以在云铮跟云琅站在门口商议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两个明显是从乡下来的小子了。
他也没怎么在意,以前过会儿就走了,那成想这空手的小子,忽然笑眯眯的,冲着他这走来了。
“这位小郎君,不知你有什么赐教啊?”掌柜的是生意人,虽然有些不喜,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很专业的工作素养来。
“赐教不敢当,只是想要借掌柜的笔墨纸砚一用,小子我打算泼墨一副。”云铮笑着冲掌柜的抱拳道。
“哦?”掌柜犀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云铮。麻布短褐,剑眉高鼻,身材敦实,脸上肤色略显暗。显然是经常在外撒泼打滚的野小子,但是他发现与之对视的,这一双眼睛却显得深邃锋利,谈吐之中透着几分书生傲骨,不亢不卑,难道他读过书?
“若不能够借用的话,这租借总是可以的吧?”云铮微微皱眉,显然这掌柜的,是在怀疑自己。
“呵呵,区区笔墨纸砚,何需租借之说,既然小郎君,想要挥毫一副,那么楼上请。”掌柜的抚须一笑,下定决心了,出了柜台冲云铮跟云琅,做了个请的手势。
“掌柜的客气了,请。”云铮拱拱手客气了一番,这才跟在掌柜的身后。
云琅背着钱袋子,瞪着眼睛跟在后面,他愈发感觉自己家二郎,变的高深莫测了,脑洞大开的想着。
会武艺!
如今这又要画什么画,也就是说二郎他会写字,只是这谁教他的啊?
难道是有人偷偷教导的不成?
掌柜的带着云铮上二楼的了画室。装修的很是典雅书生气,墙壁上挂着许多的字画,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齐全。
“少郎君请。”
“多谢掌柜的盛情。”云铮再次冲掌柜的抱拳以示感谢,然后上前研墨调色,最后这才取过白若雪的纸张来,用镇纸压好了开始动笔画了起来。
超级写实主义画!
突出的就是一个真实,能够以假乱真。
所以云铮先是画了悬崖,然后是一棵顽强生长的青树,最后这冒出来的松枝,这就需要真功夫了,那是最为关键的步骤,能不能够以假乱真,就是这几笔下去了。
屏住呼吸。
想要靠书画赚钱,那就需要就好像是这松枝,真立在你面前似得,所以这最后的时候云铮那是画的格外小心。
待到最后一笔完成。
啪!
云铮放下毛笔,那是长长吁了口气,这还是十分考验耐力的,毕竟身体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手腕子有些酸,额头上冒着密汗。
“少郎君你……这实在是……鬼斧天工,鬼斧天工啊!”字画铺掌柜的,那是恨不得趴在这画上去,怎么可能,做到如此逼真的呢?
“二郎……这真是你画的?”云琅已经不去想,云铮是从那学来的这些本事,因为他已经被这一桩桩,出乎意料的事儿弄麻木了。
“不急,等我上了色着。”云铮得意的扫了字画铺掌柜的一眼,拿起笔来开始上色,好的是这古代已经发展出七色来了,不然的话,他还得煞费一番苦心。
待到这画的色上完。
“神迹,神迹啊!”字画铺掌柜的眼睛都直了,从画上挪不开了,语带急切的道:“少郎君,不不,公子不知能否,把这青松图卖与本店?”
他能够预感!
这画一出,必然能够轰动画坛。
“不急,还差点儿东西。”云铮仔细的看了几眼,自己的作品,最终发现少了点儿什么,这既然是在古代,那怎么能够少得了画中诗呢?
只是选那首呢?
很多文字自脑海之中划过。
很快!
一首清代陆惠心的《咏松》被选定了,然后挥笔写在了左上方:
瘦石寒梅共结邻,亭亭不改四时春。
须知傲雪凌霜质,不是繁华队里身。
迎寒冒暑立山冈,四季葱茏傲碧苍。
漫道无华争俏丽,长青更胜一时芳。
云铮的字学的是赵孟頫的赵体。
所以在此时的北宋,那算得上绝对的新派字。
有些后悔,毕竟他才十一岁,这画如此了得,这字还是从未出现的一个流派,若是被人问及,他到时候怎么回答?
毕竟他一个十一岁的娃娃,谁会相信,这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书画流派啊,只是现在想要更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哎呀,公子你这实在是太令老朽震惊,这楷书似乎并不属于其他三派吧?难道说这是今师所创不成?”掌柜的眼睛好像是探照灯似得,直勾勾的瞪着云铮,脑子里开始琢磨,这少年的老师想必是一位大家,若真是如此的话?!
“咳咳……这是我师傅吸收前人经验所自创的。”云铮正愁没台阶下了,谁知道这掌柜的就送来了,于是借坡下驴,怕他在这个问题深究,以免露馅,于是把话题扯到了钱上头:“掌柜的,不知道我这画儿,你们能开什么价?”
“这个……”掌柜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实在是太难估价,说低了,得罪了这后面的大家,可能影响大家以后的交易,要是太高似乎又有些不划算,就在他琢磨着,该出什么价的时候。
“不如这样吧,你们先付我百两,到时候这卖出去了,咱们在我六你们四的均分你看如何?”云铮见掌柜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是在计算该给个什么价钱,于是提议道。
“嗯……如此甚好。”掌柜手抚胡须沉吟,这似乎不错啊,区区百两就获得了四分利的条件,几乎是稳赚不赔,这样一来,不仅保证了店铺的利润,也结交了一位书画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亲兄弟明算账,那这字据……?”云铮拉长音儿,还是怕到时候人家出尔反尔,还是事先说明白了好。
“本该如此。”掌柜的微微诧异的看了云铮一眼。
这少年还真是聪慧的很,若事先立下了字据,无论自己这边儿是起了任何心思,一旦告上衙门,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写了字据,各自签字画押。
然后这掌柜的取出五个银锭子来,一个代表着二十两,若是换成铜钱,都能把这兄弟二人给压死。
云铮还打算去购买一些东西,于是一锭给换成了银块子,揣进口袋里面,然后在字画铺掌柜的亲自相送之下离开了。
此时已是末时,日头开始逐渐偏西了。
兄弟二人,本就是偷摸出来的,按照老爹的脾气,必然会大发雷霆,一顿棍棒伺候没商量。
云琅提议道:“二郎我们回家去吧。”
“我们先去买头牛,之后买点儿肉跟布匹什么的再回去。”云铮提着袋子,里面足足有九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如今还是要命的北宋末年,这路上想必也不是很安全,购买武器防身那也是势在必行。